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王徐阳带着李苗来到一家高档法式餐厅,独栋的欧式老房子,很有格调。
李苗进去一看是个吃饭的地方,有点搞不清状况,问王徐阳:“王总,您说的晚上的酒会就是在这里吗?”
“哦,不是的,酒会在另一个地方。时间还早,我们先吃点东西,先填饱肚子了,晚上怎么着都行,这个我有经验。这是市里最有法式血统的餐厅,你待会儿尝尝他们的特色菜。”
服务员给他们安排了一个露天的座位,桌上的方形水晶花瓶里,插着一束迷你小玫瑰,法国香颂浅唱低吟,这会儿正在播放玫瑰人生,很是小资,非常惬意。
王徐阳为李苗拉开椅子,请她入座。
此时服务生递上菜单,王徐阳直接点了几个法国代表菜,鹅肝,焗蜗牛,法式牛排,红酒炖牛肉等等,又要了一瓶1982年的拉菲。王徐阳是红酒商人,当然懂酒,他没有给作为红酒新手的李苗点粉红葡萄酒,也没点气泡酒,目的很明显,想让还是学生的她开开眼界,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高档法餐,想来像她这种需要出来打工的女孩,平时也只在课本上听过这些菜名酒名,多半是不会真的花钱去正规法餐厅体验的。
王徐阳点完菜,看到李苗的目光还在观察这家餐馆,问她:“怎么样,喜欢这里吗?”
她收回视线,点头:“喜欢。但是,我一点也不饿,我还是出去等您吧。”李苗想起刚才瞥到菜单上面的价格,有点坐立不安了。
王徐阳脸上露出温和隐约的笑意,“什么话?就是专门带你来体验的呀!”
“我….我还是以后再体验吧,王总。”说着站起身就要走,被王徐阳一把又摁回座位。
“放心吧,我买单,不会让你出钱的,也不从工资里扣,这顿,我请客。”王徐阳已经看出了她的心思,小地方来的女孩子嘛,经济条件又不好,出来吃个饭,扭捏,怕花钱,是常有的事儿。
李苗还是一味地坚持:“不行,不行,买衣服已经花了很多钱了,我不能再让您破费了。”
“放心吧,这点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再说了,我这是在培养员工,我得先教你一些法餐礼仪嘛,不然你以后跟我出去工作,失了礼仪,丢的也是我的面子,对不对?”他语气是很温和的,感觉一直在照顾安抚李苗的情绪。
王徐阳把餐巾打开,往内褶了一点,亲自为李苗铺在腿上,搞得她更拘束了。他随后又给自己也铺上。
服务生拿来一瓶香槟,打开,先给李苗倒了一杯,又给王徐阳倒上。
不一会儿,开胃冷菜和面包一起上来了。
王徐阳介绍:“这个呢就是Hors-d\'oeuvre Froid,这个词学过吧?”
“嗯。”声音小小的。
他又问李苗:“刀叉的使用了解吗?”
“嗯。有一篇课文里面讲到过,还配了图。”
“不错,比我厉害,我第一次吃法餐,那局面可是相当混乱的,我那时候就是看什么工具合用,就用什么。对了,这些杯子,知道它们的用途吗?”
李苗摇头,这个她确实就不知道了,好几个杯子摆在桌上。
王徐阳拿起来一一为她介绍:“这个呢,是红葡萄酒杯,这个是水杯,这个是用来喝白葡萄酒的……”
主菜鹅肝上来了,这时,天色渐黑,服务生拿来一根蜡烛点上,法式的情调也跟着上来了。
服务生随后又拿来那瓶1982年的拉菲,展示了一下又略作介绍,王徐阳示意可以开瓶了。
“82年的拉菲,品质上乘,口感绝佳,我特意让餐厅老板Alex先生为我保留的,你品品,这酒可不是想喝就喝得到的。”
服务生已经倒好了酒,李苗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王徐阳期待地问:“怎么样?”
“感觉…..感觉就是葡萄酒汁多了点酒味,有点,涩涩的。”
王徐阳被她的评论逗笑了,“那是你还不懂葡萄酒,等以后你在这个领域待久了,对葡萄酒有了一定的了解,才能品出这里面层次分明的口感,这款酒,单宁温润,酒体醇郁,余味绵长……好酒。”
他也喝了一口,脸上浮出很享受的神情。
服务生把鹅肝的盘子撤去,接着上来一道法式牛排。
法餐出了名的耗时,到现在一个多小时了,他们才吃到第二道主菜。李苗问王徐阳:“王总,我们会不会赶不上晚上的酒会?”
“不会的,我们十点左右过去就行。”
他们边聊边吃,王徐阳不时地教给李苗一些法餐礼仪,一道菜撤去,另一道又上来,时间很快来到九点多。这一餐也终于到了甜点环节,李苗再也吃不下了,头有点晕,她想,可能是喝香槟和红酒的原因,她努力使自己清醒,别误了酒会的翻译就对不起人家王总了。
出了餐厅,取车,李苗坐在后排,她还是有点晕,王徐阳说你靠着眯一会儿,等会儿到了我喊你。
她实在有些撑不住,昏昏沉沉地感觉到车速很快,意识越来越模糊了,只觉得眼前闪过高楼大厦,一拨一拨的车流和行人,闪得她更晕。
等她再次清醒的时候,根本就不是在什么酒会场所,她在王徐阳的床上!
那时已经半夜了,她迷糊地醒来,发现王徐阳睡在自己身边,两人都是衣衫不整,她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她为什么会头痛,并不是因为香槟,也不是因为红酒,她虽然没有什么喝酒的经验,但是今晚自己也没喝几口,不至于醉到不省人事。
她明白了一切,瞬间几乎崩溃了,眼泪不受控地扑簌簌而来,浑身颤抖。愤怒,绝望,羞耻,各种情绪一股一股涌上心头。这种致命的打击,让一个女孩顷刻被打垮。
黑暗中,王徐阳的鼾声断断续续,李苗抓起枕头,她要报复,她要杀了这个侵犯自己魔鬼!
她把枕头直接按在王徐阳的脸上,要捂死他,可她一个女孩子,怎么能有那么大的力气对抗一个男人。没几下王徐阳就被按醒了,奋力推开枕头,他力气太大了,李苗也被推到床下。
王徐阳起身坐起来,指着摔倒在地的李苗骂道:“你疯了啊你,你竟然想弄死我?”
李苗脸上都是泪,愤怒地哭喊着:“你卑鄙!你在酒里下了药是吧?”
王徐阳像没事人一样,“好困啊,别闹了,赶紧睡吧,我在你包里放了两万块钱,天亮我送你回学校。”
“谁稀罕你的钱?”她哭得声嘶力竭。
他还在尝试哄她:“好了好了,那你以后在我们公司长期兼职,高于同行三倍的工资,这样总行了吧?”
李苗突然从地上站起来,扇王徐阳一巴掌,骂道:“有钱很了不起是吧?”
王徐阳也挺能忍,跟她来软的: “你不要钱,也不要工作,那你想要什么?你想做我女朋友也行,我现在单身,我们可以先谈一段时间试试看嘛,合适的话,我还可以娶你。我的条件,配你,也是绰绰有余吧。”
她哭泣着喊叫:“根本就没有什么酒会,也没有什么翻译兼职,对吧?一切都是你设的局。”
他赶紧央求她:“我的女神,别喊了,大半夜的吵到隔壁邻居。你再叫,我可拿毛巾堵你的嘴了啊。”
她不理,恨恨地问他:“说啊,从一开始你就想陷害我对吧?”
“什么叫陷害嘛,这是浪漫,romantique (浪漫),我对你一见钟情。”
“你就是以做翻译为名害人,你这个王八蛋,我要报警让警察抓你,我要告你!”
王徐阳有点绷不住了,他反唇相讥:“翻译?你会翻译什么呀?法语?就你那三脚猫的工夫……我巴黎一大的经济学硕士,我需要你给我做翻译?还想告我,你告我什么啊?”
“我就告你□□!”□□这两个字真是说不出口啊,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谁□□谁啊,你说我□□你,谁会信,警察会信吗?就凭我的外貌和财力,我缺女人吗?我一个法归硕士,读过几千本书,我会说七门外语,我用得着□□你?”他还是以一种轻松的语气调侃着说。
“无耻!你这个文化流氓!”她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喊出来。
“你有完没完,我们不就是都喝多了么……行了,别不依不饶了,今晚你不亏的,我是相貌配不上你,还是学识配不上你?我还给你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在法国的时候,多少法国女人想和我睡?就在国内嘛,你这个年纪的女孩,想和我上床的也不在少数,我还不愿意呢….. ”
李苗气得说不出话,对方还在喋喋不休:
“你以为学个法语专业能挣多少钱,问问你们那些师姐,有多少捞外快的?不拒绝衣物和约会,不就是默认可以提供服务么?”
李苗在自己包里翻出手机,准备拨号了,嘴里嘟囔着:“畜生,王八蛋,我马上报警!”
王徐阳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我好言好语劝你,把你当女朋友,当女神哄着,你还来劲了是吧?告我?你试试?我不是怕,我就是烦你胡搅蛮缠。幸亏我留了一手,我不怕实话告诉你,我可录了像的,别怪我没提醒你,视频里,可清清楚楚能看到,是你挠手弄姿勾引我,你自己脱的衣服,告我?我戴了套的,你有什么证据?到时候我没事儿,法庭上出丑的可是你。”
“你胡说,你卑鄙!”
王徐阳打开了手机,正在播放那条视频,他递给李苗:“你自己看看,我是不是胡说?这是你吧,自己脱裙子,够欲……”他语气轻佻,满是嘲讽。
李苗颤抖得更厉害,她慌乱地夺过手机,视频里的女孩,真切的是她本人,头发披散着,在视频里她好像燥热难耐,自己伸手脱那裙子,接下来的场景,她就真的想戳瞎眼睛了---他们都没穿衣服,她顺从地躺在床上,他们像是一对情侣在恩爱。她赶紧删了视频,愤怒地把手机砸在地上。
“没用的,我在网上有多个备份,你要是讲道理,我们好说,你要是胡搅蛮缠,我也只能自证清白了,你说,法官如果看了这个视频,会认为谁有罪?搞不好把你当成婊子关起来。”
李苗这一阵晕眩,浑身颤抖得更厉害了。
王徐阳继续挑衅:“你那个同学叫冯丽颖的,她就是这样做翻译的,她没告诉你吗?”
“你怎么知道我和冯丽颖是同学?!”李苗咬牙切齿地。
“情报工作是的我特长,如果不学法语呢,我本来想做间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