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他羸弱多病 第10章 惩罚

江叶不声不响地任由下人拉着胳膊往前院走，寻梅却很惊讶，她还是头一次见赵嬷嬷如此生气，一顿好打是没跑了，换做旁人早就哭着求饶了。

她哪里知道江叶心中盘算着什么，去前院必定要经过少爷的院子，他戏耍自己也罢，玩弄自己也罢，能救她一次，定也能救第二次，总之就这么一个机会，她一定要抓住了。

江叶只希望自己对少爷来说还有点用处。

走了一炷香的功夫，总算绕出来了，前面就是少爷的院子了，不知少爷睡了没有，自己一喊把他吵醒了，那不是更惨？罢了也顾不得这些。

她扯起嗓子就喊：“少爷救命，少爷救命！！！！少..........”她只喊了两句，赵嬷嬷就让人塞住了她的嘴，也不知是什么东西，有一股酸味。

江叶只能不甘心地呜呜的反抗。

寻梅觉着这事好玩，想笑又不敢笑，侧过脸去，到了少爷院子跟前，辞了赵嬷嬷进去了。

哪知她刚一进屋子，梁申就上前问：“找到了吗？”

寻梅看他满脸着急之色，犹豫道：“找是找到了.....”

梁申心里一冷，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等着寻梅的后语。

寻梅又道：“嬷嬷带她走了。”

梁申提了一晚上的心总算落地了，他又换上之前闲雅的神色，吩咐道：“明日带她来见我。”

“明日怕是不行。”

梁申：“怎么？”

寻梅不敢说嬷嬷的坏话，可是不说明天江叶被打个半死，少爷知晓的话自己又讨不了好，左右为难之际，明霜从里屋出来，她也听到二人刚才的言语。

明霜：“爷，江叶乱跑惊扰府里，害得合府找了一夜，是该教教她规矩了。”

梁申一怔，问：“规矩？”

寻梅和明霜看着他，盼着他明白其中意思。

梁申不知做错事的下人会得到什么惩罚，此时听了明霜的提点，这才又叫了外面候着的牛总管进来。

梁申：“你去把她带来。”

牛总管看看少爷，看看两位姑娘，不知少爷口中的她是谁。

寻梅低声道：“那个，那个呆呆的姑娘，江叶。”

牛总管这才弯腰退了出去。

这边，江叶被带到放置尿桶的杂物房，满屋子刺鼻的臭味让她几欲作呕，赵嬷嬷知道少爷的心思，皮肉之苦能免，但惩罚不能少，就吩咐江叶在这里刷一个月的尿桶。

这些尿桶除了主子的，还有下人们的，平时都是一些府里的年老婆子干的，这下让江叶来做，她心中直叫苦，可她不知道，这算是最轻的责罚了。

牛总管问了下人，才知晓江叶去了这里，他嫌味道大，差人把江叶叫了出来。

江叶一出来望着牛总管，就知道是来救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低声哭起来。

牛总管皱眉道：“得了，你别哭了，少爷等着你呢。”

她跟着下人来到少爷的屋子外，这还是她第一次来这里，低头看看自己脏兮兮的衣裳，踌躇着不敢进去。

寻梅掀了帘子，探身出来笑道：“快进来。”

江叶这才像蜗牛似的进了屋内。

寻梅把她叫进来后，自己却回屋睡觉去了，明霜也早被梁申赶回自己屋子去。

江叶一进门，没看见人，她想着自己是丫头，总归先认错是没错的，她朝着内屋的榻上就跪下。

屋子里华贵富丽，烛火摇曳，一盏盏蜡烛下用得都是纯金烛台，屋子中间放着两个火盆，江叶进来没一会，脸就被烤得热热的，里外屋隔着珍珠帘子，江叶看不清少爷在干什么。

她跪了片刻，梁申的声音才从里面传来。

“让你来伺候我，你却躲起来玩，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江叶一愣，她躲起来玩？明明是谁也不让她干活，恶人先告状是吧？可她也没办法，谁让人家是主子，她是奴才。

“奴婢知错。”

梁申问道：“哪里错了？”

江叶心里把他骂了千遍万遍，口中还是乖巧温顺。“爷说我哪里错，我便是哪里错。”

她倒是个听话的，梁申脸上不自觉的浮起笑容，他忍不住又想作弄她，又怕她消失，转而说道：“赵嬷嬷给你安排了什么事？”

“刷...刷桶。”

梁申也猜到了，语气愉悦道：“这责罚再合适不过了，白日你去把嬷嬷吩咐的事做好，晚上过来伺候我，听明白了？”

江叶叫苦不迭，好好好，本以为能不去刷尿桶，这下还又添了一份差事，她可不任人揉捏的，少爷又怎么了？

江叶回道：“奴婢刷了桶，身上就有味道了，不能再来服侍少爷，脏了少爷的屋子就都是奴婢的罪过了。”

这话倒是说得很体面，可梁申似乎早就猜到她会这么说。

“洗，洗干净再过来。”

江叶在心里又把他骂了一遍，总之没被赶出去，就算是好的。

“那..少爷，我的月例怎么算？”两份差事自然是两份钱，她就是这么想的。

梁申从内屋走出来，伸出手在她头上敲了一下，力道不轻不重，她身子一僵，脸上红得滴血，却不敢抬头。

梁申：“你都说自己做错了事，还敢要钱？”

她只瞧见梁申下半身崭新的月白锦袍，里面不知掺了什么线，烛光一照，呈现出一种波光粼粼之色，有些晃眼，他挨近她之时，还带着淡淡的木香，让江叶紧张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梁申见她不言语，很是满意，转身进了内屋，随后飘出一句，你去睡吧。

江叶这才拖着疲惫又脏乱不堪的身子回了自己住的地方，好歹，好歹今晚不用和尿桶同睡。

次日，一夜间这事瞬间传遍了整个梁府，不论是洒扫的丫头，还是洗衣裳的婆子，看见江叶就议论不休。

江叶哪里见过这阵仗，低着头躲进杂物房开始干活。

刚推开门，江叶傻了，昨夜不还是十几个桶吗，怎么今日就？只见眼前满满当当地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尿桶，江叶粗粗数了一下，足足四五十个，这要刷到何年何月？

江叶进府时就听冯妈说，三等丫头和男丁下人们都是自己洗刷的，现在怎么都给她扔过来了？她心里气不过，又无可奈何，正准备干活，外面进来两个婆子。

其中一个看着江叶说道：“都洗干净点，如今我也能歇歇了。”

另一个婆子压着声音在那个婆子耳边说道：“这么多，她一个人刷不完吧？”

那婆子眼神一凛：“这是你该操心的事吗？平日天天和我抱怨活太多，眼下然你歇着，你还不习惯上了。”

另一个婆子听她这么说，也没再说什么，进了院子边上的一间房内。

江叶可听明白了，原来洗尿桶不止她一个人，如今那俩婆子看她好欺负，让她一个人干，还故意把其他下人们的都拿来了，她不敢得罪少爷，又不是不敢得罪这些人，一不做二不休，把所有尿桶踢翻了，自己坐在门口台阶上。

你们不做，我也不做，谁怕谁，反正到时候怪的又不只是我一个人。

半日后，俩婆子才睡醒，悠悠从房内走出来，伸伸懒腰，笑着聊道：“估计她都做完了。”

“没那么快吧。”

“年轻人，利索，不比咱这老婆子，况且我觉着这活就该他们新来的干。”

二人边说着边往这走，就看见江叶笑着坐在台阶上，身上干干净净，婆子笑道：“你倒是干得挺快，是比我们强。”

江叶也只是笑，不接话。

她俩要进去检查，一推门，刺鼻的臭味直冲鼻腔，只见地上全是翻倒的尿桶，秽物铺满一地，看着令人作呕，别说洗这些尿桶，就是擦地都要擦够呛。

婆子一出来就指着江叶破口大骂，她们本就是庄户人家，自小也没念过什么书，脏话那是信口即来。

“你这****，*********，*****小东西，偷懒不干活也就罢了，还把屋子里搞成这样，*****，看我不回了冯妈好好收拾你一顿！”

江叶才不怕，她昨晚想清楚了，这府里都不是好相与的，自己再忍气吞声都没用，谁都会看自己好欺负来踩上一脚。

江叶反口道：“这活是我一人的吗？冯妈妈说过就让我一个人干了？你们偷着睡觉，就让我做，凭什么？”

婆子看她这副趾高气扬的样子，也不骂了，反过来拿她去少爷跟前的事说道：“你以为勾搭上少爷就一步登天了？你也不知羞耻，你知道外面都怎么说你的？你爹娘怕是羞得上吊了，你还在这装什么姨娘主子的来吓唬人。”

江叶听了这话，先是一滞，难道外面真的这么传了？可是自己又没出去过。

她瞪了两个婆子一眼，有些话她是说不出口的，正想说什么，院子外有人进来，一看是秋兰，她的心里酸涩难言。

两婆子见有人来了，才收起刚才的表情，站在那小声嘀咕。

秋兰在外边就听见声了，知道定是有人欺负江叶。

她把手里的饭菜端给江叶，冷着脸对俩婆子说道：“她再不济也是少爷跟前的人，是你们能拿来胡说八道的？我这就去把你们说的话回了瑞锦姐姐，我看到时候谁能落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