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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铜雀 第4章 狼狈交易

作者:可乐容器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12-28 13:08:05 来源:文学城

暗中的手段被戳破,王君酌没再装出一副端方君子模样,疏离的撇开头,“公主意志不坚,与香何干。”

平拂伸手捏住他的下颌,指节深深陷入两颊莹白的皮肉中,附耳呢喃:“太傅金口玉言,本宫怎好违背。”

冰冷的发钗贴紧他的脸侧,耳鬓厮磨,恍若毒蛇展示出锐利的毒牙,四处游走寻找猎物致命弱点。

王君酌挣扎不得,抬手虚撑在她手臂间,有意拉开距离,“男女有别,于礼不合。”

平拂偏不如他所愿,强硬抬起那张昳丽的面庞,将余下的一点淡红汁液,尽数抹在他脆弱的眼尾。

常年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眉眼,染上一层薄红,犹如非黑即白的水墨画着了色,霎时变得活色生香起来。

作画者改捏为挑,素净的指甲在他的下颌隐秘处,印出一道弯弯的月牙痕,像野兽标记猎物留下的齿痕。

她笑得恶劣又张扬:“君酌艳冠群芳,本宫舍了礼法也要一亲芳泽。”

为了证明所言非虚,鲜妍的唇瓣逐渐朝他贴近,一场无声的较量拉开帷幕。

王君酌沉默阖上双眸,不断颤动的睫翼表明他并非无动于衷。

直到黑暗中,一枚柔软的轻吻如鹅毛般,轻飘飘的拂过嘴角。

他浑身一颤,不敢置信睁开双眼,和近在咫尺的平拂对上视线。

平拂撑起身子,眸光在他唇上流连,颇具暗示意味,“太傅喜欢吗?”

王君酌率先败下阵来,大声喝止:“够了!”

平拂目光下移,了然的滑过某处,单手覆上,“太傅,你咯到我了。”

这一动作,差点把王君酌好不容易积聚的那点力气弄散,他近乎咬牙切齿的说出:“把手拿开。”

平拂哪会怕他徒有空架子的威吓,甚至故意弹了两下,对面承受不住,溢出几声似痛苦,又似欢愉的喘息。

她按在王君酌剧烈起伏的胸膛上,语调缱绻暧昧:“口是心非,明明很喜欢,嘴上偏要逞能。”

“我说够了!”

锋利的匕首压在平拂颈间,王君酌面若寒霜,周身溢出的杀气如有实质,“闹剧到此为止。”

平拂朝腰间悬挂的剑鞘探去,果不其然摸了个空,“王君酌,你对本宫的杀心还是没藏住。”

她突兀的笑出了声:“噬魂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太傅往后少用为妙。”

“你……”

王君酌敏锐意识到不对,想要收手却已来不及。

温暖的掌心拢住他握着的匕首,沿脖颈一侧直至锁骨正中,狠狠往下一划。

涌出的鲜血顺着刀尖滴滴答答往下落,砸在二人纠缠在一处的衣袖上,留下粘腻湿濡的触感。

他下意识去追逐平拂灵动的眉眼,想从中窥见对方最为真实的一面。

没有算计成功的喜悦,没有伤口皮肉翻卷的痛苦。

唯有一团滚烫的血红,仿佛熊熊燃烧的燎原烈火,映出她掩藏在眸底的,势在必得的野心。

“太傅再不松手,本宫真要流血而亡了。”

怔愣间,抓着匕首的只剩他一人,王君酌像是被它烫到,极快的将凶器丢了出去。

平拂咬开瓷瓶上的软塞,熟练的抖动瓶口,让药粉均匀洒在伤处,确认血止住了,随手搁在一旁。

空荡荡的药瓶不稳的摇晃了两圈,最后滚落在地,咕噜噜的跟匕首滚在一处,皆沾着鲜血与尘土。

如今物证俱在,且王君酌出刀在先,又有炉中的噬魂香为佐证,她要是上报官府,足以定罪。

平拂指着失血过多而泛白的皮肉,明晃晃威胁道:“刺伤公主,该当何罪?”

隐在假山后的照水蠢蠢欲动,等着主子一声令下,将人捉拿归案。

王君酌自知争辩无用,反而放松的半靠在凭栏上,不答反问:“公主不也派遣过死士伏击在下?”

他终是露出了藏于温和表象下的锋利獠牙,“您的手下似乎学艺不精,遗漏了一些物件在臣这。”

平拂身子前倾,猛地压近了二人之间的距离,幽幽道:“太傅不找本宫算账,还以为你一直被蒙在鼓里呢。”

随着极具压迫感的动作而来的,是草药独特的苦涩味和伤口上浅淡的血腥气。

春风拂过,它们与亭外摇曳的花香混杂在一处,散发着瑰丽而危险的气息。

王君酌瞳仁紧缩,垂在两侧的双手攥着衣摆,嗓音莫名喑哑:“公主金枝玉叶,臣若是计较,不过自找麻烦。”

“这会儿想起本宫的身份了?”平拂沾血的指尖划过他颈下的疤痕,停在侧边不断跳动的脉搏上。

要是多刺半寸,大罗神仙来了也难救。

她在那处来回打转,把手指当做刀尖,琢磨着从哪下手能一刀毙命。

最后只能发出颇为遗憾的感叹:“命真硬,属王八的吧。”

屡次三番被同一人轻薄折辱,王君酌的脸色再度转寒,等药性褪去,拍开她作乱的手

他上拉衣领,盖住充血后愈发张牙舞爪的伤疤,声调冷淡:“臣还活着,让公主失望了。”

眼瞧着人又要恼了,平拂这才歇了继续逗弄的心思,安抚道:“放心,本宫近来虔诚礼佛,不杀生。”

她按着自己锁骨上刚刚结痂的伤口,笑盈盈的眼中写满了蛊惑,“只要乖乖把东西交出来,没人敢治你的罪。”

王君酌取出一块沉甸甸的铁疙瘩,抛向几案,“公主讨要,臣岂敢不给,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因力气刚恢复,手臂还有些许麻木,他没能控制好力道,上边尖锐的凸起险些在紫檀木上砸出几个小坑。

好在中途平拂敏捷的伸手拦住了,案面得以免受一次皮肉之苦。

她明知故问:“好端端的拿物件撒什么气?”

王君酌耳廓爬上一层绯红,也觉得方才的动作太过幼稚,随口扯了个谎:“失手,勿怪。”

为掩饰尴尬,他轻咳两声,同幕后主使介绍道:“这是回京最后一程,在前来刺杀微臣的死士头目身上,搜出的腰牌。”

铁制的挂牌上雕刻着晦涩难懂的图腾,平拂确认无误后,准备收入囊中。

她的动作实在太过理所应当,王君酌停顿一瞬,出手按住腰牌,“苦主在此,还请公主解惑。”

看在他给的东西足够锁定叛徒的份上,平拂乐得做一回贤师,“本宫派去的死士只有三批。”

王君酌直视她坦荡的面容良久,陈述事实:“臣一路遭到的暗杀与围剿,不论规模大小,总计三十四次。”

“太傅记性真好。”

平拂先一步挪开目光,替他斟满茶水,面不改色的推卸起责任:“这也要怪太傅不懂得广结善缘。”

“本宫明明改了主意,手底下人却假传诏令,一定要置你于死地。”她言之凿凿,仿佛最初下令追杀他的人不是自己。

王君酌擦去黏在肌肤上的干涸血迹,似笑非笑道:“臣还要多谢公主不杀之恩?”

平拂端着棋罐,捏起一颗白子,往底下的芙蕖池里丢,“你该谢的另有其人,能让本宫中途收手的,可不多见。”

棋子入水,溅起往外荡漾的波纹,同路边随处可见的石子,没有半分差别。

王君酌察觉到她的不快,不着痕迹打探道:“不知是何方人士,竟有如此大的本事?臣好提前备下谢礼,全了礼数。”

“你那个又蠢又坏的堂弟。”平拂冷冷朝他一瞥,显然是厌屋及乌。

王氏一脉的子嗣不丰,能排的上号的堂弟不过大伯所生二子。

王君酌迅速推测出人选,“子林?他已被族中除名。”

平拂的眼神虚落在他头顶的青玉发冠上,高傲姿态尽显,“是他,王司空长子,为人浮躁,好高骛远。”

她将自己暗处的谋划,大方的袒露在人前,“本宫原打算与他结盟,夺你少族长之位,方便日后拿捏。”

最初她看中了王子林那炮仗似的性子,只需命人在一旁煽风点火,便会被人牵着鼻子走。

后来平拂同样因为他不可控的暴躁脾性,将他废弃,“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平拂的话语中没有半点惋惜之意,夹杂着凛冽的杀意,“一个谁都可以掌控驾驭的棋子,像是一把两头皆带着尖刺的冰锥,一朝不慎,容易反噬自身。”

饶是王君酌,也不免对她的直白感到讶异,中规中矩回道:“若此事能成,的确是削弱王氏的好计策。”

毕竟他们之间,除了下药陷害的新仇,还有派人刺杀的旧恨。

平拂心中自有成算,这群世家大族的子弟,永远以利益为先,个人的喜恶被放在最后。

她算计王君酌的桩桩件件叠加在一起,哪怕对方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以泄心头之愤。

有足够的好处在前,便是天大的仇怨也能一一化解。

而她此刻毫无保留的坦诚,既能卸下王君酌的警惕与防备,又能为后续的谈判,增添言语上的说服力。

万事万物,不破不立,王子林被家族废弃的始末,便是她抬高自身信誉的跳板。

平拂冷静讲述缘由:“去岁夏日,暗线来报,王子林宴饮大醉,与三五好友辱骂本宫。”

她将王子林的原话,完整的复述了一遍:“他口口声声道,一国公主又如何,照样流着一半贱民的肮脏血脉。”

王君酌神色凝重,若此事为真,王子林的原话恐怕更加不堪入耳,不仅以下犯上,辱骂公主,还涉嫌侮辱先皇后。

是非对错明晰,他站在平拂一方谴责王子林:“世人皆以出身士族为荣,但不该因此成为肆意嘲笑他人的借口。”

言及此处,平拂像是忆起某件趣事,冲淡了先前刻意营造的高不可攀之感,“你先讲讲他的身世。”

王君酌猜到了大概,配合的谈及堂弟出身:“王子林是伯父在扬州避难时,本地官员献上的美婢所生,后来伯父回京,他转由伯母教养。”

肆意的笑声在假山中回荡,平拂捂着险些撕裂的伤口,乐得上气不接下气:“你瞧瞧,人越没什么,往往越在意什么。”

她靠在柱子上,将后续娓娓道来:“他不是最在乎出身吗?本宫精心挑选了一名女子,乔装打扮成某位朝中大员不慎走失的嫡女。”

回想起他的做派,平拂鄙夷的撇嘴:“他心倒也够黑,不送回,不报官,把人困在私宅中,等名下所有资产被变卖卷走,还染上了花柳,才发现自己上了当。”

“他罪有应得。”不过是一个被家族放弃的堂弟,王君酌没多余的善心帮他求情。

到时侮辱国母的罪名压下来,王家本就重创过一次的名声怕是彻底跌落谷底。

他作揖道谢:“臣谨代王氏,多谢公主高抬贵手。”

“太傅言重了。”平拂心安理得的承了份情。

当初没捉王子林个现行,再按律惩处,只是不愿母后的出身再被人翻出来议论,扰了亡者死后安宁。

母后所做的每一桩利国利民的功绩,才应该被后世千秋万代传颂。

平拂抚过腕间的玉镯,锋利的棱角尽数收起,果然不论生与死,唯有她的母后会永远荫庇她。

至于人情这东西,留来留去,反而容易留成仇,她狮子大开口:“我要王氏在宫里所有内应名单。”

“臣恕难从命。”涉及根本利益,王君酌干脆利落的拒绝。

每一个能通过层层盘查,顺利安插进宫的内应背后,整个家族所耗费的心血,绝不是简单的能用钱财估量。

平拂看得很透彻,直接了当道:“太傅不愿用内应名单,换抵欠本宫的人情,无非是二者不足以相提并论。”

她倒出半罐黑子,抛撒上几粒白子,棋盘上一片乌压压的黑色中,零星散落着几处白点,代表两方之间悬殊的差距。

平拂透露出一条没公布的新律令,“往后年满二十五的宫女,必须出宫。”

局势瞬间扭转,这意味着王家精心培养的内应,即将折损大半,留下的只有宦官和不满年岁的小宫女。

王君酌依旧沉稳的立在原地,微微眯起的眼眸狡黠的像只狐狸,点明她话外的破绽:“朝中不只有王氏一族。”

除了圣上,所有朝臣都讨不到好处的事,这个暗亏吃了等同于没吃。

“光凭这些,打动不了微臣。”比起这个,王君酌更好奇平拂还能拿出什么当做筹码。

平拂敢要,自然做足了准备,“春桃的首级应该送到王司空床榻前了吧?死后也该擦亮眼,仔细瞧瞧自己效忠的是人是鬼。”

王君酌乍一听闻长辈与死人共度良宵,心中无甚波澜:“伯父近来不能安枕,原是有这层关系在。”

承袭族长之位的大伯,同父亲因早年争权,不睦已久,倘若当夜伯父不幸惊惧身故,父亲少不得摆宴三日。

平拂双手环在胸前,毫不心虚的自夸道:“以本宫的本事,顺着春桃这条线排查出其他内应,不过多花费些时日。”

几番对白下来,王氏内应名单的价值,被她拉到最低。

“太傅不妨同我做个交易。”

平拂遥遥望向外男无诏不得入内的后宫,直接挑明:“比如充入掖庭,待罪之身的王美人。”

王君酌倒不奇怪,他常年派人给阿姊送衣裳吃食,难免漏了形迹,“公主久居深宫,还能保持耳聪目明,微臣佩服。”

平拂刻意的提醒道:“掖庭里的罪妃,哪是那么容易能送出去的。”

从前或许有瞒天过海假死出宫的妃嫔,如今她掌管宫禁,王君酌的如意盘算只能落空。

王君酌缓缓摇了摇头,难得露出一抹无可奈何的惆怅,“她出不去,王家不会为了一个毫无价值的弃子,招惹不必要麻烦。”

平拂趁此机会亮出最后一块底牌:“名单换本宫食邑女官之位,这笔买卖太傅再不做,本宫也懒得费口舌。”

三息内没得到回应,她站起身子,佯装要走。

“尊驾请留步。”

此刻王君酌不得不承认,平拂先抑后扬,拿捏人心的本事,连他亦无法招架,“您要的东西,晚膳后自会送到。”

“太傅大气。”

平拂摇晃着杯盏,半真半假道:“宫人学艺不精,在凤凰单枞里不慎混入了皋卢,万一有什么太医验不出来的奇毒,得一美男与我共赴黄泉,也算快哉。”

王君酌举杯饮下半盏冷茶,“寻常茶叶,不必忧心。”

“本宫杞人忧天,太傅勿怪。”平拂掸了掸领口上多余的药粉,先他一步离开亭中。

至于他给的名单有几分可信,平拂自认无需再去追问。

以王君酌那傲气又喜洁的性子,不会再想经历一次,被迫剥下所有伪装,所思所想就这么赤条条的袒露人前的屈辱。

甚至他素来高人一等的君子风骨,同样被她一节节折断,还扔在地上踩了两脚。

后面看似掌握了主动选择的权力,实则一步步掉入她事先准备好的圈套。

平拂眺望远处逐渐缩小的亭盖,挑了个脑袋灵光的宫人,嘱咐道:“选些时下男子喜欢的物件,给王太傅送去,要结实点的。”

依王君酌那气性,等回头反应过来肯定要羞恼,她提前送些东西,以备不时之需。

到时候失手砸了它们,可就不能砸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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