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闲琴拉着周颐走到院外一处角落,担忧地问道:“谨咎,宫里的太监为何忽然来此?”
周颐有些惆怅:“圣上诏我入京,现下还未知是何事,只怕福祸难移。”
“圣上,怎忽诏入京?”
当今圣上自登基以来常常借故敲打宗室,特别是参与过早年夺嫡之人,更是人心惶惶。前几年齐王联合韩王判乱被捕,弄得宗室人心惶惶。还未到年底朝贺,圣上忽招回京,只怕前路凶险万分。
“还未可知,闲琴京城凶险,在此待我回来可好?”
“你既要入京,府里自是不能没人,你这时要是叫我去,还不能够!”邓闲琴望着周颐担忧道:“多带些银子,万一有个不测也好打点打点。”
“翠瓶都点着。”
“那就好。”邓闲琴思虑片刻,调笑道:
“此去路远,你可得给我收收心,不然要是再带回些可人儿,我唯你是问。”
“好闲琴,我的心里自是你最重。”说着周颐抱住邓闲琴,丝丝缠绵之意在其间漫延。
“那我可得好好问问。”邓闲琴侧开身,用手微微勾起周颐的腰带,两人眉目含情。他拉着着周颐的腰带,勾着回自己院里好好责问一番。
周颐看着被拉住的腰带,眼里含情,调笑道:“闲琴这是作何?”
“嗯,容我思虑一番,要怎样治治你这招花引蝶的毛病!”邓闲琴勾着周颐的腰带走着,头也不回。
周颐眸中内含情地看着邓闲琴,唇中含笑,问道:“闲琴莫不是个无耻贼,晴天朗朗,这是要劫持小王一番?”
邓闲琴嗤笑声,胁迫道:“既已知晓,还不束手就擒。”
胁迫之情倒是难说,单见一人轻勾腰带,牵引着身后的郎君,穿梭于绿茵小径之上。倒似对无礼的鸳鸯在院中戏耍。
他的院子离徐易书的院子不远,走了会儿就到了。
邓闲琴也不与周颐废话,走到院子时忽然抱住他,吻了上去,两人情意难分,如胶似漆。邓闲琴暗手环过周颐腰间,将他的衣带解下,攥于手中。
周颐衣袍散开,拉着邓闲琴匆忙回屋,过路纷纷凌乱花草。
屋内明亮照人,邓闲琴拿着周颐腰带,复吻回去。他微意分开,貌若粉脂上妆绯红动人,眸中含情,望向周颐,“七郎何不让让我。”
周颐衣冠凌乱,外袍退挂到半臂,缓缓坐于榻上,眼含笑意地看着邓闲琴,明知故问地笑道:“闲琴是要我如何?”
邓闲琴用手中腰带缠绕住周钰的双手,将他推于榻上,俯身而上。
鬓忽散,冠玉落,青衣盖紫缎,华服蒙尘埃。弦琴微拨颐谨语,激水纷飞覆紫衣。
眼微妆,泪含眸,霜雪溅肌肤,红梅印其上。怨你是浪子不忠,恨妾是心有难言。只得绫罗飞榻下,纤手双覆思断肠。弄君玉箫责其罪,笑观郎情处无藏。芙蓉带泪莺语关,不知佳人何日还。
君情难却,一时智昏。谁人敢欺王侯帐,只是怜君体弱衰。情难却,泪难掩,绵绵入骨欲上头,佳人责问无处答。言难再,语难说...
锦缎擦雪,妾侍郎君。此去路远风迢迢,余心难却不自哀。愿君早归来,莫要寄他乡。徒留明月照空帐,夜来贱妾徒思夫。
时过一刻,不敢耽搁。
邓闲琴坐于榻上为周颐整理衣冠。他笑看周颐眼周微红,从身前站起抱住他。
“谨咎,此去多时,早些回来......我等你。”
“好。”
两人相拥良久,言未出情已尽。
邓闲琴突然轻咳了几声,打破了两人间的愁绪,周颐忙扶着他坐下,担忧道:“可吃过药了?”
“嗯。”
“午时我就要走了,不妨一同吃个午膳。”
“好,我稍后再去...”说到半,邓闲琴扶着胸口,喘息未定,周颐拍着他的背安抚道:
“你在家里多加保重,切不可太过烦忧,等京城事完了,我就快马加鞭回来。”
“快去吧,时辰不早了。”邓闲琴缓了会儿,拉住周颐的手道:“陪我胡闹多时,快去看看还有何没拿的。”
周颐在衣柜里翻找件斗篷,套在邓闲琴身上,道:“还剩些时辰,何不出去逛逛。”
周颐蹲下身子,示意邓闲琴上来。他轻笑一声,撑着身子抱住周颐。
院中微阳蔼蔼,绿荫微遮,桥下流水潺潺。周颐背着邓闲琴悠逛于此,来往侍女纷纷,不乏几人偷笑。
邓闲琴见此景,趴在周颐的背上,轻笑道:“六年前我刚来王府时,你可是把我弄得不轻。”
“我原先还在想赏几百两银子给那个送你来的商人,怎么就寻了这么个俏佳人给我。”
“是吗?”邓闲琴嗤笑声,道:“我怎么记得是某人左右试探,想看看我是谁的探子。”
“是呀,当时我在想怎么送了这么个弱不禁风的探子,究竟要做什么,原是来勾我魂的!”
邓闲琴被他逗笑,含笑道:“离午时还有段时辰,我为你炖碗汤可好?”
“你病没好,还是不要操劳了。”
“只今日一会,如何?”邓闲琴在周颐脸上一吻,柔情道:“七郎,七郎,此番离别不知何日再见,我也想为你做些什么,何不为你我留下些念想呢!”
“好好好,一计三用也不换换!”类似的话法不知不少,周颐有些无可奈何邓闲琴的懊恼。
两人漫步到厨房,周颐本想给他打打下手,却被邓闲琴拦住。
“七郎,让我自己来吧!”
“真不要我帮忙?”
“你去看看还有什么东西没带,我做好了拿给你。”
“你若是做好了,就拿到外堂后的厢房里吧!”周颐叹了口气,“我等你。”
周颐一步三回头,终是下定决心不向回首。邓闲琴静静的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他本是位商贾少爷并不热衷厨艺,只是想找个由头静静自己的心。
周颐正回自己院里的路上,隐隐听寻余音缭绕,似是京城的调子,他寻声探去。
窥见一花丛中藏着位美人,他缓拨绿萌帐,一粉衫男子坐于草丛间悠悠抚琴,四周绿萌含羞倒独显佳人娇艳。
那男子警觉草丛后的细微动静,停下手中琴音,寻声望去,问道:“何人在此?”
“我怎不记得,府里还有你这号人?”周钰拨开面前遮掩的花草,缓步走出其间。
那抚琴之人见了周颐,缓步抱琴起身,微微向周钰点头道:“你是赵王?”
“独自抚琴怎不忧伤!”周颐微微俯身向前,亲昵地打量着那人。
那人缩了缩身子道:“小人福顺,见过王爷...”
周颐调笑道:“怎还是缩头雀儿,小王好像没纳过你呀!”
“我...小...小人是齐王送来给...给王爷贺寿的...”
“齐王?”周颐想了会儿,倒是有怎么回事,他微眯着眼,打量着福顺:“齐王这礼物倒是可爱。”
福顺环抱着琴,颤巍巍地将头埋低。
周颐拉着福顺的手,摸到他掌周的微茧,心里一横,眼中闪过丝不易察觉的寒意,面上却还柔声道:“倒是纤纤素手,温香软玉。”
福顺一动不动,只低着头。
“福顺来这院里多久了,小王怎没有印象呢?”
“小人来此已有四年,许是还未长开,王爷不记得了。”
“小雀儿弹得一手好琴,却不来小王这邀功请赏,实属怪哉!”周颐说着,缓缓抱住福顺道:“险些害得小王遗漏了你。”
福顺僵在周颐怀里好一会儿,反应过来后僵硬的回道:“王爷的恩赐,小人不敢妄想,只凭王爷喜欢。”
周颐愈发放肆,环过福顺的腰,暧昧的问道:“小雀儿恼了?”
“不敢。”福顺低着头,紧紧抱着琴,手上青筋暴起,似在强忍什么,却又不敢让身后之人看出。
周颐愈发放肆,在这光天化日之下,竟将手缓缓伸进福顺里衣,胡乱倒弄,在他耳旁轻吹口气道:“小雀儿何不与小王一道去往京城,也好在路上解解烦闷”。
福顺忽然按住周颐的手,又放开,有些咬牙切齿道:“小人福气单薄,不敢玷污王爷玉体。”
“哦哦,这样啊,可小王想让你去,怎么办呢?”周颐一边在其身上煽风点火,又突然掐了把福顺的腰。
“王爷!”福顺惊了一跳。
周颐这才放开他,挥挥手,伤心地说道:“小雀儿快去吧,等会到外堂等着小王。”
福顺得了命,赶忙溜走,拐到一处花丛小径中。
周颐暗暗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心里有些发笑:莫不是个锦衣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