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江天韵无比纠结时,时战居然清醒过来。
“天韵哥。”他眼框仍然通红,眼神恍惚不定。看得出来,他在硬逼着自己压抑欲念。
可此消彼长,一种**被压抑,更一种**则顺势升起。
表带上的滴滴声,竟然又快了起来。嗜杀的念头再次凶狠袭来。
卧槽!
江天韵再没犹豫,头一抬,主动吻住了时战的唇。
唇很软,带着时战的味道,犹如春日蜂蜜,尝起来香甜。
突然间,身上的人反客为主,气势汹汹吻了回来!腰被搂住、头被托起,江天韵觉得自己被紧紧箍住,不留一丝缝隙的吻弄得他头晕目眩。
这种感受很陌生,他甚至无法形容。浑身犹如火烧一样,滚烫炙热,却又抬不起一份力气,去对抗这种炙热。
直到他听到滴滴的报警声,犹如浆糊般的思维才寻回一丝丝清明。
什么声音?不是时战的报警声,那是谁的?江天韵混沌的思维逐渐反应过来,这是他的警报!
他一下瞪大眼睛。这是......他的表带第一次报警。
这说明……他的欲念正在升高......
江天韵意志开始松动、神识更加模糊。难道……这也是他所渴望的吗?
这个念头升起的那个刹那,他没感觉到任何恐慌,反而有一种解脱、欢喜映上来。一种顺理成章、顺势而为的轻松感,在他全身蔓延开。
对,原来他早就喜欢上了这个人。
江天韵一直不敢确认,自己对时战的感情是什么。他不想自己糊里糊涂的答应。
终于,在这个特殊的环境下,特殊的科技装备的确认下,江天韵确认了。
这就是喜欢。
他喜欢时战。这不是对弟弟的亲情疼爱,而是如恋人般的渴求,渴求对方的身体,渴求两人间有一场欢畅的水乳交融。
江天韵彻底放下最后一丝防备……
微风徐徐吹来,树梢的叶子缓缓掉落在地面,仿佛在吹奏一支协奏曲。可这曲子陡然变了音调,变得激烈、澎湃。曲调一再婉转、低落,又再次高昂!时而宛如高山、时而又如溪水......
这念头有别于嗜杀,勾起的并不是内心的恶,而是对另一个人类的爱。它虽会让人疯狂,却不会让人彻底丧失神志。
两个心心相印的青年,在密林清风中,迎来了第一次心意相通。
另一边,泰山先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时战的表带传来警报时,红灯闪烁的频率直逼200次/分钟。他已让直升机驾驶员就位,随时出发。
可是,那警报却肉眼可见的降了下来,190、180、170……最终停留在160次/分钟左右的频率上,再没有太大的起伏。
泰山先生愣住了。他从没见过这种情况。上升到濒临崩溃边缘的警报,没有任何道理会回落。这超出了他的认知。
“泰山先生,要出发吗?”对讲机里传来直升机驾驶员的询问。
泰山先生:“出发。”
他必须亲眼见证这种奇迹。
此时,两个当事人,正**着身体,跟叠罗汉似的挤在一起,呼呼喘着气。
风渐渐小了,树叶也安然地躺在地上,树枝不再左右摇摆,倒是偶尔有一些成熟的果实,从树梢上沉甸甸地压下来,仿佛要窥探草地上的秘密。
江天韵:“下去。压死我了。”
时战:“不要,再让我趴会儿。”
江天韵:“讲不讲道理?”
时战:“跟哥哥还要讲什么道理。讲爱就行了。”
江天韵:“讲你妹,再不下去我上膝盖了。”
“别别别。废了我你有什么好处。”时战终于翻下身来。
他撑着胳膊,抬着上身,伸手抚上江天韵的脸,用大拇指轻轻摩挲:“真好看,和刚刚的颜色一样红。”
“你闭嘴行不行?”江天韵恼羞成怒。
时战:“问你个事。”
江天韵:“有屁快放。”
“舒服吗?”时战凑近了些,挨着江天韵的脸。
江天韵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下次让你试试,你就知道了。”
时战把脸埋在江天韵的颈窝,哧哧地笑:“下次吗?哥哥这么迫不及待想要下次?”
江天韵在他光裸的背上狠狠拍了下:“我说错了,是下辈子。”
“好。说好了,下辈子还是咱们俩。”时战还是笑:“对不起,哥哥。第一次,经验不足。我以后会努力多练习的。”
江天韵一下把他掀翻在地:“赶紧睡觉,做梦比较快。”
时战一点儿都不恼,又猴上来:“哥哥,为什么你的警报也在响?”
江天韵无言以对,挣脱时战,爬起来将破破烂烂的外衣穿上,拔腿就走。
“哥哥等我。”时战也飞快地穿起衣服,赶紧跟上。
时战:“哥哥,还没回答我,为什么你的警报也响了?”
江天韵语气里透着一丝咬牙切齿:“谁知道,这破科技,根本不好用。”
时战凑到他耳边:“哥哥也想要的,对不对?”
江天韵转头:“滚!再说一句话,我们分开行动。”
“哦?”时战转到江天韵另一边,根本不让他躲避自己的目光:“哥哥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我就不问了。哥哥……是不是也喜欢我?”
“我没说。”
“哥哥……”时战根本不打算放过江天韵,他拉住江天韵的胳膊,不让他再走:“做都做了,警报都响了,你承认一下会死啊?”
“我……”话到嘴边,却憋着说不出来。
时战一把把江天韵推到身边的大树上,把头低下,凑近他的脸:“哥哥再不承认,我就要亲你了。”
江天韵仍支支吾吾的。
“还是说,哥哥就想让我亲?”时战说,“这也可以。”说着,就往江天韵唇上凑。
“停停停。”江天韵赶紧喊,“好、好吧,我可能、大概是有一点……”
时战忍不住笑开来,轻轻啄了江天韵一口,他感觉意犹未尽,又来了第二口、第三口……到后来,干脆彻底吻上去,伸出舌头,细细地舔着江天韵的唇瓣。
江天韵被舔得晕晕乎乎,一时呆楞在原地,做不出任何反应。面前的人舌头搅动进来,嘴唇被一点点撬开,口腔内的每一寸地方都被细细扫过......
“咳咳。”突然,一阵咳嗽声在两人身后响起。
江天韵一惊,立刻清醒过来,推了时战一把。时战也转过身。
居然是泰山先生。
更要命的是,他身后站着十多个人,都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他们俩。
“这个……”一向伶牙俐齿、脑筋活络的江天韵,此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用解释。”泰山先生立刻伸出手阻止了他:“没事就好。回去吧。”
江天韵红着脸,在泰山先生他们看不到的地方,狠狠掐了时战一把。
憋屈的心情稍得缓解,他嘴角勾了勾,拽了下时战,跟上泰山先生的步伐。
还好,回程坐直升机。江天韵没尴尬多久,就到了。
回到实验中心,正好是晚饭时间。
泰山先生:“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等你们吃饭。顺便再…..讲讲你们的遭遇。”
“好。”江天韵一边答应,一边赶紧往楼上的卧室走。
再待下去,他的脸皮快烧起来了。
走到三楼卧室门口,时战仍然跟在后面。
江天韵:“回你房间去。”
“不要。”时战厚着脸皮:“一起洗澡。”
“我这儿没你的衣服。”江天韵气得推他。
“原来哥哥担心这个。”时战笑:“我马上去拿来。”
说完,转身就要走。脚步还没跨出去,又转回来:“哥哥不要锁门,你知道的,这门对现在的我来说,不堪一击。”不等江天韵回答,一溜烟跑了。
江天韵打开门进屋后,虚掩着门,停在那里一动不动。
到底锁不锁门?真锁上了,时战不会硬撞开吧?这毕竟是冯家的地方。故意损坏物品,太没品了。
他翻来覆去地犹豫不决。
门砰地被撞开,时战进来了。
“哥哥在等我?”时战笑的很开心。
江天韵不理他,自顾自去衣橱拿衣服,准备洗澡。
时战屁颠屁颠跟在身后。
江天韵走进卫生间,时战也跟进来。
还没等江天韵有动作,时战已经把自己脱得精光。
江天韵目瞪口呆:“动作这么快?”
“经过密林生存训练,速度和力量都有大幅提高。”时战一本正经的说。
江天韵嘴角抽了抽,第一次听说,还有这样的解释法。他也不理会,自顾自脱了衣服,打开水龙头,进去洗澡。
前脚刚进,时战后脚就跟进来。淋浴间本来就小,被时战一挤,更觉局促。
“你能往边上靠靠吗?身上黏糊糊的。”江天韵十分嫌弃。
谁知时战反而越发粘上来,干脆抱着江天韵不撒手,一边嘴里撒着娇:“哥哥,出力气的都是我,我自然出的汗多。你怎么可以嫌弃我?太没良心了。”
这话江天韵实在听不入耳,赶紧捂住他嘴:“你从哪里学来这么多荤话?”
时战呜呜说了几句,嘴被捂着,听不真切。
突然,手心被舌头舔了下,带来一阵麻痒。江天韵跟触了电似的收回手。
“哥哥,我这都是真情流露,哪里就荤了?”时战对着江天韵上下其手。
江天韵被他摸得痒痒的,用力拍掉他手。可那手就像牛皮糖一样,拍掉、又粘回来;再拍、再回来。时战既不生气,又有耐心。
江天韵一把抓过墙边淋浴头,快速扭到凉水位置,兜头兜脑地往时战头上浇去,胡乱又在他身上冲了冲,一脚把他踢出了淋浴室。
时战跟个落汤鸡似的被浇个透心凉,浑身一个哆嗦,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江天韵!”
江天韵开心得不得了,砰一下把移门关上,扭到热水位置,舒舒服服的洗起澡来。
被锁在淋浴室外的时战无奈捞起浴巾,将满身凉水擦净,自去找衣服穿上。
江天韵闭着眼,感受温暖的水流冲刷过身体。洗去污垢、洗去汗水,同时,也洗去了过去那一个身体不够强健的小说家,还洗去了一个对内心情感不确定的彷徨者。
水蒸气袅袅升起,迷雾中逐渐清晰的,是一个勇敢、健壮、不再害怕承诺、无比确定地喜欢着时战的江天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