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神舞惊心)
正午的骄阳将巴斯泰托神庙的雪白石柱镀成金色,彩陶猫神雕像在祭坛投下斑斓的影。
爱西丝踩着蓝莲花瓣踏上祭坛,腰间红宝石银链随纤腰扭转轻响。十二名鼓手击响羚羊皮鼓的刹那,她旋身扬袖,描着孔雀石眼线的双眸扫过人群,瞥见一抹银光。
伊兰抱臂立在棕榈树荫下,热风掀起他的靛蓝头巾吹起几缕银丝。他看着王妃指尖窜起幽蓝火焰,点燃之处枯萎莲花绽放,花瓣沾着火星飘向惊呆的民众。
"女神降世!"最后一片花瓣落地时,祭司们捧着圣水泼向人群。爱西丝在亚莉搀扶下退入侧殿,掌心还残留着蓝焰的余温。
茜色裙裾扫过回廊石柱,褪去华服的爱西丝伸手轻拍那个凝望祭坛的背影。
"夫人?"伊兰转身时银发沾着花瓣,"自市集一别,我一直盼着与夫人再次相见。"
他眼中含笑,从锦袋取出天鹅绒包裹的蓝宝石,"此石产自安纳托利亚,名为'晴空之泪',像不像舞者眼中的神采?"
爱西丝隔着面纱轻笑,"商人总爱给石头编故事。"
"故事能让石头活过来。"伊兰将宝石放进她掌心,"就像舞步能让石像落泪。"
“你口口声声都是王妃,难道是对她……”贵族夫人未尽的言语中似有一丝醋意。
伊兰虚扶她避开拥挤的人潮,薄荷香混着热风萦绕鼻尖,“王妃的舞自然惊为天人,但在我心里,夫人才是我的月亮。”
蝉鸣撕开凝滞的热浪,蓝宝石在她袖中泛起暖意,像极了那年曼菲士塞给她的第一枝蓝睡莲。
(中篇:酒宴惊雷)
宴厅的青铜灯盏泼出蜜色暖光,乐师拨弄的竖琴声里混着贵族们虚浮的笑。
爱西丝指尖无意识摩挲袖中蓝宝石,冰凉的棱角刺得掌心发痒——明日伊兰邀她赴葡萄园的酒祭,该戴哪对耳环?
"王妃尝过这腓尼基蜜酒吗?"佩拉霍姆的猩红披风扫过鎏金酒案,红发在夜明珠下泛着血光。他屈膝半跪在她座前,碧绿瞳孔倒映着她漫不经心的侧脸,"比埃及的苦酒更烈,就像……真正懂得疼女人的汉子。"
爱西丝晃着银盏轻笑,"将军倒是懂酒。"她故意将酒盏倾斜,琥珀液体淋湿他战靴,"可惜撒了。"
佩拉霍姆突然攥住她脚踝,手劲掐得肌肤生疼,"撒了更好。"他仰头饮尽残酒,手指顺着王妃小腿攀援而上,"省得王妃醉后认错葡萄架下的情人。"
"将军醉了。"爱西丝踹开男人,孔雀石眼线在烛火中淬出冷芒,"醉话该留在酒壶里。就像猎鹰的爪子,不该伸向太阳神的冠冕。"
满座贵族噤若寒蝉。佩拉霍姆舔去鲜血大笑,"若我非要摘下太阳呢?"他猛然撕开战甲,心口纹着吞噬日轮的秃鹫,"下埃及早该换主——"
"拖将军出去醒酒。"爱西丝起身离席,唇角勾起轻蔑的笑。不过是一只污泥里的隼,也敢觊觎天上的太阳。
(下篇:葡萄藤缠)
正午的葡萄园蒸腾着甜腻酒香,爱西丝拎着裙裾踩过松软的腐殖土。伊兰摘下一串紫玉般的葡萄递来,"夫人尝尝,这品种叫'月神泪珠'。"
"不如叫骗子的蜜糖。"她笑着咬破果皮,汁水染红唇瓣,"甜得让人忘了尖刺。"
伊兰突然伸手抹去她唇角残汁,"刺都在这儿呢。"爱西丝触电般后退,脚跟绊到藤蔓向后仰倒。
葡萄架在日光中坍成碧绿的囚笼。伊兰单膝抵在她腿间,银发垂落扫过她锁骨,"当心刺。"他手掌垫着她后脑,温热呼吸拂开面纱,"闭眼。"
爱西丝抬脚欲踹却被捏住脚踝,"商人都是这样强买强卖?"
"只对偷心的贼。"伊兰突然咬住她耳环金链,唇舌卷过耳垂时含糊低笑,"比如夫人这样的小偷……"
面纱被藤枝勾落的刹那,惊呼被封进灼热的吻里。爱西丝攥紧的拳头捶在他肩头,却被反剪手腕按进松土。晨露混着葡萄酒的气息在唇齿间漫开,直到她喘不过气才被松开。
"没想到能吻到埃及的明月。"伊兰拇指蹭着她红肿的下唇,冰蓝瞳孔映出她迷蒙的琥珀双眸,"爱西丝王妃。"
蜜蜂的嗡鸣突然刺耳。她猛地推开他,"你若敢说出去——"
"秘密是商人最好的货物。"伊兰捻着面纱轻笑,突然拽住她欲逃的手腕,"不过在下好奇,两个月前米达文公主失踪那夜,王妃是否也在赏月?"
爱西丝腕间蓝宝石折射出瞳孔骤缩的寒光,她唇角笑意收敛,转身离开时耳环坠落藤架,"商人不该打听王家的秘闻。您若想听,不如改道去底比斯。"
伊兰拾起耳环轻嗅,上面残留的胭脂味混着莲花香。他望着王妃逃离的背影,将莲花耳环缠上腰间赫梯纹样的银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