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实验体逐渐停止了抽搐,而后他的背后传来肌肉撕扯的声响,黑色羽翼逐渐收回到他的蝴蝶骨,完全缩回去后,皮肤慢慢愈合。
实验室里寂静无声,过了许久,见实验体生命体征正常,负责记录实验数据的研究员才提笔准备记录这次成功,在场除了诺曼之外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将实验体带到观察室吧。”于瑶开口对身边的研究员吩咐。
“是。”
可就在研究员刚刚走近实验体的时候,监测生命体征的仪器突然发出警报,实验体猛地开始剧烈嘶吼挣扎,各种输液管和仪器在挣扎间掉在地上。
研究员们大惊失色:“稳住他!”
然而他们刚刚将实验体再次禁锢住,实验体的头颅就猛地炸开,脑浆和碎肉四处迸溅,被糊了一脸的研究员们懵了片刻,盯着实验体仍旧在挣扎抽搐的身体,当下无措。
诺曼则从口袋里慢慢抽出手,只见他抬起早就握住的枪,一次点射,打穿了实验体的心脏。
实验体停止了动作,随后实验台上,实验体的一堆碎肉里,一颗拳头大小的血红“玻璃球”滚落至地上,他彻底失去生命体征。
诺曼的声音很平淡:“于,把这个失败品的‘Eternal Heart’(永恒之心)放到陈列柜。”随后他抽出胸前的帕子擦了擦手,朝于瑶礼貌地勾唇一笑。
于瑶点了点头,从一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透明的盒子,用帕子裹住“玻璃球”将其放了进去,然后转身走了。
“等他度过忘川河的洗礼,将永远安息。”诺曼的声音很哀伤。
话音落地,他转身走向实验台。
“人类基因提纯液两只,LM1070调节剂一支。”诺曼看着实验台上,刚刚第一阶段注射髓液时,给实验体搭配注射的三支药剂,开口:“LM1070进阶配出来了吗?这支是广普吧。”
研究员:“还没,但是LM1070的广普最近被□□上层垄断了,说是出了巨大实验事故。”
“科尔奇,你多久没回家了?”
科尔奇是刚刚说话的研究员,他的脸色僵了僵,一瞬间有些难看:“很久了吧,兰斯先生,您不是不清楚,我们一旦进来就与外界完全隔绝封锁,项目没完成之前是不能回去的,我来这里已经二十三年了,我……”
科尔奇好像突然想到什么很可怕的事情,恐惧明晃晃地写在脸上。
诺曼却像没有注意到一样,饱含歉意地笑着看向他:“二十三年没回去的话……那很想家人了吧,我记得C国有句古话说‘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你为项目付出这么多,在这方面,组织确实亏欠你了。”
科尔奇听此却无比惊恐:“不不不,没有没有。我真的一点都不想家,我在这里待了二十三年了,兰斯先生,二十三年,我早就不记得家人了!”
“单,把他送去实验体管理处做个身体检查,不合格的话就处理了吧。绝密项目最忌讳的就是隐患,记得和保密处好好提一嘴。”
被称为单的女研究员全名叫德兰措单,她比科尔奇来得晚,才来了十二年,闻言有些错愕:“……是。”
“你这是罔顾人权!是暴政!诺曼 兰斯!你就和你那该死的父母一样,是灾难,是恶魔!牲畜!你死后一定会被地狱之火燃烧至彻底消散!消散!!!”科尔奇眼里的愤恨使他双目通红,挣扎着被拖了下去。
诺曼嘴角的笑难得一见地一僵,又立刻恢复平静。
“我本就来自地狱,我就是灾难之子本身。”
……
两周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这段时间里,在里尔明里暗里的扶持下,楚诀很轻松就坐到了高层的位置,遥遥领先于其他几个私生子。
转眼就到了里尔五十岁生日宴的时间,但因为两周前斯森德尔才去世,这次并没有大办,只是在里尔平时常住的那套别墅里办,请的宾客也不多,除了里尔的亲朋好友,就是公司管事的那群高层。
斯芬徳酒庄也被发了请柬。
应该是觉得和上次一样草率地派两个军职人员去不太礼貌,这次据说会来一位大人物祝寿。对此里尔表示非常感谢总部的重视,发邮件想了解一下这位大人物的用餐喜好。
然而总部却表示不用过多在意和紧张,毕竟是里尔的生日,还是要以里尔本人为重。因此楚鸢非常不幸地,没有提前套到消息。
艾德琳把刚切好的水果放到里尔面前,他抬眼看过去:“怎么突然给保姆放假?”
“别墅里的监控断联了,还是两周前的事情,今天我才有机会拿到消息。”
楚鸢准备吃水果的动作一顿:“?是通讯部的人……”
“不是,”艾德琳摇摇头,“这个消息还是肖总和我说的。通讯部的人一直有在监察监控的状态,但是为了不引起EFE的疑心就没有轻举妄动地切断。这次绝对是EFE的人自己切断的。”
话音落地,两人都沉默着没有开口。
最终还是艾德琳捋了捋柔顺的长发,再次开口:“肖总的意思是,他们切断监控不一定是对‘里尔’放松了警惕,也有可能是已经对‘里尔’的身份有了怀疑,甚至是已经确认了,所以才干脆切断监控,好让我们放松警惕,最后趁此对我们下手。”
楚鸢想起那天在斯芬徳酒庄,被诺曼抓住的那一次,那个男人看到他的脸了。楚鸢心底里那个一直回避的答案,开始一点一点蚕食他的情绪。
那个男人是否已经知道了,他不敢去确认。但毫无疑问的是,这个可能性超过50%。
艾德琳看出了他的心事重重,叫了两声他的名字。
楚鸢终于回过神:“既然如此,剩下的事要提上日程了。”
“嗯,我会和肖总说的。”
“不过,”他叹了口气,“换种角度想,这也不失为一个有利于我们的状况,至少我们有了一个较为安全的地方用来沟通信息,以及不用在这里演戏了。”
“是的,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不能分房睡。”
“行,那我在床边打个地铺好了。”
次日一早,里尔就让秘书将楚诀先行带到了他的办公室。
楚诀进门的时候,里尔坐在办公桌前,手里拿了份文件正看着。
“约翰先生。”
里尔瞥了他一眼:“弗林应该和你交代过了。”
弗林是里尔的秘书,她在昨天就已经和楚诀交代过,里尔要让他认祖归宗的意思。听他这么说,楚诀立马改口:“父亲。”
里尔这才换了个姿势,用正眼开始好好端详自己这个“儿子。”
皮下的楚鸢心底不禁啧啧,这眉眼,这气质,真的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
“晚上我寿宴,你应该已经收到请柬了,届时我会公开你的身份,以后你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子嗣了。既然如此,你以后就要跟父姓……”
晚上,宴会如期举行。
因为人不算多,所以是比较简单的冷餐自助,不过毕竟有大人物要来,厨师请的是顶尖的,也尽量避免了各种过敏源。
然而,斯芬德酒庄的那位“大人物”却一直没有来,那人不来,里尔也不敢贸然开场,只好一边等,一边让秘书去和宾客们说明情况。
“先生,距离原定开场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还不开始吗?”
“斯芬德酒庄的人还没来?”
“……是的先生。”
里尔闻言蹙着眉沉默片刻,斟酌许久才开口:“关上半边门,开场吧。”
他站到大厅中央,手里拿着一杯酒,杯底在身旁的长桌边上敲了敲。
“欢迎各位,参加鄙人的五十寿宴……”
然而就在此时,刚刚被关上的半边门,被人缓缓推开,一个女人走进大厅。
按理来说,参加这种宴会都会带上男伴或女伴,但这个女人身周却一个人都没有。女人身材窈窕,肤色病白,一身绣了暗纹的深红色鱼尾裙,宽檐帽低低地遮住大半张脸。
里尔愣了愣,随后就在记忆里找到了这个女人的身份,他忙地迎上去,伸手:“红夫人,您今天是代表总部那边来的吗?”
红夫人冰冷的手轻轻地握上来:“嗯。”
随后她另一只手,在空中随意地一翻,一只包装精致的盒子凭空挂在了她纤细的手腕上。红夫人将盒子塞到了里尔的怀里,不咸不淡地说了句:“Happy birthday.”没有给里尔反应的时间,就擦肩走到了大厅的角落的酒水区,自顾自地喝起咖啡来。
里尔被晾在门口,有些尴尬。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转头对角落的红夫人回话:“您能来,我倍感荣幸。代我向兰斯先生问好。”
红夫人闻言,轻轻点了点头。
“欢迎各位,参加鄙人的五十岁生日。在此,我要衷心感谢每一位到场的朋友,感谢各位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
临到最后,他走到早就到场的楚诀身边,和蔼地搂住他的肩膀:“另外,给各位介绍一下,这位是犬子亨利约翰,也在我司管理部门工作。”
这一章的Lance好中二[捂脸哭]。年里比较忙,各种走亲戚什么的,所以更新会比较慢,等不下去的可以先存一存再看。2月中旬开学后会很忙,月更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还是建议各位读者同志,点击收藏,等第一卷更完了再食用[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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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ternal Hea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