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视线全部向江天韵看去。
等大家看清他手里劫持的人,全都愣住。
居然是莱斯!
雷泽:“老大是不是疯了?”
肖霆的声音也有点飘:“显然没有。你看那毛哥。”
毛哥那帮人,一个开口的都没有。全都定定看着江天韵。
江天韵出了一脑门汗。如果莱斯不是这帮歹徒的雇主,他现在会很麻烦。
还好,他赌对了。
雷泽这才反应过来。
我艹!莱斯是内应!
天啊!怎么会这样?
莱斯在他自己的展会上,弄出这么大动静?
令人呼吸停止的五秒钟。
“呵呵。”毛哥终于轻轻笑了一声:“小伙子不错。”
“别废话。放了我的人。”江天韵说。没人知道他的右胳膊已经骨折,胳膊钻心的痛。他费劲了全力才举起刀,根本没力气割断莱斯的喉咙。
可江天韵不能让对面的人、和莱斯察觉出半点异样。后背一层层的汗往外淌,已经浸透上衣。
但他知道,不能着急。
“Lance,你个蠢货,还是暴露了!”毛哥不耐烦的对莱斯说。
莱斯朝他白了白眼:“快点照他的意思做!”
毛哥摊了摊手掌,无奈的说:“好吧。”他朝小指努努嘴,小指立刻松开了时战。
莱斯:“这下你可以松开我了吗?”
江天韵:“不行。让他们先走。”
“你玩我?!”毛哥顿时怒了。
这时,嘭的一声巨响,从正门口传来。展厅内的人都一惊,不知又有什么变化。
“毛哥,那些当兵的攻进来了。”一个黑衣人快步跑进来。
“不对,这里的空气不对。”小指用鼻子嗅了嗅:“毛哥,空气阀被人动了手脚,这儿不能待了。”
毛哥一咬牙,指了指江天韵:“我记住你了。”
说完,示意小指带上吴软萌,一群人快速地消失在展厅门口。
所有人松了一口气,全部争先恐后地鱼贯而出。
大家刚跑出展厅,就被一群全副武装的军人围住。队伍后面是廖军长。
他一看江天韵勒着莱斯的脖子,愣住了:“怎么回事?”
刚说完,他吸吸鼻子:“你们动空气阀了?”
肖霆:“是。赶紧找人来修。”
廖军长一挥手,军人将所有人全部转移,朝大门方向走。
江天韵留在原地,一直没松手。
廖军长用手指指着江天韵:“松手。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江天韵:“自然知道。今天的匪徒,是莱斯指使的。”
廖军长吃了一惊,没有说话。
莱斯突然说:“我指使的?年轻人,你没有证据,不要乱讲话。”
江天韵气笑了,手有些抖,在莱斯的脖子上画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划痕,一滴滴血珠顺着划痕往下淌:“不是你?还需要证据?”
廖军长喊:“江天韵你不要乱来!”
“我们谈谈吧。”莱斯忍着脖颈间的疼痛,语气软下来:“各取所需就好,没必要闹的你死我活。”
江天韵想了想:“好。”
他没有放下手中的刀,转过头对廖军长说:“麻烦给我们找个空房间。”
廖军长深吸一口气:“跟我来。”
时战几人前后护着江天韵,江天韵仍然挟持着莱斯,往门口走去。
雷泽走在最前面,紧跟廖军长;江天韵和莱斯跟随其后,时战走在江天韵之后。才走两步,时战就发现不对。
江天韵的背后,全部湿透了!
到底怎么回事?不是水,那只能是汗。
为什么出这么多汗?
时战突然明白,江天韵受了伤!
他只觉得心脏一阵绞痛,绞得他发麻发酸,喘不上气。
天韵哥到底哪里受了伤?
他仔细看了看江天韵,头上、脸上,肉眼所见之处,丝毫无损。不是。脖子、肩膀、胳膊……
胳膊!在正门口救人时,右胳膊撞了地,一定是那时受的伤!
可现在,他正用右胳膊持着刀,架在莱斯的脖子上。所有人的安危,也都依靠着他那只受伤的胳膊……
时战有点儿恨自己。从小学了那么多经商的手段、谈判、合作、分析市场大势、找准投资方向……却没有学搏击;空有一身健身房锻炼出来的漂亮肌肉,遇到军人、匪徒,甚至地痞流氓,都不一定打得过……
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恨自己的无能。
“到了。”廖军长停下来,指指一间小屋。
小屋只有6平米左右,摆放着一张会客桌和几把椅子。
廖军长:“江天韵,莱斯的身份,你们都清楚。我劝你谨慎。”
江天韵朝他点点头,走进屋内。待所有人进屋,肖霆将房门关上,锁起来。
江天韵再也支撑不住,手中弹簧刀当啷落地,整个人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
“天韵哥,胳膊怎么样?”时战第一个冲向前。
几个人这才反应过来,江天韵受了伤。
雷泽:“老大,你受伤了?”
江天韵摇摇头:“没事。赶紧把正事办完。”
雷泽:“老大,你怎么知道会是他搞鬼?”
江天韵:“其实很好猜。肖霆说了,绑匪早混进来了,肯定有工作人员作内应。现场的安保,除了时家、韩家,和我们自己的人,也只有莱斯能动手脚。”
“你小子可以,居然被你看出来。而且,”莱斯朝江天韵的胳膊看了看:“闹了半天,你唱了一出空城计。”
江天韵死死盯着莱斯:“我刚刚拿你没办法,但现在,这屋子里任何一人,都能要你的命。”
莱斯被呛了一句,没好气地说:“看在肖霆救过我的份上。今天的事,一笔勾销。”
“不行。”肖霆说:“一笔勾销?你让我来做安保,根本不是为了报答。”
莱斯两手一摊:“当然不是。让你来,不过是想多一方势力,把水搅浑而已。当年你救我,我想回报,你却假仁假义不要。现在倒好,举着救命恩人的名号,上门来要这要那。我就是你手里的豆腐?那么好拿捏吗?”
雷泽上去重重推了莱斯一把:“你他妈好好说话!”
“说的是事实,哪里没好好说?”莱斯却没被吓到:“你们不敢动我。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是吗?“江天韵声音清冷:“如果我们将今日之事散播出去,你表哥会帮你擦屁股,还是撇清?”
莱斯的脸色变了。他抿抿嘴,看看江天韵,半响才说:“今天的局,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时家搞砸了那个实验,我表哥非常生气。那本是可以改变人类命运的试验。”
江天韵:“那你能让他消气吗?”
莱斯想了想,点点头。“行。表哥没打算翻脸,以后还有用得着时家的地方。我再吹吹风,不让他再为难时家。”
时战:“那最好。不过,基建联盟会的罗会长,知道史密斯会长要封杀时家,所以,在时家的空气过滤系统和水务系统生意上,设了不少人为的障碍,弄得我们很麻烦。这事,你有办法吗?”
莱斯:“行。我让表哥和罗会长打个招呼,表示他的立场,不会再为难时家。”
时战:“那再好不过了。另外,我听郝会长说,因为他支持时家的缘故,在联盟中被牵连,连日常的工作经费,都拖欠了不少。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莱斯:“你别得寸进尺。”
时战毫不退让:“这是最后一项。”
莱斯叹了口气:“据我所知,边境线上,有一处来路不明的犯罪团伙,一直在骚扰边境百姓。情报称,他们的目的,是入境来寻一样东西。下个月,郝会长会受命负责此事。我可以确保,他能带着足够的人手、武器和资源出发。”
时战:“好。希望你守信。”
莱斯:“我先说好,这样的交易只有一回。如果以后你们还敢来要挟我,别怪我撕破脸!”
江天韵:“你放心。我们不想惹麻烦。”
“那我可以走了?”莱斯说完,自顾自站起,往门口走。
正当他手挨上门把手,要开门时,江天韵喊:“等等!”
雷泽一个箭步向前,拽住莱斯后领,拖了回来,摁在椅子上。
“你们还想要什么?!”莱斯吼了句。
江天韵:“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你要大费周章,弄这么一出?为钱吗?不像。两千万,不值得你这么做。为了教训时家?也不对。没必要搞那么复杂。找一批亡命之徒,风险高很多。除非,是为了遮掩另一件高风险的事。”
“你想说什么?”莱斯恶声恶气的说,但语气中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江天韵:“你的真正目的,不是教训时家。”
莱斯牵强地笑笑:“年轻人,不要给自己加戏。”
“你想借刀杀人。借匪徒的刀,自然而然、不引人怀疑的除掉一个人。”江天韵不疾不徐的说。
莱斯一下变了脸色。
“那个癫痫发作的人!”雷泽喊道。
“对。”江天韵附和。
莱斯的脸红了青、青了白,好一阵精彩,却一个字也没说。
“你知道癫痫受刺激更易发作,才策划了这场刺激的绑架。让这次谋杀了无痕迹。”江天韵说:“死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这不难查明。”
莱斯吼了句:“你想干什么?!”
“不过,”江天韵很快转了口风:“既然人死了,多说无益。我们不会将此事泄露出去。”
莱斯冷静下来:“条件呢?我已答应你们不少,别太过分。”
江天韵:“我要知道084号实验报告的详细内容。”
“你疯了吧!”莱斯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别说我不知道这个什么鬼报告的内容,如果我知道、说了出来,那也只有死路一条。”
江天韵:“如果你知道......?到底谁知道?”
莱斯觉得自己又被套了话,强着脖子说:“没人知道。”
江天韵:“为什么?”
莱斯犹豫了一下:“这份报告早遗失了。”
江天韵:“不是遗失,只是分散。你不知道全部的内容,但至少知道其中一份的下落。”
莱斯反驳:“我不知道。”
时战:“你在说谎。”
谈判一时陷入僵局。
没到一分钟,江天韵就说:“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什么?我什么都没说。”莱斯有些慌乱。
“能让你这样怕得罪的,还能有谁?”江天韵问:“只有你表哥:史密斯会长。”
“你他妈诓我!”莱斯很生气。
江天韵说:“正常的推理而已。雷泽,送客。”
雷泽一把拎起莱斯,也不管客气不客气,推他到门口。
打开门,廖军长就在门外站着。看到莱斯出来,随即朝江天韵一伙人点点头,一个字没说,便护送莱斯走了。
“对了,”江天韵没急着走,问时战:“那个毛哥,为什么要抓你和吴软萌?”
“如果没猜错,他也是为了实验报告。”
“报告共有几张?”
“4张。”
“他猜到你从严鞭子那儿拿到一张。”
“是的。”
“那么,吴家也有一张?”
“很有可能。”
“你们要成了一家人,可以光明正大去要。如果吴家有一张、史密斯会长有一张,就齐了。”江天韵说。
时战听着很不高兴,拽了一把江天韵:“我不会和她成为一家人。抢来就是了。”
江天韵还想说什么,被时战用手捂住嘴:“别废话了,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