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挨打了,一想到自己会和燕燕一样屁|股开花,采苓就吓得魂飞天外,忙磕头“砰砰”响,“王爷,奴婢认,奴婢认。求您放奴婢一马吧。”
不见棺材不掉泪。
项则冷冷地盯着磕头磕到流血的采苓,一言不发,格外瘆人。
“是……是奴婢提前向厨房要了冷牛乳,趁着小世子一个人在屋里的时候,喂了他冷牛乳,又喂了几片杜鹃花瓣。可奴婢没想过要真正害小世子,奴婢只是看不惯宋宝璐嚣张跋扈,看不过她和燕燕沆瀣一气,才……”
项则听到这番话,愈发怒火中烧,又觉得荒谬可笑,伸出右腿轻轻一踢,将采苓左手上的胭脂盒踢开了,道:“你不配。”他幼时学过武术,但从不动手打人,气急了就恶狠狠地瞪着人。
宋宝璐啐了采苓一口,咬牙道:“小世子上吐下泻成那样,可见你偷偷给他喝了多少牛乳?还敢说没想要真正害小世子。”
采苓相貌是好看的,哭起来梨花带雨,天见犹怜,但背后却是一副蛇蝎心肠。
“王爷!奴婢十五岁进府,对王爷的忠心天地可鉴,对小世子也是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奴婢只是不喜欢宋宝璐,凭什么她一来,小世子的生活日常就都听她指挥,凭什么奴婢要听命于她?奴婢实在不甘心,她来之前,奴婢也把小世子照顾得很好。”
宋宝璐没有做错什么,却平白无故受到采苓的侮辱,心里觉得又委屈又气愤,道:“若你真的将小世子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重要,那你就不会拿小世子的健康做赌注。说到底,你最爱的是自己,你要的是别人都以你为中心,以你为尊,可你不配,你让人唾弃!”
项则道:“你说本王抬举宋宝璐。不错,本王再明确告诉王府上下,本王就是要抬举宋宝璐!她聪明能干,招她进府,原本只需要让她教育小世子,但现在呢?不仅是教育,小世子的日常起居都是她负责,小世子最黏她。你比得过吗?你做得到吗?你也配和宝璐相提并论?”
宋宝璐心中感动,王爷毫不遮掩地为她说话,可见是真心尊敬看重她。
采苓早就迷失在妒忌中,她只看得到自己的长处,以为宋宝璐处处不如自己。此时祸到临头,首要的是自救,她涕泗横流,虚与委蛇,“奴婢可以学,往后奴婢一定安分守己……”
“这话你从前就说过,你已经白白地丢了一次机会。阿崇,去把陈管家叫来。”
项则的眼神发出重重寒气,裹得采苓越来越冷,越来越喘不过气。
在来的路上,陈管家就听阿崇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陈管家惊讶道:“没想到采苓看着挺好一姑娘,竟然是这样卑鄙的一个人。可见,人啊,不可贪心,一定要摆正自己的位子,否则害人害己。”
项则吩咐道:“管家,采苓谋害小世子、陷害宝璐燕燕,拉到王府门口,打五十大板,逐出王府,永不能再入京城,不得带走王府的一针一线。”
采苓吓得浑身颤抖,哭成泪人,“王爷,您打我一百板子、一千板子都不要紧,求您留奴婢在王府吧。奴婢无家可归,若离了王府,还不如一头撞死。”
阿崇啐了一口,心想:留你在王府,在床上躺着两三个月,还得王府养你,想得倒美。
宋宝璐只恨没能早日发现采苓的狼心狗肺,被她的伪善瞒天过海,才会发生这样的祸害。她轻蔑道:“像你这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岂会自尽?”
“拖出去!”项则毫不留情,对待不中用的人不能手软。
陈管家摆摆手,两个小厮进来将苦苦哀求又满面怨恨的采苓直接拖出了王府,按在长凳上,用大木棍狠狠地打了五十大板,直到气息奄奄。再扔上板车,运出京城,丢在郊野,天地不应。
人散后,屋子里只剩项则和宋宝璐。
项则照旧喝一杯刚沏好的云雾茶,平复愤恨的心情,道:“事情已了,我们都可以松口气。”
宋宝璐施了一礼,道:“王爷,是奴婢不察,才会让小世子生病,让燕燕挨了板子。奴婢知道是采苓下的手,王爷不会责怪奴婢,可总归和奴婢相关。奴婢不该受王爷这般抬举,否则只怕还会有下一个采苓。”
项则定定地看着宋宝璐,道:“采苓之过,卿有何辜?你这样自责,那我更得反省自己,不该挑了采苓去伺候小星星。”
宋宝璐不知怎的就目润心酸,或许是因为王爷的疼惜,也或许是因为被采苓寒了心。她憋住泪水,道:“请王爷将奴婢的月银降为一两,奴婢也穿寻常丫鬟一样的衣裳。”
项则见宋宝璐落泪,心跳突然慢了一拍,像是看着自己钟爱的瓷娃娃碎了,不,是比瓷娃娃碎裂更难受千倍百倍的酸意。他站了起来,不知如何是好,来回踱步,终于定下心神,道:“宝璐,我在朝堂上,每天都会处理各种案件。若要因为别人的错误而否认自己,那对自己是不是太残忍了?”
宋宝璐低眉凝神细听,咬着唇,一语不发。
项则继续道:“如果今天你错了,罚你是应当的。可你没错,若我罚了你,不仅你委屈,我心里也不好受。所以我没法赞同你的观点,没法听你的话。”
他是一言九鼎的尊贵摄政王,虽然他好言好语相待,宋宝璐也不能太执拗,只能听着、顺从着。
“你自己想想清楚,明天就忘记采苓这个人,和从前一样,快乐地过好日子。”
“是,奴婢遵命。”
“我希望你听我话,不是因为我是王爷,而是因为你把我的话听进去了,认同我的话。”
宋宝璐轻轻点头,灯光下愈发显得粉颈娇嫩,如月光下的白玉。
项则莫名觉得有些烦乱,就像一点火星子突然从心口冒了出来,他终于问出早就想问的问题:“怎么不戴我送你的簪子了?不喜欢吗?”
宋宝璐脸上飞红,幸好低着头不容易被发现,道:“那枚簪子太珍贵,奴婢想留着重要日子再戴。”
项则明白她不想太惹人注目,也就不再追问,微微一笑道:“小世子已然痊愈,明日你带着小世子和本王一同进宫,给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请安。”
领了这条命令后,宋宝璐变得有些忧心忡忡,毕竟她从未进过宫,没有见过摄政王以外的大人物,怕自己的一举一动惹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耻笑,给摄政王丢脸面。
她先是到了燕燕房间,燕燕正趴在枕头上傻笑,也不知在想什么。宝璐拿绢子在她眼前晃了晃,撇嘴道:“傻笑什么呢?刚刚梦见吃鸡腿了?”
燕燕脸红如云,道:“宝璐姐姐,你来了。刚刚王爷怎么动怒了?我仿佛听见采苓姐姐的哭声。”
“连你隔这么远都听见了。”宋宝璐将采苓被审的前因后果讲清楚。
燕燕气得七窍生烟,咬牙切齿道:“原来是她!她怎么这么坏?我早知道她不好惹,一直不和她亲近,没想到她还给我下套!简直不是人!小世子那么小,她也下得去手!贱婢!要是我在跟前,一定撕烂她的嘴!啊呦,疼……”
说到气头上,燕燕一激动扯动臀部的伤,便有些疼得受不住,可她嘴里依旧蹦豆子似的,“王爷怎么不直接打死她?这样的人怎配活在世上?早知如此,我爬也要爬出去看她怎么挨打,还要往她脸上吐唾沫星子。哎呦喂,我和她同住了这么长一段时间,真是晦气,宝璐姐姐,一会儿你叫个小丫头把采苓贱婢的东西都搬出去烧了,我见了就生气。”
病了的人说起话来都不带喘气的,宋宝璐不由得噗嗤一笑,道:“好了,我知道你生气,不过她已经走了,再也害不着咱们。她挨了五十大板,身无一文,被丢在郊野,就算能活下来,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惨。我们也不用再想着她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燕燕气呼呼地,恨不得再补采苓几个耳光才解气。
“听了宝璐姐姐说的好消息,我感觉都快好了。王爷和宝璐姐姐好聪明,换了我,怎么也想不出从这样的细枝末节查出真凶。”
宋宝璐笑道:“终于出了一口恶气,现在就等你好起来了。”
燕燕摸了摸还肿得老高的臀部,道:“不过宝璐姐姐,虽说采苓贱婢心思坏,但她在的时候总还是能帮上你。现在我和琴童、棋童又病着,你忙得过来吗?”
宋宝璐点了一下她的脑袋,道:“你忘了,王爷派了两个新丫鬟和奉纸、奉砚两个小厮暂且在这边帮忙,还有李嬷嬷,这么多人照顾小世子还怕顾不过来吗?来,我给你擦药。”
燕燕噘着嘴道:“那两个新丫鬟怎么样?”
宋宝璐一面给燕燕撒药粉,一面道:“挺好的呀。经历了前晚那件事,挑过来的人自然是不敢出错的。”
“她们很得小世子的喜爱吗?”燕燕怕自己在床上躺两个月,那两个丫鬟替了她的位置,到时候,她就得收拾铺盖滚出东院。
宋宝璐一听这语气不对,笑道:“她们呀,就是打杂的,哪能和你比?小世子还得等你好了来伺候呢。你放心吧,东院少不了你的位子。”
燕燕害羞一笑,道:“姐姐扯哪去了?我不过是怕她们伺候小世子不周到,惹你烦心。”
宋宝璐把药放在桌上,轻轻掐了一下燕燕的脸颊,笑道:“小妮子,还学会吃醋了。”
次日一早下起了大雨,原定进宫的计划只好推迟。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水,燕燕笑道:“想必老天爷看不下去,想清洗掉采苓贱婢在王府留下的痕迹。”
风雨缠绵,一连数日没有放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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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