“慢点,都跟你说了少喝酒。”千杯不醉的叶然在把她扛回酒店的时候依然是清醒的状态,根本看不出来刚喝了两瓶红酒。
他把她横抱到柔软的大床上,脱下她的鞋子,没有想到她在这个时候突然坐起,紧紧搂着他的脖颈。
“韵儿……”
她将头埋在他肩胛处,深深吸了口属于他的气息,良久才语带哭腔地说:“然……”
“你怎么了?”他早就察觉到她今晚的不对劲,只是没有说出来,现在感受到她的颤抖,他的心仿佛也跟着颤了一下。
“没事,没什么……”很多话卡在喉咙里,她却说不出口,只能任由鼻尖慢慢泛酸。
叶然坐在床边,比她高出一个脑袋的距离,将她脸上的泪痕看得一清二楚,收敛了平时的笑容,有些心疼地问:“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说,是没有玩够还是——”
没等他说完,黎韵就拼命摇头,憋了一个晚上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决堤了,在他面前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她努力地控制自己不发出声音,就默默地流泪。
毫无疑问,叶然是无比迷茫和心疼的,抽了一张纸巾为她擦眼泪,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擦拭珍贵的陶瓷,
他的手被她一下子握住,黎韵努力调整好呼吸后,想看着他的脸,视线却因为蒙上一层水雾而模糊不清:“对不起。”
“你在说什么?”叶然不明就里地问。
“就是觉得挺对不起你的,一直以来我都是以自我为中心,要求你要怎样怎样,但是从来没有真正去体谅你,甚至有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
叶然眉心微蹙,揽过她单薄的肩膀,温软的话语萦绕在她耳畔:“为什么会这么想?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可是我什么都没有为你做过,就是一味地接受你对我的好。”
“我是你男朋友,对你好有什么不应该吗?况且我隔三差五就消失一段时间,这么不负责你都没抱怨过。”
“但是我连你爸爸去世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知道,还埋怨你不来找我,这个女朋友当得连及格线都够不上。”
叶然一听,脸色瞬间就变得沉郁下来,搂她肩膀的手明显在颤抖,片刻后,他缓缓道:“是季姨告诉你的?”
她点头。
“她还跟你说什么了?”他这句话问得有些生涩。
“还说了你考试挂科,又跟你妈妈闹矛盾。”
“还有呢?”
她摇头:“没了,就这些。”
他似乎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在她的额头上落下吻痕,极其轻柔的一个吻,却似火舌一般勾起了她心中的欲-念:“都过去了,我不告诉你不是觉得你没必要知道,是不想你放在心上,都是我自己的事。”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她抬眼看着他充满柔情的眼睛,心也跟着沦陷,“你知道那一刻我有多难受吗?”
他伸出手捧着她的脸颊,低声说:“我是真的不想你跟着担心,更不想你有思想包袱,韵儿,你只要知道我爱你就够了,不管以后发生任何事都要记着,答应我。”
黎韵很认真地点头,但是她甚至都没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只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可以让她义无反顾地去信任,不论是十年还是二十年,他永远都是她的信仰。
十年离散,承蒙时光不弃,他们没有错过……
黎韵本来就喝得迷迷糊糊,被浴室的氤氲水汽一蒸,整张脸泛着微微的红晕,跟正在洗桑拿一样,叶然用指腹轻轻摩挲她柔软的唇,随即低头吻了下去。黎韵在他疾风骤雨般的攻势下急促地调整呼-吸。
热水淋湿了他们的头发和身体,在情与欲的交织下慢慢发酵成无法抵挡的渴-望。
叶然托住她的后脑勺,修长白皙的手指埋入她的秀发,在一次次厮-磨中将她的欲-念唤醒,倾注所有的柔情。
这绝对是黎韵洗过的最煎熬又最舒服的一次澡。
叶然把浑身乏力的她抱到床上,要不是没力气,她早就缠上去了。
扑面而来的是沐浴露的香味,混杂着他身上的气息,让她忍不住想要靠近。
“韵儿,”叶然垂眸看了一眼她“不安分”的手,勾起唇角浅笑,“很晚了,睡吧。”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勾住他的脖颈仰头亲上去,却因为用力过猛差点磕破嘴皮,这笨拙的动作让叶然不知做何表情,搂住她的蜂腰细密地回吻着。
“这次就不用它了行不行?”她按住他要去拿t的手,几分哀求几分迷离地问。
叶然愣了片刻,眼底的柔情冷了下去,低低地回答:“不行。”
“就这一次,我不介意的。”
“什么我都能依你,但是这个不行。”
……
他决然的态度仿佛泼了她一盆冷水,无论之前有多少的柔情蜜意,在现在看来都透着那么一丝讽刺,她无法想象一个男人得多不愿意承担责任才会做到这个地步,更无法想象这个人偏偏让她爱得死心塌地。
黎韵失神地收回手,恍惚道:“那好吧。”
叶然欲言又止,有很多话都凝结成一句:“韵儿,我爱你……”
尽管期间发生了点小插曲,这一夜,她依然在他的身下zui 生梦死,天际泛白的时候才沉沉地睡去……
因为精疲力尽,黎韵睡得着实太沉,连他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她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脑袋,发现身边的位置又是空的,而柜子上放着一个白色的袋子,里面装着一套新衣服,她看了看,刚好是她的尺码。
这种时候第一反应当然是看手机,他用微信给她留了言:韵儿,很抱歉,我有点急事要去处理一下,具体多久不确定,你如果醒了就自己回去吧,不用等我,有空我会跟你联系的。
越往后读,黎韵的脸色就越苍白,又是这样,又是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离开了,毫无征兆,也没有让她知道,这次连具体的时间都没有,一个月还是半年?
他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把她这个女朋友丢在这里。
想到这些她就有些心寒,好像之前的甜蜜都是假象,她不止一次地思考,他是怎么做到前一刻还在和她缠-绵,下一刻就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
两行热泪从她脸颊上滑落,在洁白的被单上晕染出泪渍。黎韵抱紧被子,努力控制眼泪,她埋怨自己的不争气,为这点事都能哭出声来。
她心想:只是刚好有事出去了而已,又不是被骗,有什么好哭的?
只是那张洁白的被单上再也没有了曾经的温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