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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筝终于支撑不住，倒在白楠利加身上，昏迷不醒。
好在阳光一直在庇佑他们，直到周围都倒塌成为废墟，被黑雪覆盖，白楠利加一直在原地守着银筝。
他打开考核面板，先行条件已经达成，考核任务已经激活。
好消息是温清寒应该已经接受抗毒剂，快异变成感染者头目了，坏消息是现在找不到他在哪里，没办法杀了他。
外面的风雪总算小了很多，阳光也减弱许多，白楠利加推测夜晚的时候，太阳神的庇护就会彻底消失，在这里待着只能是等死，他当即决定背上昏迷不醒的银筝，走出这片区域，尚可有一线生机。
银筝的手摸起来冰凉，不能再冷了，他再次召唤出异火环绕周身，给她温暖。
寒潮几乎破坏、掩盖了一切，唯一的好处就是感染者一扫而空，白楠利加在漫长的路途中需要应对的只有恶劣的天气。
光明因子从白楠利加身上飞出，为他驱散入夜的黑暗，给他引路。四周破败不堪，看起来帝城无人生还，远远能看到的只有依旧黑暗的毒雾丛林。
穿过毒雾丛林就是诺兰基地，绕路则需要很远，白楠利加当时就是走了很久才到帝城，导致找到银筝已经很晚了。
白楠利加看向背后，她现在的状况肯定撑不了那么久，只能冒险一试横穿毒雾丛林。
……
“小利加……”
走了不知道多久，白楠利加在积雪中深一脚浅一脚，银筝在颠簸醒来。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见她终于醒了，白楠利加赶忙把她放下来，拿出一瓶水。
水摸起来冰凉，他手心升起温和的火焰缓缓加热后慢慢喂给她。
银筝靠在树下歇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勉强对他扯出一个笑，说道：“我好点了，只是还不能使用神力……这是在毒雾丛林?”
“嗯，走了快一天了。”白楠利加也喝了一小口水润润干燥的喉咙，随后又要将她背起来。
银筝也没有力气，在毒雾丛林停留很危险，她在后面发出微弱的声音：“放下我，带着我你走不出去的……”
“闭嘴，你之前救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这么多?”
“我救过很多人……”再后面的话就消散在风中听不到了。
“我和他们不一样。”
白楠利加一步一步前进，他早就在内心的挣扎中看清楚自己的心，他就是来救银筝的，任何东西都不能让他再逃避，死亡也不可以。
……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异能渐渐耗尽，体力透支，速度更慢了。
丛林里暗无天日，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身后又传来微弱的声音。
“利加，我怀里有几块干粮。”
白楠利加也实在走不动了，他将银筝放下，取出她怀里的干粮，就着剩下的水喂给银筝。
银筝抬手推开他。
“你吃，你已经一天没吃了。”
白楠利加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其实不止是一天。
他又看看手里用纸袋包好的干粮，突然想笑，怎么会有人随身揣着干粮啊？！
当然是因为有时候会挨饿，所以藏起来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他看着干粮笑着笑着就哭了，不知道从何而起的悲凉让他崩溃。
银筝想给他擦眼泪，可是手刚伸到一半，就被白楠利加握住。
他的手温热，她的手冰凉。
“别哭。”
他将干粮掰成两半，一半塞到自己嘴里，一半喂给银筝，这回她没有拒绝。
白楠利加斜靠在石头旁边，望着暗无天日的天空，望着远处肆虐的寒潮，感觉这次人生真的走到了尽头。
他的体力已经耗尽，异能枯竭，流火回环也维持不了，这样下去，他的精神又能坚持多久呢?
他来帝城之前做过功课，毒雾丛林里面充满毒雾和变异兽。变异兽不好对付，毒雾则需要不停用异能驱散，进入考核的学生都是二阶或者三阶的异能水平，谁也没有能走到头的把握，因此他遇到的所有同学，对这个世界的探索都到此为止。
只有他选择绕道来这边看看，如果不是为了找银筝，他一定不会冒这个险。
一路上没遇到变异兽，估计是寒潮开始后都躲起来了。
他用自己的手包住银筝的双手，试图让她暖和起来。
“听说神出现的地方都会有神迹，你的神迹是什么？”
此刻除非出现神迹，不然怎么看他们都是死路一条。
白楠利加半天没有得到回应，他往旁边看去，银筝双眼紧闭，脸色发红，比之前的苍白更显病态。
他心里咯噔一下，流火回环早已逝去，没有异能驱散毒雾，以银筝本就虚弱的身体，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刚才满脑子胡思乱想的白楠利加还觉得，和神死在一起，是不是也算一种难以企及的浪漫?
现在看着银筝半死不活好像只剩一口气的样子，他只想让狗屁浪漫见鬼去。
他重新把银筝背起来，只瞬间就做出了这个决定。
“燃阶回环！”
燃烧自己的异能等阶来获得最后的能力。
他是五阶异能师，燃烧等阶就会变为四阶，基本上所有异能师自降等阶都用于耗尽异能的绝境时刻用出高阶异能术保命。
像他这样燃烧等阶只为了维持流火回环保别人的命的，还是头一个。
他不能失去银筝，谁又能说现在不是他的绝境呢?
“银筝，你再坚持一会儿，我们会走出去的。”他又把银筝背起来，继续往前走。
“放下我吧，说不定你还可以走的出去……”银筝的声音消散在风中。
“银筝，你是神，为什么要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这个时候，白楠利加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你是想死吗？”
银筝搂着他脖子的手微微收紧。
“那是圣灵的考验，我……”
一整个帝城因为贪念和**无人生还，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想和他们一起死。
一次次机会都在证明圣灵是对的，人类一步步自取灭亡，她的坚持——那些经不起考验的坚持毫无意义。
银筝哽咽道：“他们……心无神明。”
……
“心有神明，神明就会来救我们吗?”
“会的利加，一定会的。”她抹了把眼泪，“神明不在天上，祂们在人们心里，就在你我之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