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冠由黄金打造而成,镶嵌有各种宝石、珍珠等,造型十分精美,凤凰羽翼还会随着佩戴者的一举一动而扇动。
良辰将至,南宫翎月双目泛红,与母亲辞别:“母亲,今日女儿出嫁,以后有很多事情都不能及时帮您了,您要多多保重。”
安佳怡眼中泪花闪烁,碍于大喜日子,她强忍着不哭,双手抚上女儿的脸,“月儿,你一定要幸福,只要你过得好,母亲就安心了。”
母女两人相拥,潸然泪下的情景让在场的丫鬟嬷嬷们不禁动容。
半晌,出于吉时考虑,李嬷嬷出声提醒:“郡主,夫人,殿下要到侯府了,请到前厅准备上花轿吧!”
安佳怡依依不舍地松开手,笑着给女儿盖上盖头,然后牵着她出去。
来到侯府前厅,祁承昀接过南宫翎月的手,一起拜别南宫瀚夫妇。
“承昀,我的双亲在场,你不承诺点什么?”南宫翎月隔着盖头提醒,还扯了一下祁承昀的手。
祁承昀朝着南宫翎月笑了笑,挠了一下她的手心,承诺道:“岳父、岳母,承昀一定照顾好月儿,绝对不让她受半点委屈,凡事都给她兜底,二老尽可放心。”
南宫翎月松了一口气。祁承昀总算许下诺言了,不过照顾倒是不用,以后可以给她撑腰,顺便收拾烂摊子就行。
忽然,她觉得手心一阵酥痒,想要抽出手,却被祁承昀握得更紧。
大手完全包裹住她的手,一股暖意传来,她觉得脸似乎也烧起来了。
安佳怡和南宫瀚对视一眼,满意地点点头,“时辰不早了,霄儿,送你妹妹出嫁。”
宫凌霄面色冷峻,轻声应道,随即便走到南宫翎月另一侧站立。
一个头簪红花的喜娘朝着门外喊了一嗓子,“新娘新郎出门,祝愿新人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闻言,门外的随从正襟肃穆,刚才还在忙着分喜糖的丫鬟小厮们也都乖乖站到一旁,侧目观礼。
南宫翎月被小心翼翼地扶进那辆装饰华丽的喜轿里坐下,随后喜娘又扯着嗓子喊:“起轿!”
今天,西院和北院的人都没有过来观礼,从南宫翎月惩罚南宫晓岚那天当晚,她们就被南宫瀚勒令,一个月内搬离镇国侯府,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很快,迎亲队伍返回摄政王府。
此时王府前庭、花园已经挤满了宾客,一见新人进来,纷纷祝贺,嘴里说着各种好听的吉利话。
昭阳长公主和文安帝两人当证婚人,此刻已经在屋内等候,听到外面热闹喜庆的乐声,不禁挺直腰杆。
南宫翎月跟身后的的喜娘、丫鬟们走进来,正要行礼,却被文安帝阻止了:“免礼,今日承昀和安和大喜的日子,不用拘束,一切按平常的流程来。”
喜娘一听,便安排拜堂事宜。只见两个丫鬟把蒲团放到正位跟前,把红绸缎交到两位新人手中,各执一端。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因为凤冠过重,南宫翎月觉得脖子承受不起,跪下时差点就往前栽下去,还是祁承昀扶住她的双肩才稳住。
幸好在喜娘的引导下,南宫翎月和祁承昀很快就完成了拜堂仪式。
接下来,南宫翎月被丫鬟婆子们扶去后院的凤栖院,这里是她跟祁承昀的新房。
屋檐下张灯结彩,都是珍贵的琉璃盏,院子里种着桃花树,树木错落间皆是重瓣百合。
屋内雕梁画栋,摆放着不少奇珍异宝,除了宫灯照明,还有拳头大的夜明珠熠熠生辉。
一路上,玉珠和玉屏两个陪嫁丫鬟看得眼花缭乱,她们经常出入侯府库房,好东西见过不少,但是远比不上今天所见。
看来她们家郡主是嫁了个金疙瘩啊!
等喜娘和嬷嬷们离开卧房后,玉珠忍不住凑到南宫翎月跟前,跟她说王府是多么气派豪华,哪里摆放了价值连城的物品。
“住嘴吧你,一天到晚说个不停。”玉屏吐槽完,端来一杯热茶奉上,“郡主,请喝茶。”
南宫翎月接过茶杯,碍于盖头还没揭开,凤冠压得她脖子泛酸,喝不了一点。
她有些懊恼,按规矩,新妇盖头只能是丈夫揭开,否则就不吉利,可祁承昀还在外面招待宾客,不知何时回来。
“郡主,奴婢喂你喝。”玉屏看出来了,连忙接过茶杯,一手帮忙扶着凤冠,一手把茶杯端至她嘴边。
终于喝上一口茶,南宫翎月觉得嗓子没那么干涩了。
“郡主,吃点心。”玉珠挑了一些合南宫翎月口味的点心,乐颠颠地端到床边。
“你们也吃,别饿着了。”南宫翎月喜滋滋地吃着,总算恢复一点力气。
她今天一大早起来,被一群丫鬟嬷嬷们簇拥着,又是安排成婚的衣服、首饰,又是摆弄妆造的,忙了大半天,都没顾上吃东西。
这会儿实在是饿得慌,她一口一块点心,吃得那叫一个香。
玉珠冷不丁说了一句:“对,填饱肚子才有力气洞房!”
“咳咳—”南宫翎月差点被噎住,连忙喝了一杯茶才缓过来。
她虽然知晓洞房花烛夜要做的事情,但也禁不住被别人随口说出来。
她现在心情开始忐忑起来。成婚意味着她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不能像在侯府那样随心所欲,也不能时刻陪伴家人。
南宫翎月放下桂花糕,“大哥还在王府吗?”
玉屏说:“将军已经离开了,他临走时托小厮告知,说他不方便跟进来,而且明日军中有事,就先回侯府了。”
“嗯。”南宫翎月应声,情绪有点失落。
她早该想到的,这里是摄政王府中,后院都是女人,大哥是无法进来的。
据说这里妾室有108房,住满了偌大的王府,她们均是各大世家的小姐出身,无论是否自愿,都免不了为家族利益牺牲。
人人都说祁承昀权倾朝野,其中的“权”到底是靠自身能力获得还是靠这些女人的裙带关系获得的呢?她实在好奇。
等了约莫一个小时,卧房门外终于传来动静。
“表哥,闹洞房!”杨向安紧跟在祁承昀身后,浑身酒气,显然是已醉得不省人事。
摄政王的洞房,旁人皆不敢擅入闹场,唯有他这沾亲带故的表亲,执意要跟随。
祁承昀面露厌色,侧身躲开,冷声下令:“来人,拖出去!扔柴房。”
不出三分钟,杨向安嚷嚷的声音就消失了,只剩下一个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南宫翎月不禁绷直身子,羞赧地绞着手指,生怕祁承昀突然扑过来。
玉珠和玉屏两个丫鬟行礼过后,就被祁承昀摆手示意两人退下。
等房门再次被关上后,房间内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安静得可怕。
祁承昀走近床边,拿起桃木剑揭开了盖头,南宫翎月盛装的样子映入眼帘,他看得一愣一愣的。
“夫君?”南宫翎月一脸娇羞,脆生生地喊了一声。
祁承昀毫无准备,听到这个新称呼,木讷了一下,然后迅速转身,趁着放桃木剑的间隙缓冲。
他拿着两杯合卺酒来到床边坐下,“王妃,请!”
两人手臂交叉,动作生硬地喝下交杯酒。
接下来,又是一阵沉默。
南宫翎月率先出声,“夫君,今晚可是要歇在此处?”
“你说呢?”祁承昀又恢复平日的样子,笑着伸手把南宫翎月扳向他,“月儿,洞房花烛夜,你可知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说着,他伸手抚摸着南宫翎月的侧脸,然后是耳朵,似乎在把玩一件珍宝一样,爱不释手。
“夫君,你该睡了。”语音刚落,南宫翎月亮出袖子暗器,三根银针倏地飞出来,刚好扎中祁承昀心口上三寸之处。
“你……”祁承昀难以置信地看着南宫翎月,奈何银针上的药力过猛,须臾便晕厥过去。
南宫翎月揪了一把祁承昀的脸,确认没有醒来的可能,才喊了玉珠和玉屏进来。
玉屏和玉珠守在外面不到一刻钟,就听到自家主子喊她们,还疑惑地想着洞房时间真短。
没想到她们一进来,便看到自家主子双手拖着祁承昀下床这一幕,顿时傻眼了。
玉屏问:“郡主?殿下这是喝醉了?”
玉珠更是大胆猜测:“夫妻不和,谋杀亲夫?”
“……”南宫翎月放祁承昀在地上躺平,“下了点药而已,快过来帮忙,拖他去隔壁偏房安置好,不要声张。”
“郡主,你这是?”玉珠想不明白。
祁承昀相貌堂堂,虽然有些风流,郡主就算再不情愿,也不用直接下药迷晕他吧?
这种事被发现了,明日怎么圆回来?
南宫翎月已经卸下凤冠,活动着脖子解乏,一头秀发垂落在背上,在龙凤烛的照映下显得异常乌黑油亮。
她不慌不忙地回答:“我与他毫无感情可言,岂能同榻而眠,迷晕他只为自保,只要他今晚宿在凤栖院即可。”
如此,既可以掩人耳目,还可以免除洞房之苦。
“哦。”玉珠敲了敲脑袋,主子这样做定然有应对之策,何必担心明日祁承昀会不会来找她们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