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他摆烂了 第23章 第 23 章

林暮白最最期待的一天就是霍翊十八岁生日的到来，这就意味着霍翊可以亲政，而他可以借机全身而退，去过潇洒自在的日子。

他几乎是掰着手指头数日子等待这一天。

霍翊十六岁生辰的时候，林暮白望着窗外簌簌落下的鹅毛大雪，笑着说：“其实如今皇上已经完全可以独当一面，甚至臣在不在朝中已经无关紧要。要不，皇上提前亲政？”先帝临终前嘱托，要摄政王辅政到新帝十八岁。

但摄政王已经换人了，他林暮白基本就起着一个楚国吉祥物的作用，并没有发挥很大作用，上传下达，偶尔耍点小聪明，大多数时候都在偷懒摆烂，换个人都可以完成的。

霍翊漫不经心地堆林暮白送他的积木，道：“不急。”

林暮白：急！怎么不急呢？十六岁是完全刑事责任年龄，需要独立承担刑事责任，完全可以亲政的嘛！

不过霍翊不同意，又有先帝遗愿悬着，林暮白便没有再三要求，默了半晌道：“皇上，臣以为早朝制度可以改一改。”

霍翊从积木后面微微抬头，瞧着林暮白问：“如何改？”

“每日都要早朝，不仅说的事情经常重复，而且消耗群臣体力，又费国库来做早膳。而且早朝过后，臣和皇上还是要批阅早朝上说过的事情奏折，过于浪费时间。与其如此，不如改为十日一早朝，若无早朝，有重要的事情大臣完全可以直接来宣政殿求见皇上细说。十日一早朝呢，就可以做到有的放矢张弛有度，群臣也就会更加抓紧早朝机会。皇上以为如何？”

最最重要的理由林暮白没说，他想多睡觉。谁想凌晨三四点就起床往皇宫跑啊？牛马也不是这么当的啊！他只想做一条摆烂的咸鱼。

林暮白早就有改革早朝的想法，今日才说，是觉得今天皇上心情不错，所以试探试探，并没有抱有成功的打算。没想到皇上思索片刻，居然同意了。于是乎，林暮白每天可以多睡一个时辰，那就是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啊！不用赶早！工资不减，工作时长减少，林暮白赚翻了！

就这么美滋滋过了一年。

等到霍翊十七岁生日的时候，林暮白明显感觉他又长高了，而且长壮了。剑眉星目，鼻梁愈发挺拔，面部线条更加具有一个成年男子的英气。

这一年来，林暮白更加摆烂，有时候三天不看一份奏折。谢庭玉帮他处理好，他再直接呈给皇上，充当搬运工。闲下来，他就敲敲木鱼，摆烂姿态不言而喻。

他亲自画了一幅山水画送给霍翊。他跟着宫廷画师学了快一年，这幅画不算上好，胜在诚心诚意。霍翊摊开他的画，指着上面闲适的渔翁问：“这渔翁是谁？”

林暮白道：“不是谁，随便画的。”

他指着被渔翁钓上来的鱼，笑嘻嘻道：“这是臣，一条咸鱼。”一条很渴望不用工作的咸鱼。

霍翊蹙起眉头，瞥了眼笑得眼弯弯的林暮白。跟林暮白相处久，他听到过许多奇奇怪怪的词，大概猜得林暮白的意思。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璟王这是有了退隐之心。

上辈子的摄政王权力熏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眼前的璟王却好像很不想当摄政王，时不时就想归还政权。归还政权后，他想去哪呢？离开京城吗？

霍翊眸光逐渐变得冰冷起来。

“朕还年幼，不能亲政。”

林暮白：……大哥你照照镜子，你真的还年幼吗？十七岁啦！发育这么好，处事老练沉稳，朝廷上下谁比得上？你好意思说自己年幼。

他始终保持得体的笑容奉承霍翊数句，霍翊仍然不肯松口。

林暮白默默叹口气，只好再等一年，但也不能就这么被剥削被压榨地过最后一年，他要为自己谋求更多的福利，一本正经道：“皇上，臣以为清明节、端午节都应该放假五天，让百姓们好好祭祖、慎终追远，好好纪念屈原、划龙舟，如此不辜负这两个节日的来源啊。”

在楚国，春节十天假，中秋节五天假，还有重阳节一天假，其余的节日居然都不放假！每每到了清明节、端午节这种以前放假的节日，林暮白还要去朝廷当值，就觉得自己俨然是行尸走肉，想炸掉地球。

所以趁着这个机会，他提出改革放假制度的要求：“否则这么重要的节日会渐渐被人遗忘。更有甚者，这些节日其他国家放假，成了其他国家的特殊节日，上上下下无不关系，反倒我们楚国失了其意义，也就得不到民心啊。”

霍翊深邃的眼眸倒映着林暮白胡说八道的身影，他淡淡开口回应：“璟王言之有理，休沐制度就按照璟王说的办。”

林暮白闻言大喜：好耶！一年可以多十天假！哪个国家的百姓不喜欢我这样的摄政王呢！

林暮白：“遵旨，臣一定保证落实圣上旨意。”

他算着假期，心已经飞起，想着清明节端午节放假的时候做什么玩什么。

霍翊收拾刚下完的棋局，一枚棋子一枚棋子地捡起，状似不经意地问起：“璟王可想过等朕亲政后，你如何自处？”

林暮白当然想过，甚至可以说是经常描绘那张梦里的蓝图。只是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毕竟他还年轻，论理说还要在朝廷干到六十五岁。

霍翊见其嘴唇蠕动，道：“但说无妨。”

反正迟早要说明心里想法，林暮白鼓起勇气，说得甚至得体：“臣受恩于先帝，答应先帝辅佐皇上直到江山稳定。如今皇上早就有治理天下的本领，臣早就可以功成身退，只是皇上爱惜臣，多留臣在身边两年。臣私心想着，等皇上亲政，臣愿告老还乡，闲云野鹤，看云卷云舒。”

“告老还乡？”霍翊捡棋子的动作一顿，抬眸望着林暮白，眸光冷如冰。

霍翊浑然不觉，还沉浸在美好的畅想中：“是啊。臣年纪大了，干不动这些活。臣向皇上举荐一个人，谢庭玉，很能干，值得皇上培养他成为肱股之臣。”

霍翊自然知道谢庭玉是个能臣，有宰相之才，但璟王居然想告老还乡，彻底不在朝廷了？

霍翊缓缓将手中的棋子放进棋盒，手指在棋枰上敲出轻轻的笃笃声，半晌方开口：“这皇宫就没有璟王眷恋之人……”顿了顿，续道：“……或物吗？”

林暮白想了想：“有啊。”

霍翊身子不易察觉地挺直，定定地瞧着林暮白。

“小春儿！”林暮白坐在霍翊对面，也帮着收棋子，“他还小，跟着我跋山涉水会辛苦的，而且他需要读书，得留下来。”

霍翊捏起一枚黑色棋子，无声地放进棋盒。

林暮白又道：“还有……还有靖小王爷，自从他去了闽州，已经快两年没见到他了，臣想去闽州看看他。”

霍翊手上力气一紧，那枚无辜的黑色棋子快捏碎了。

林暮白含笑道：“自然还有皇上。和皇上相处这些日子，无论将来臣走到何处，臣愿皇上无忧无虑，将天下治理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那枚无辜的黑色棋子逃过一劫，被扔进棋盒，发出清脆的响声。

林暮白心道，这两年我都没有过争权夺利，现在又说愿意彻底放权离开朝野，皇上总该相信我是个无欲无求的咸鱼，不会像书里那样对摄政王赶尽杀绝了吧。

抱着美好愿望，林暮白终于等来了霍翊十八岁的生辰。

因为按照先帝遗旨，十八岁是霍翊亲政的年岁，所以霍翊的这个生日要比往年隆重些，由林暮白亲自操持，太后着意把关。

皇上的十八岁生辰宴放在麟德殿举办。

歌舞升平，丝竹之声不绝于耳，整个皇宫都洋溢着一股祥和喜悦的气氛。人人都在猜想，等皇上真正亲政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林暮白却一点也不好奇，因为现在这朝局光景和皇上亲政没有半分区别，他这个摄政王不过徒有虚名。

人人还在想，新年开春后，皇上肯定该娶亲立后了！前两年皇上拒绝太后举荐的温语鸳姑娘，不知这两年长大些又会如何？哪家姑娘能荣登后位呢？

林暮白也有点好奇，皇上这个无性恋者真的会娶妻？

只有霍翊自己什么也不好奇，自顾自地喝了点酒，眼眸阴沉得似太液池的湖水。不过他一向阴鸷，外人看不出其喜怒哀乐，所以别人并不稀奇。

林暮白走到霍翊面前，敬他一杯酒道：“在我老家，十八岁是非常重要的生日，从今天起皇上就十八岁啦！臣祝皇上所愿皆所得，一生顺遂平安！”

若是放在现代，十八岁该是参加高考的年纪，放在古代嘛，那皇帝也该完全承担起一国之君的重任。

霍翊没有马上饮下那杯酒，而是晦暗不明地瞧着林暮白：“璟王最盼望的日子到了。”

林暮白咧嘴一笑，高兴地念了两句不相关的诗：“银鞍白马度春风，春风得意马蹄疾。如今正到了皇上大显身手的时候！”

早被林暮白串通好的谏议大夫谢庭玉、礼部尚书孙治等人一同走过来祝酒，请皇上下旨摄政王签字，摄政王还政于皇上，皇上亲政。

霍翊道：“这些年辛苦摄政王劳心劳力，朕铭记于心。今摄政王还政于……”话未说完，他竟然晕了过去，刚好倒在林暮白身上。

林暮白心里一慌，他一直瞧着皇上，皇上没喝多少酒啊！他的脸也不红，绝不是醉了。

“快！快传太医！”林暮白高声喊道。

顿时麟德殿乱成一锅粥，众人纷纷张望皇上和摄政王的方向。

霍翊趁机将手搂上林暮白的腰，微微撩开一点眼皮，瞥见林暮白为他着急的样子，不由得心下一阵轻快。

暗想：休想让朕这么早亲政！休想离开朕！

林暮白（推开霍翊）嫌弃：原来是装病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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