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海是个很特别的地方,它是有别于现世的空间,它永远是夜晚,还独有一轮月亮。
“荒海有两个入口,一个在北方,另一个,在南方。”季浮指着南面那一望无垠的翠色道。
摇光的故乡已经在南方了,荒海的另一个入口却在比这更南面的地方,再这么继续往南走,湖泊和花木会越来越多,晚霞也会越来越明亮。摇光从未去过比自己故乡更南面的地方,此时眼睛亮得惊人。
季浮看到他的样子面上便浮出一个笑。
“我们走吧。”他轻轻牵住他的手道。
“好。”
但到底还是出了意外未能走成。
人类简陋却花木横生的小道上。
“拿来——”一个男人把另一个男人打倒在地,正在从对方手里抢什么东西。倒在地上的人抱着那东西死活不松手,于是男人又踹上两脚:“——我叫你拿来!”
“哎呀,在吵架么?”一个黑衣的俊美男人从路边半人高荒芜的杂草丛中钻了出来,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还含着浓重的戏谑和兴味。不知为何,明明从杂乱的草丛中钻出,他散着的长发却丝毫未乱,身上也干干净净,连草星子都未沾。
抢夺东西的男人闻言一顿,他不耐烦地看向黑衣男人,横冲冲地道:“关你甚事?”
黑衣男人打量着对自己无礼的男人,他笑眯眯地看了看男人脸上满含戾气的横肉,似是甚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接着他又看向倒在地上的男人:“你怎么说?”
地上的男人是个清瘦的青年,他面上满是淤青,就这样喘着气也不答话,只是死死抱着怀里的东西不松手。
“哎呀,”黑衣男人看着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青年摸摸自己下巴,似是在称赞又似是在感叹:“看来你是占理又被欺负的一方呢,啧啧,你这张善良的脸真叫人——”
“我警告你别多管闲事!否则老子连你一块打!”满脸横肉的男人以为黑衣男人要碍自己事,忙上前恶狠狠警告。
“——讨厌。”黑衣男人轻飘飘吐出刚刚未说完的话。横肉男一愣,有些瞠目结舌:这人好像……不是来主持正义的……
“我当然是来帮你的。”黑衣男人拍拍横肉男的肩膀,有些陶醉地道:“我最讨厌善良的人类,最喜欢你这类既不讲理又爱欺负人的恶人。这世界上如果只留下像你这样的人,那该有多美好。”
“啊?!”横肉男面上呆愣愣的,他一头雾水,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黑衣男人也不在意,他指着地上的青年对横肉男道:“你想要他怀里的东西?”
“是……是又怎样?”横肉男下意识答道:“他那螺壳,肯定老值钱!就该是我的!”
“嗯嗯,”黑衣男人十二分满意地重重点点头:“没错,这么值钱的东西就该是恶人的。”
说罢他便蹲下来,用手对着青年紧紧合起来的手臂一轻轻指,青年便“啊”地一声叫出来,只见他的手臂已经歪歪扭扭地垂在地上,疼得额上已渗出冷汗。
一枚手掌大小螺便从他怀里滚落到地上,那是枚相当漂亮的螺,螺壳呈纯净的淡白色,上有浅金色的漂亮花纹,太阳一照仿佛闪着光,金子似的,漂亮得不似这世间的东西。
这种螺叫凤尾螺,漂亮的同时也及其珍贵难得、
黑衣男人将那枚螺壳捡起来,地上的青年疼得唇上都没有了血色,却还是偏执地看着那枚螺壳,嘴里喃喃道:“还给我……还给我……”
黑衣男人相当满意地欣赏了下青年痛苦的表情才站起来,他把螺壳放在横肉男手里,眉头一挑,道:“你走吧。”
横肉男看着躺在地上满脸痛苦面无血色的青年喉头动了动,他看向黑衣男人,眼里带着些惧怕:“你…你要把他怎样?”
黑衣男人一笑,露出一口泛着寒光的白牙:“当然是吃掉他了。”
横肉男吓得睁大了眼睛,他额头冒了汗,一边跌跌撞撞往后退,一边结结巴巴道:“也……也不用这样吧……”
“哦?”黑衣男人眯了眯眼,面上泄出些恶意,他道:“你要变成为他求情的好人吗?那我会把你一块吃掉哟。”
男人一滞,连忙转身屁滚尿流地要跑走,结果刚迈开步子,就撞到了——一条手臂。
确切地说是要撞上一个人的时候被另一个人的手臂隔挡开了,于是横肉男便跌坐在地上。
摇光捡起那枚掉落在地上的凤尾螺,好整以暇地欣赏了一遍才看向横肉男,接着他面上浮出个意味不明的笑,道:“这枚螺不是你的吧?”
青年看着清瘦又好欺负,他身边那个有双金色瞳孔的男人眼神却非常可怕,横肉男额角渗出滴冷汗,道:“不……不是……”他本来想说谎话,却不知为何在青年面前根本撒不了谎。
“抢别人的东西可是不对的。”摇光把玩着手里的螺壳似是漫不经心地道,这样说着,他看向不远处的黑衣男人,眼里有凛冽的寒光划过。
“砰”
摇光话音刚落,季浮的拳头便狠狠招呼在横肉男脸上,横肉男便立刻晕了过去,右眼上留了块大大的乌青。
“看来你也是爱多管闲事的好人?”黑衣男人从已经疼晕的青年身边站起来,看向摇光,他眯了眯眸子,面上浮出个兴奋又夹着狠意的笑——今天可以吃掉两个好人。
“不,”摇光一挑眉,拦下季浮要破骨而出的利爪,他意味深长地朝对方笑笑,道:“我大概不算是好人。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我是能让你吃苦头的人。”
顿了下,他吐出黑衣人的名字和身份:“穷、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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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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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凤尾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