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娘那厢眼露一抹盛气凌人的傲气,自是脚下生风的朝着敞厅里去,然而席间的四娘瞧了八娘脚下的方向,再寻思一回八娘似乎同九娘不对付,上一次万家人来梅花巷,便是佐证。
心里头一时不知五娘同九娘要说什么事儿,神神秘秘的特特让自个儿多看顾些个,这厢四娘立时就给了身边服侍的大丫鬟芳圆一个眼色过去,那厢芳圆立时就明了的快人快步的到了八娘的身前,并喜盈盈的福了一礼,巧妙的拦住了八娘步子的同时,并十万个体贴的询问道
“八姑娘是否觉着疲累,要进敞厅里的罗汉床上歇一歇?还是要添些惯爱吃的茶水点心?今个儿是咱们姑娘办的小宴,虽说在座的都是自家人,却也不好叫八姑娘觉着奴婢们服侍的不妥帖。”
原先满心想着要悄默默的拿住五娘同九娘乃至四娘这三个的把柄,却不成想,她这厢才将将行动,这厢就被四娘身边的芳圆拦住了去路。
此番八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更是心里暗恨四娘整个儿是养了个好奴儿,竟敢坏自个儿好事儿。
但,现下这么多双眼睛瞧着,且听芳圆那言语间的意思,委实是没有叫人说嘴的地方。
说起来,四娘的确是小宴的主家,她一个客人来赴宴,缺少什么,少什么,能得四娘身边服侍的大丫鬟芳圆前来服侍,在旁人看来,只有得四娘看重的,但凡她拒了芳圆,反倒是打了四娘的脸了。
八娘心里头十分清楚,自个儿平日里可同四娘无甚交情,只是同在一个屋檐下的姐妹罢了,此番自个儿但凡有半点的不妥帖,四娘可不会轻易给自个儿打圆场的。
更甚者,现下已然确定四娘,五娘还有九娘,她们三个压根就是一个鼻子出气,自个儿同九娘私下里那些个龉龌,只怕九娘早已添油加醋的讲给四娘及五娘知晓了,这厢只有瞧自个儿笑话的,哪里能够维护自个儿一二。
八娘心里头憋着无尽翻涌的怒火,面上却挤出几抹笑来,心思更是思忖着芳圆那一袭话,只觉着芳圆就是授了四娘的指派,特特给自己添堵来的。
否则,就芳圆一个奴儿罢了,又怎会拿话堵自己这个老三房嫡出的八姑娘。
什么叫自个儿疲惫,歇歇脚。
倘真个儿进了敞厅在罗汉床上歇脚,只怕自个儿前脚将将跨进敞厅的大门,席间的四娘只怕会在众姐妹面前挑唆,说自个儿身子金贵,这么多姐妹,连着那些个年岁顶小的几个,都未觉着累,偏生自个儿矜贵,要去罗汉床上歇脚。
这到底是身子骨真个儿娇贵,还是特特疏离众位姐妹,没得叫众位姐妹说嘴的!
再是添些惯爱的茶水点心。
只当自个儿是十娘那等惯来爱吃的小庶女呢!
更何况,赴宴赴宴,赴的是人情世故,哪里就缺这一口吃食。
但瞧芳圆的这一句,便晓得四娘没安好心,只怕自个儿但凡接了话茬,那厢四娘少不得要明里暗里嘲讽自个儿尽晓得贪嘴了,倘传出去,那名声还了得。
八娘心里头细细想了一遍又一遍。
再仰起头打量了满眼真挚的芳圆一番,心里头虽气愤她听了四娘的吩咐故意挖了陷阱来让自个儿跳。
面上却努力保持一派镇定,稍稍转了转心思,八娘便故作一派云淡风轻又特特上扬了声音道
“四姐姐办的小宴,便没什么不妥当的,只是瞧着九妹妹与五姐姐进了敞厅,却迟迟不肯出来,怕不是帮衬着四姐姐招待众位姐妹太劳累,而想着在屋里头躲懒了罢!”
“呵呵。。。”
八娘一袭似玩笑的话落了地,后又自顾自的扬声笑了一笑,就好似她这些明里暗里指摘五娘同九娘撇开众位姐妹,却躲了懒去,只玩笑罢了。
可,在座的又不是傻子,此番八娘虽用说笑的方式嗔怪了一袭,但凡要是哪个嘴碎的传将出去,没得叫人说五娘九娘不知礼数的。
这么多姐妹小聚,偏生只你们两个躲懒,又不是四娘求着你们两个帮衬的,这可是你们自个儿主动帮衬忙里忙外,这才哪儿到哪儿,便觉着累了躲了懒去。
这叫四娘面子上怎般过的去,只怕这不是帮衬,反倒是打了四娘的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