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和景黎的本意是避开家里人办个接风宴当老友聚会,但最终还是无可避免的变成了一场带有功利性的社交聚会。
这也就意味着,有些景黎看不顺眼的人也会来。
杜衡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也没能敌得过老一辈根深蒂固的“利益论”思想,只好灰头土脸的遵从父命办了一场“青年才俊”聚会。
因为这件事,杜衡跟景黎吐槽了两三天,一行人到了金斧的包厢后还在抱怨。
“我也没有想到那天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爸在门外啊!”杜衡哭丧着脸,就差捶胸顿足了。
“没事。”景黎玩笑着安抚道,“就当给我们新上任的小杜总积累积累人脉,扩展商业版图,不都说了吗,回头我单独请你们几个。”
发觉对方心情还算不错,杜衡小心翼翼地进入正题:“阿黎,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虽然对方的表情仍然正常,但捕捉到声音里那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紧张,景黎眯了眯眼,直觉不是好消息。
“什么事?”他沉声问。
“那谁,赵敏涛也会来,你稍微收着点,别砸了我的场子。”杜衡欲哭无泪。
景黎面色一寒,凉凉地问:“阿衡,你是给我接风还是给我添堵啊?”
“我这也是没办法了!”杜衡感觉自己就是一块夹心饼干,大写的难,“我前几天严防死守不想被他们知道,结果让我爸给说出去了,人家今天直接发消息通知我会到场,我也没办法把人撵出去啊。”
“他也是出国留学回来的是吧,学的还是金融。”景黎冷笑一声,“怎么?当年的教训还不够?居然还敢跑到我眼前恶心人。”
他看了一眼玄关正在穿鞋子的江邺,眉目间的怒气更加浓重:“七年前就没品,七年后直接品都不要了是吧。”
七年前景黎想带江邺接触一些圈里相对靠谱的二代给他攒攒人脉,打好招呼不许点酒才带着江邺过去,没想到碰上赵敏涛他们,赵敏涛还提出要和景黎一起。
对方看江邺的眼神让景黎有些不爽,断然拒绝。
没想到赵敏涛死缠烂打,硬要跟进来,景黎只得作罢。
玩着玩着赵敏涛又开始说没有酒没意思,他身边的几个二代也开始附和,甚至景黎这边都有人小声劝他“咱们这个年纪早都喝过了,你别那么担心你弟弟。”
景黎在一众人的劝说和江邺的眼神示意里最终妥协。
但双标的景少爷自己十六岁喝酒可以,江邺未成年前没门,说死不允许江邺喝酒。
连喝了几杯后,景黎想去上厕所,看到赵敏涛那令人不适的笑容变得更明显后便留了个心眼,将自己电子手表摘下来放在江邺旁边,把摄像头打开并连上手机,让摄像头对准赵敏涛才起身离开。
然后,他在摄像里看到了惊人且令人作呕的一幕。
赵敏涛趁着其他人不注意像桌子上的一杯低度数酒里倒了一小包白色粉末,然后站起身。
兼有的收音功能让景黎清楚的听到了那句“小孩儿,一起玩这么久了,这杯度数也不高不醉人,跟哥哥喝一杯?”
这件事如跗骨之蛆一般在景黎的记忆力挥之不去,即使已经过去七年,他仍然能记起当年心里滔天的怒火。
七年前他听到那句话后就迅速往回赶,途中还遇到好几个人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想要拦住他。
景黎对这些绊脚石没有一丝手软,三下五除二暴力掀翻后赶回去一脚踹开门,夺过赵敏涛手里的酒泼了他一脸,然后重重挥出一拳,被人砸的捂着鼻子跌坐在地上半天没缓过来。
“那小子估计也不敢再招惹你们俩了。”杜衡尽量宽慰,“他当初看这江邺年纪小好欺负才敢这么干,让你差点整进局子里,谁敢再动你的人。”
“呦,景导看着温文尔雅的,没想到私底下这么狠辣啊。”顾潇然惊讶地看着他,“认识三四年,我第一次听说你还有这么一面。”
“要说这个你们可就找错人了。”景黎指了指身边安静听他们聊天的江邺,“杜衡后来说的那些,都是江邺干的。”
顾潇然从第一次见江邺就知道他不简单,听到这里只是惊讶了一瞬,没有太大反应,杜衡却是结结实实的吓到了。
“啊?江邺?”杜衡手一抖,杯子差点掉地上,震惊地看向景黎身旁的冷脸弟弟,“那年他才十六岁!”
此话一出,顾潇然也有些惊讶了。
“啥,当年赵敏涛那么倒霉是江邺干的?”
经过杜衡这个大嗓门的播报,另外几位相熟的的二代也惊讶地凑上来八卦。
眼见景黎把自己卖了,江邺无奈地摇了摇头,惜字如金的丢出一句“是我。”
景黎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撺掇:“给各位讲讲你的丰功伟绩呗?还想着把事情扣我头上呢?”
江邺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轻抿着唇眨了眨眼,一瞬不瞬地望着他,眼睛亮晶晶的,神情也透着几分可怜。
很经典的江氏无语言撒娇法,使用场景为大庭广众,接收者仅限一人。
景黎挑了挑眉,惊讶地笑笑。
放在往常,江邺一定会无奈地扫自己一眼,然后把事情说出来。
今天怎么有情调跟自己撒个娇?
还是早十年前就不再用的撒娇方法。
“说说嘛。”景黎轻拍了拍他的小臂,尾音刻意拉长,语调轻轻扬起,眼神无辜地望着他,语气又轻又软,“说说又不会怎么样。”
比起江邺的小心思,他这番明目张胆的撒娇让几位平白被喂狗粮的青年都嫌弃地撇了撇嘴。
“阿黎,我真无法想象你当年能一拳打翻赵敏涛。”杜衡受不了似的冲着他肩膀招呼一巴掌,“一会儿姓赵的来了看见你这样,不得吓死?”
然而景黎才不管这些,他只在乎江邺瞬间愣怔的表情,心里偷笑。
论撒娇,江邺当然比不过从小被家里宠大的景黎,只能立地缴械投降。
“只是因为看不惯一些别的人而已。”江邺轻描淡写道,“有些人当年太把自己当回事,真以为自己多厉害,当着我的面就那么放肆。”
身边的人没听懂,景黎的笑容却加深了几分。
当年那件事闹大以后,江源才假模假样的出来说明自己和江邺的关系,以江邺父亲的名义接受了赵家提出来的和解。
全程都没有提到江邺和景黎,甚至还说了“我家孩子小,不懂社交场上的酒桌礼仪,您见谅。”
相当于直接说“景黎无缘无故动手打人,跟我们可没什么关系。”
这是把景黎的面子踩在地上,还顺便恶心景家,杜绝景家在这件事上出面的可能。
因为他当时正和赵家合作,景家和他们有些利益竞争。
为了自己的利益,半点不管差点受辱的儿子。
他把江邺关起来自己去和赵敏涛的父亲谈,但江邺也是个硬骨头。
他把感冒药和胃药一起吃了,造成发烧胃疼的病弱假象,藏好所有的对症药借此支走看着他的人,然后哄骗保姆去做饭,忍着不适翻墙翻窗,小心地避开所有人逃出去后,当即给景黎打电话通知地址并让他带上那天的视频,然后迅速报了警。
警察带着江邺和景黎汇合时正好赶上江源和赵父进会所。
拿到充足的证据后,江邺当即表示自己绝不接受和解,赵敏涛被查出买药记录后当即被捕,差点坐三年的牢,赵家走了不少关系改成了一年,然后送到国外读大学。
赵敏涛坐牢的事被赵家压了下来,对外便把坐牢的那一年加进出国留学的年份里。
“江哥,那后来赵敏涛被打又是怎么回事?”李鸣宇两眼放光地看着江邺,“我当初可是听说那家伙临出国前被人痛打了一顿,是你干的吗?”
“呦,我们小鸟这就叫上哥了?”他身边的夏云天笑着揶揄,“你可是比江邺大一岁啊!”
“滚蛋!男人喊哥谁看岁数?看的是实力!”李鸣宇笑骂一声,又转头看向江邺,“我们江哥有本事,当然能被叫一声哥。”
这倒是没人反对。
这群二代当年只和景黎熟,江邺只是个不太了解的认识人。
他们也是今天才知道江邺和他爸不和。
报警的事江邺和景黎都在现场,所有人便下意识地把这件事算到了景黎身上,认为是景黎英雄救美带这江邺去报了警。现在知道是江邺干的,便都对江邺肃然起敬。
他们十六岁只敢因为老爹舍不得而叛逆,江邺却是实打实的敢和渣爹对着干还能成功,在场的谁听了不在心里嘀咕一句狠角色?
“他挨打难道不是自找的嘛?”江邺淡淡地反问,“虽说人至贱则无敌,但可能老天爷也看不过眼吧。”
周围的人愣了愣,渐渐反应过来,但谁都没有说话。
人是谁打的再明显不过,只是这话不能明说,容易被抓了把柄。
江邺不明说他们自然不会挑明,只是心里都在暗暗咂舌,告诫自己以后千万不要招惹江邺。
恰巧此时,故事的主角来了。
“呀,你们都到了。”包厢的门被推开,赵敏涛打扮的人模狗样,微笑着向众人打招呼,“不好意思我来晚,因为刚才在下面遇到一个相熟的弟弟。”
“快进来呀,刚不是找不到包厢吗?”他对着身后招呼一声。
阴影里的人走进来,正是对景黎出言不逊又栽赃陷害江邺,让夏云天如鲠在喉的夏家私生子夏子安。
爬开补个作话:阿邺的吃药行为是不可取的!不要学他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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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