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和我之三生劫 第12章 洛泽川篇·过往·是梦或是幻境

“你不知道，当时你家兄长都急疯了，那脸色……感觉要是你醒不来，就要杀了医生了。”护士添油加醋，说故事一般逗笑着，将那晚的情形说与少爷。表情浮夸，用词更是夸张，加了许多表演成分，说得倒像真的似的。

我打水回到病房，就看到这一幕。一时进退两难，尴尬地停在了门口。不过我也没想到一小杯红酒就令少爷胃痛如此。从前可是可以喝五杯的。看来日后，还要再上心些。

这个时代的少爷还是不一样的。

护士从我身旁走过，还捂着嘴，对我笑了笑。我将头埋的更低，不敢看。

“那护士姐姐说得对吗？”少爷笑着问我，有些调侃，我低头沉默，不想承认自己的失态，毕竟事关少爷。但我也知道，此刻我的耳朵一定红透了。

“平日里不苟言笑，不曾想也会如常人一般。”我看着他，想到当初带我回家的少爷，如此近，触手可及。

常人一般，我们可否如常人一般？

“那晚，我依稀听你唤我少爷？是我听错了吗？”我才回想起来，那晚自己不由自主脱口的那一声声“少爷”。

他笑，却没有过多疑问这个称呼。

“你这体弱多病的，可不就是个少爷吗？”我硬是找了个说辞，“日后我便如此唤你吧，也是合适的。”我终是找到了合适的借口，可以名正言顺的唤句少爷了。

他说我幼稚，却也没拒绝：“那你以后便这么叫吧，只要你不觉得吃亏。”他笑得开心，想必觉得我有趣而已，本身可能是也无多在意。

怎么会吃亏，你一直是我的少爷啊。

我面上装作无奈，实则心里无比欢愉。

日子如常，他还是要我平等相处，只是一声声少爷推着自己去表明心意，让自己不要再有遗憾，重来一世，不就是来爱他的吗？

即使在这个年代。

少爷兄长婚礼，成了一个契机。

那日我陪少爷前去赴宴，才听说白家要搬离上海了，大公子母家苏州，他们还是想回到他们父母相识的地方。曾听少爷说及，他母亲也是在那里与他父亲相识的。

我也建议少爷去苏州，他总说：伤心地，不回也罢。

刚送完贺礼，我便被人叫走。即使我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但也未想过军务会同我沾边。

“近日局势动荡更甚，为防事变，更多人才加入我们当然是好事。我听说过你，码头那次暴乱，你有能力，也愿意拼命，来跟我干吧。”他是来问我，有没有参军的想法。殊不知，我拼命只是为少爷拼命而已。

“我拼命，是为我家少爷，军队不适合我，您还是别为难我了。”我低头道歉，他表面不甚在意，但好像也没有放弃的意思，见他离开，我也准备回少爷身边，以防再有人劝酒。

时局如此，年代如此，倒是不少有家国情怀的从了军，我是佩服的，但我也是万万做不到的。我连一个人都护不住，却也只想护这一个人，我很自私。

走近少爷身边便听人劝说：“二少爷也应早日觅个良人，否则您与洛公子日日相伴，总有人说二位闲话，什么实为良配，互为珠玉，看不进他人。”少爷只是笑着，无言其他。

“少爷身体抱恙，这杯酒，还是由我代劳吧。”我随手接过少爷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少爷看着我的动作，未做阻拦。

同少爷说话的人哄笑着说我偏宠他，不知是谁，也再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只是这杯酒带着那些话顺喉而下，如一团烈火，烧得心里难受。少爷现在看我的目光，亦灼烧全身，令我里外煎熬，却不知怎么回应这一切。

不少人来敬这个曾经的二公子，我都逐一代劳了。

“泽川，你还好吧？”我听出少爷话语中的担忧，我好像有点醉了，不知因为酒还是什么。我知道，这些酒根本不算什么，比起过去每次应酬，喝到不省人事，明明都不算什么，可看到少爷，我还是觉得眼眶温热，好像真的醉了。

“少爷，你有想过离开上海吗？”回去车上，婚宴那些人的话犹在耳畔。

“现在我们锋芒过盛，确实可以暂避，只是没必要离开吧。”外面的霓虹印在少爷的脸上，嘴唇开合，语调平缓。

“我是说现在局势紧张，北方总是传来不好的消息，我担心……”少爷看向我，打断我后面想说的话。

“泽川，你是有别的话想同我说吗？”少爷的话音击打着我的心脏，心跳声传进耳膜，却不知道是谁的。

窗外的霓虹消失了，一切隐匿进黑暗中。车子转进我们小院的巷子中，缓慢行驶几分钟后稳稳停在家门口，我们就在这其中对视着。

司机看我们不动，便借口抽烟下车去了。少爷找的司机，倒很有眼力。

“少爷，我……”我有些犹豫，这一次能否回应上一世少爷的感情，这一世的少爷会不会再对我提问，会不会喜欢我？

“泽川，你只要问，我便会应。”

少爷啊，你总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少爷，我心悦于你，喜欢你……很久了。”原来那擂鼓般的心跳声是我自己的。

“泽川，我都听你的。”少爷的笑很好看，很温柔，抚慰了此刻的无措。“同意离开上海，同意你喜欢我，我们一起走，我和你。”

“是，少爷……”我听见自己哽咽的声音，压抑两世的喜欢更令我止不住抽泣。“谢谢你。”我哭笑着，颤抖着，不断重复着这三个字。

谢谢少爷让我遇见你，谢谢少爷可以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