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贺云凡紧张的不得了,从欢就躺在自己身边,而他脑海里不断传来唤珠催促的声音:“道长快按我说的做,攻占他的心房,拿下他的芳心,拨动他的心弦!”
贺云凡真的很想开口让她先消停一会。
秋意渐浓,正所谓高处不胜寒,天庭也是这个道理。感受到肤感的不舒服,贺云凡不由得拉紧了被子,小心翼翼地将自己包裹一点儿。
下定决心是一回事,做不做得到也是一回事。
在贺云凡看来,李唤珠提供的撩拨**着实有些为难自己了。
大概是需要贺云凡在从欢即将睡着的时候主动去揩油从欢。“这个时候他的意志最为薄弱,最容易被拿下,道长只需要稍稍出卖一下色相,就可以一举拿下。”
然而,由于贺云凡的害羞纠结,直到从欢睡着了他还是没有下手。
“欢儿?”
听见他平稳的呼吸声,贺云凡试探地轻轻呼唤他的名字。见从欢没有反应,贺云凡既庆幸又懊恼地叹了一口气。
“他睡着了?”
“应该是。”
贺云凡低声道。
珠珠打了个哈~~~欠~~:“好困好困。算了,感觉这样子也太为难道长了。不妨我们换个思路。”
“军师请讲。”
“随随便便就让你出卖色相也太便宜他了,你先故意冷落冷落他几天,让他知道……”
“知道什么?”
唤珠突然没了声音,不论贺云凡怎么叫她也不理会。贺云凡瞥了一眼身边的从欢,他依旧紧闭双眼,呼吸平缓。
“真是的,”他喃喃自语着:“突然就睡着了。”
他伸了伸腰,想着先睡吧,胳膊一不小心碰到了从欢的胸口。他紧张地再次看了看从欢,见他还是没有什么反应,犹豫了好一会,这才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脸颊。
从欢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贺云凡的心怦怦直跳,好紧张。他这一生遵守礼节,待人温良谦恭让,何时做过这种事?尽管知道从欢对自己也略有心意,但是,他还是觉得不妥当。
想是这样想的,还是忍不住再次伸出手戳了戳从欢的脸颊。他呢喃出声:“怎么跟糯米糍一样的?”,他蛮喜欢的。
在玩了一会从欢的脸以后,许是贪心了些,贺云凡咽了咽口水,手指略有些颤抖地碰了碰从欢的喉结。
碰上的那一瞬间,贺云凡打了个激灵,觉得浑身被电流穿过,自己也是燥热的不得了。
他连忙扇了自己三巴掌,心里暗道,“贺云凡你可耻啊可耻!”
“睡觉睡觉睡觉睡觉。”
他试图自我催眠,但是他眼下精力旺盛的很,有了刚才那一茬又怎么可能睡得着?
良久,他咽了咽口水,想要再次做坏事,就伸出手摸了摸从欢的喉结,为什么会有一种想要咬的冲动。
这样子可不行——太冒犯从欢了。
他摸了摸从欢的喉结又摸了摸自己的,干脆坐起来,认真地研究有什么不同。
然而还没有等他研究出什么来,他就不经意对上了黑夜里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啊啊啊——”贺云凡尖叫出声,下意识想逃——事实上他也这样做了。
从欢想要拉住他的手,两人的手却只是微微一握,贺云凡的手便滑离他的掌心。
待到贺云凡离开了一会儿,房间里才传来“噗嗤…”的笑声。
从欢低低地笑出声来。大概是因为明天又多了一项可以和鬼域里的小鬼们分享的趣事吧。
从欢是开心了,贺云凡自己倒是在外面流浪了一夜,其实就是在家门口不敢进去。
待到天亮时分,把着急忙慌来找他的何初莫和杜沐辰着实吓了一大跳。
尤其是当他抬起头来时,何初莫直接惊呼大叫:“鬼啊!!!!!”
何初莫躲到了杜沐辰的身后,杜沐辰不确定地道:“贺,贺大人?”
这也不怪何初莫,贺云凡一夜没睡,加上有心事,人憔悴的不得了,和原来那个温文尔雅的帅哥差了十万八千里。
贺云凡甩了甩脑袋,用了点灵力,脸倒是恢复回来了:“是我。”
何初莫钻了出来,气呼呼道:“喂,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鬼样子的。而且这不是你家吗,你干嘛不回家?”
杜沐辰却眼眶一热,哽咽道:“贺大人也是为了秦臣的事才急得一夜都睡不着吗?秦臣有贺大人这样的朋友真好!”
贺云凡却懵了,困惑道:“秦臣怎么了?”
何初莫冷哼:“还能怎么样,又是为了南升平呗。”
“南升平?南升平不是已经被扣押了吗?”
“是啊,秦臣勇闯崖牢,把她救出来了。”何初莫轻描淡写,贺云凡却惊掉了下巴。
“他们现在在哪里?”
贺云凡是万万没想到秦臣为了南升平可以做到这地步。
“跑了,不知道。”
何初莫两手一摊。
“神君知道这事了吗。”
如果商书还不知道,那么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
何初莫却好像在看一个弱智:“你说呢?”
好吧,商书肯定已经知道了。
“那你们来找我……?”
杜沐辰抹了抹眼泪,道:“贺大人比我们要了解南升平,我们觉得贺大人一定会知道他们躲哪里去了。”
“才不是我们呢,”何初莫小声嘀咕:“是你非要找他的,我才不相信他呢。”
贺云凡身后的门却在这时打开了,从欢站在门后,面色并不友善地望向两人,道:“我哥哥并不知道他们的下落,他也帮不上什么忙,而且他也不会帮。”
“你是谁?我怎么没有见过你?”何初莫的目光在贺云凡和从欢之间来回审视:“你该不会在这里养野男人吧?”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天庭人,除了才回来不久的贺云凡,天庭上每一个神官他都认得。而贺云凡的家里凭空出现一个没有任何气息,还是他不认得的帅气男人——他不由得对贺云凡在凡间的这七年浮想联翩。
“野男人?养男人就养男人?野男人是什么意思?”
何初莫瞪圆了眼睛:“你真养男人啊?”
眼看从欢越说越乱,贺云凡连忙站出来打圆场:“不是不是,这是我的远房表亲,表亲。”
何初莫更震惊了:“你远房表亲还活着呐!?”
……
什么话什么话,这不就站你面前吗!
杜沐辰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后脑勺上,怒道:“会不会说话的!?”
何初莫捂着后脑勺露出了痛苦面具:“杜叔,痛痛痛痛!!”
看他这架势,估计是想要满地打滚的程度了。
“各位还是进屋里聊吧…”
贺云凡尴尬地摆摆手,从欢努努嘴,还是将门让了出来。
然而贺云凡倒是忘了一件事——家里只有一张小方桌和两把小木椅。从欢拉着他一屁股坐下,何初莫先是一愣,接着嚷嚷道:“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我们家就这两把椅子,爱坐不坐。”
“是我们不想坐吗,就这两把还都让你们坐了,我们坐什么!还有,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
“没有啊,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呢?”
“我知道了,你是因为我说你是野男人你就记恨我了是不是?”
从欢无辜地摊摊手。
“因为我说你居然还活着?他都飞升多久了,正常人听见都会是……”
“够了!”贺云凡忍无可忍,一拍桌子,站起身强行将何初莫按在椅子上。见状,吓得从欢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毕恭毕敬地向杜沐辰作了个请的姿势。
杜沐辰胆战心惊地连连拒绝,从欢向贺云凡眨了眨眼想,仿佛表示“是他自己不想坐的,不怪我,真不怪我。”
“你也坐!”
贺云凡一记“狠厉”的眼神砍向杜沐辰,杜沐辰连忙坐下。
“现在我们的待客之道有什么问题吗?”
何初莫疯狂摇头:“没有没有,棒棒哒!”说完还给贺云凡举了好几个大拇指,真诚恳切。
“那你们现在还有什么意见吗?”
何初莫和杜沐辰异口同声:“没有没有,简直完美。”
末了,何初莫嘴多多的显眼包特质又显现出来了:“今日到二位哥哥家做客,环境古朴典雅,主人好客有礼,实属小的我三生有幸。”
众人不想鸟他。
严肃地审视几人后,贺云凡换了幅温良的表情,双手合十放在面颊边,浅笑盈盈道:“那么我们现在来说说秦臣的事吧~”
何初莫咽了咽口水:“杜叔,你来说。”
“其实南升平叛国,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秦臣,秦臣从鹊桥官被贬,也是为了南竹。”杜沐辰叹了口气:“他们两个明明都爱的死去活来,偏偏闹到了今天的地步。”
“为了秦臣叛国?当初秦臣不是说,最痛恨南升平,如果不是她,江曲就不会灭国了吗?”
“是。可是南升平确实是为了秦臣才叛国的。当初秦臣年少飞升,一飞升就加入三司,成为鹊桥官,享尽殊荣。人间为他修建庙宇,香火供奉。秦臣也恪尽职守,努力满足每一个祈祷者的愿望——但是有一天,有一个小女孩向他许愿。”
“秦臣和我说,他一个管姻缘的,结果有一个小女孩每天都来找他许些乱七八糟的愿望,他觉得好玩,就跑下人间去看怎么回事。这个小女孩就是南升平了。南升平自幼被南木原囚禁着训练,能有放风的机会不多,对外面的世界不了解,许是在路上看见一个庙宇,就一股脑地把所有愿望都和秦臣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