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猎人，但是巫师三 第19章 第十九章

男爵的声音明显惊喜起来，“怎么帮?”他略显急切地追问道。

“胎儿流产后，如果得到没有妥善的安葬，有时就会变成尸婴。”杰洛特抬起头注视着他，话语中的意思显而易见。

“变成……什么……?”这个可悲又可恶的父亲与丈夫重复了一下话语，难以置信的情绪附带着恐惧爬上他的脸。

杰洛特的情绪已经消去大半，他重新找回了些许耐心，看在他与那个孩子的关系上，勉强为他做了解释:

“一种诅咒生物，通过杀害孕妇来获取力量，等到足够强大后，就会去攻击抛弃它的人。”

“可它…它怎么知道是谁?”男爵再也坐不住了，他站起来，不安地继续追问猎魔人，但杰洛特却不再说话了。

“是血缘关系。”一直听着他们对话的乌尔比安终于开口，他扶着墙壁借力，身体晃了晃，还是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先前巫医提出过一种寻找你妻女的办法，就需要用它的血来做媒介。那么，反过来也是一样的。”

“用它的血做媒介，那不就是要……”男爵握紧了拳头，片刻后又松开，显然，他已经料想到了这个办法的后果。

“没错，我们会杀了它。取血，然后去找巫医。”杰洛特撑着膝盖站起来，肯定了他的想法。

“有没有，有没有别的办法?”男爵似是有些不忍，他看向猎魔人，话语中带着期冀与乞求:“不要杀我的孩子，它吃了太多苦了。”

“还有一种。”杰洛特回答，“把尸婴埋在家里的门槛下再举行一个仪式，就可以把它变成家事妖精。”他说道这里，略微顿了顿，“它会带领我们去找到你妻女的守护灵，同时也可以解除它的诅咒。”

“就用这个，就用这个办法！”男爵连连点头，“我们解除它的诅咒，让那孩子好好的去吧。”

“那就走吧。”杰洛特回头看了一眼撑着墙的深海猎人，询问男爵道:“你把婴儿埋在哪里了？”

“我带你去……然后，我就在门槛下面挖一个坟。”男爵说。

“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杰洛特没有一时间答应他。

“那你快点。”男爵不清楚猎魔人要做什么，没有贸然催促他，只是忍不住追问说:“那我呢？我现在怎么办？”

“你?”杰洛特扫了他一眼，“醒醒酒。”他这样回答道。

……

男爵驼着背离开了，看方向像是走去了厨房，他也最好找城堡里的厨娘喝一碗醒酒汤，这样对所有人都好。

注视着男爵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杰洛特转向乌尔比安。

深海猎人站立着倚靠在墙上，他依旧看不清对方帽檐阴影下的脸。他低声询问道:“你还好吗？”

等男爵醒了酒，他们就得去解除尸婴的诅咒，到时肯定有不少怪物会被吸引过来。如果对方状态不佳，那杰洛特也不介意自己一个人去做这件事，反正大部分情况下的猎魔人都是单打独斗的。

“有些脱力，但是不影响。”乌尔比安回答。

杰洛特在他一开口时就意识到确实如此，对方现在没有压着自己的嗓子，声音听起来比平时轻缓许多，也没那么有威慑力。

不过既然乌尔比安表示不影响，那杰洛特也不会和他客气，多一个帮手总是好的。

“我们今晚午夜时分就动手。”

……

村民们先前就被乌尔比安警告过，夜晚的道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他们按照新的命令在门口用盐撒出一条线，惴惴不安地禁闭了门窗，与家人紧贴在一起，不敢思索屋外会有什么东西经过。

而他们二人跟在男爵身后，远远地离开了村民们的居住地，走进一片废墟里。

这里大概是全乌鸦窝最破旧和荒凉的地方，无人居住的房屋立在道路两边，任由风和雨肆无忌惮的顺着大开的破洞刮入室内。

“你有给孩子取名字吗？”乌尔比安背着船锚跟在他们身后，穿过勉强矗立的石墙时，他突然间听到杰洛特这样询问。

“什么？不，没有…还要取名字吗？”男爵拿着铲子跑在最前面领路，听到猎魔人的话，他的语气中也充满了疑惑。

“名字是强大的封印。”杰洛特这样回答他。

简短的对话后，他们在一处城堡的旧址处停下了脚步。

乌尔比安按着帽子，迅速地环视了一圈，发现这里连一堵挡风的墙都没有，四周的地面上也是杂草丛生。男爵在埋葬这个婴儿的时候，似乎也没对它抱有多少父爱。

杰洛特抱有同样的想法，他出口嘲讽道:“你真会挑地方。”

男爵有些恼怒，因为一切的所作所为，他已经吃了猎魔人太多冷嘲热讽了，“够了，别损我了行吗?我已经知道自己错了。”

他真的知道自己错了?在结果真正呈现之前，乌尔比安和杰洛特都对此抱有怀疑态度。

猎魔人不再看他，上前一步查看婴儿的坟墓时却皱起了眉头。乌尔比安知道为什么，他的视力很好，也一眼就看到了最糟糕的结果:

坟墓被刨开了，里面是空的。

——尸婴已经跑出来了。

他听到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顿时摸上了船锚的把手转过身去，已然是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杰洛特和男爵注意到他的动作，也扭头向草丛看去。而当这个东西真正显露在他们眼前的时候，男爵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踉跄着往猎魔人身后躲去。

是尸婴，它的五官并没有完全发育，头部只有一个囫囵的形状，唯有那一双眼睛大的恐怖。它身上缠绕着一条脐带，四肢并用地朝他们爬了过来。

杰洛特下意识拔出了剑，但他没有忘记他们来到这里的目的，于是他对着男爵喊道:“把它抱在怀里，快！”

男爵没有一时间动手，他反喊回去，“万一它发狂怎么办?我看它一口就能咬死我们！”

猎魔人注意到尸婴并没有发狂的迹象，于是他收回了剑，再次向男爵命令，并对他做出保证:“把它捡起来抱在怀里。如果它乱动就告诉我，我会用魔法安抚它。”

“众神保佑……”男爵紧了紧喉咙，颤颤巍巍地抱起皮肤深红的小怪物。

“注意周围。”杰洛特说道，他注视着男爵怀里的尸婴，没有回头。乌尔比安的感知他在这段时间就已领悟，他知道深海猎人听得见。

……

在走回乌鸦窝的大路后，尸婴突然挣扎起来，杰洛特用法印安抚住它的情绪，而乌尔比安注意到绿色的鬼火闪烁。

“饥饿的亡灵，尸婴的味道把它们引过来了。”杰洛特保持着法印的使用，他看向已然备战的深海猎人。

乌尔比安对他点点头，缠紧了手臂上的锁链。

亡灵没有智慧，也没有血，杀死它们甚至不会弄脏深海猎人的衣角。乌尔比安的攻击一如既往的精准，只是它们能够虚化的能力较为难缠，因此而屡屡落空。

杰洛特空出手来，往亡灵匿踪的地方设下亚登法印，虚化的怪物被囚禁其中，顿时显露出身影，被乌尔比安的船锚彻底消灭，变成地上的一捧灰。

亡灵的数量不少，他们一边战斗一边往城堡的方向前进，猎魔人催促男爵为它想一个名字。

……

最终他们在门口停下脚步，男爵挖出的坟坑就在距离几步远的地方。

乌尔比安略有疲惫，接下来的事情他帮不上忙，只能在边上略做休息。他没有松开船锚，而是投去视线，安静地看着他们举行解除诅咒的仪式。

“重复我的话。”杰洛特说，他放慢了语速开口:

“以大地与天空的力量。”

“以原本为你家园的世界。”

“那降世却没被我接纳的孩子，请原谅我。”

“汝名为……”男爵的语气哽咽起来，在风雨与雷电中，他说出这个孩子的名字:“蒂雅，我接纳你为我的女儿。”

终于得到了承认的尸婴似乎想伸出手去触摸他的脸，但在最后一个字节落下后，它的四肢彻彻底底瘫软了下去，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提早发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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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