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原因:曲端建节,文臣的人事调动,西军折可求昔日投降娄室,就贻笑天下了。这一次,大宋最上伐谋,其次伐交,无论是用巧劲四两拨千斤,一朝覆灭百年宿敌西夏;还是利用女真人战略收缩的契机大举扫荡西北;又或者是以番邦为臣妾的会盟,全都是前所未有的事迹,也确实挠到了大宋上上下下的兴奋点上。)
但事有急权,此番作为副帅出击兴庆府、功劳仅次于岳飞、胡闳休的曲端依然当场得到了中旨,成为了继韩世忠、岳飞、李彦仙、张俊、张荣、吴玠、王彦之后,又一名建节大将。
考虑到王彦早早转为文职,而曲端却是御营系统内的正经一军都统,那么完全可以说,曲大几度沉浮后,到底是正式成为了大宋名副其实的第七位帅臣。
至于王德,此番也是以副帅身份参战,再加上他的履历与御营中军副都统的身份,很可能也会最终建节,成为第八位帅臣……但那恐怕要等圣驾回到京城以后,走枢密院,经宰执讨论,然后再来的说法了。
终究慢了曲端一步。
当然了,岳飞必然也是要仿照韩世忠来个三镇节度使的,只是会不会封郡王就不好说了,因为岳鹏举毕竟太年轻,他本人也未必想求这个,君臣之间说不得有些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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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玖就再度正式传旨,罢免了胡闳休的兵部侍郎职衔,改为了正式的宁夏路经略使一职,并当场兑换了之前文德殿上的政治承诺,加封这名太学生出身的文官为定远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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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大石也终于拱手:“既如此,大石将西行,陛下可有言语教我。”
赵玖肃然颔首,也不顾毕勒哥就在对方身后,直接昂然相对:“西域小丑,不堪一击,大石林牙不必被他们唬住,尽管去做,份属中国,朕忝为天子,若有所需,义不容辞!”
耶律大石点了点头。
赵玖也继续反问:“那大石林牙呢?可有言语教朕?”
“小心蒙古人!”耶律大石肃然道。“自古草原兴迭,百族纷纷……谁握了草原、学了锻冶,知晓了兵法,习练了战术,加上素来穷苦耐受,便自然崛起,与是什么族什么种没关系……故此,蒙古人保不住就是又一家女真人,陛下切不可左手擒龙、右手纵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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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凤路经略使王彦以后勤调度的功劳得到嘉奖与额外赏赐,同时召回御营,为御营都统制,领枢密院都承旨,兼领枢密院参军事。
胡寅的五路转运使被撤销,改为工部尚书,但却要在陕西路改制成功后再行调任。
工部尚书梁扬祖被转为都省副相,并着都省与礼部议论其人自靖康以来种种功勋,准备加美爵……这便是给予宰执身份再荣休的意思了,考虑到梁扬祖本身的政治姿态和一贯的立场,恐怕也是他所求的。
至于王渊,赵玖倒也念及他的苦劳,也加了枢密院副使之位,让他以副国级领导的身份退休。
除此之外,陕西、巴蜀九路转运判官赵开因功转秦凤路经略使,从昔日靖康乱中一介地方转运判官,经数年辛苦,正式进入帝国官僚体系的最高层级。
而胡寅与赵开的转任,也意味着昔日关西战时专用的九路转运体系与五路转运体系就此作废。
与此同时,利州路经略使刘子羽则转兵部尚书,成都路经略使林景默转户部尚书,江西路经略使刘洪道转兵部侍郎兼判都水监,湖北经略使马伸转刑部尚书。
兵部尚书胡世将转陕西路经略使,户部尚书林杞出为利州路经略使,刑部尚书王庶出为成都路经略使,吏部侍郎吕祉出为江西路经略使。
至于其余种种补缺,也都纷纷如潮。
只能说,一系列的人事调度,足以惊破朝堂,咋一看,还以为素来讲究朝堂稳定的赵官家要搞事了呢。
但实际上,只要仔细一看就会明白,无外乎就是借着西北整合与梁扬祖荣休的机会,将之前表现合格或者出色的内外大员,进行内外互换而已。
这种互换不要说跟绍宋之变相提并论,便是和尧山后那一轮调整相比,似乎也还要弱一些,因为彼时是直接在宰执层面进行调整的,而这一次,为了保持朝堂政策的一贯性,也是对宰执们之前几年出色执政表现的回应,朝中四位宰执,长安与东南两个使相,却根本没有动弹。
……
“但你的事情,不止是一次屈膝投降,你还有其他三个天大罪过。”赵玖不待对方言语,直接出声打断。“一个是国家危难之际,依然视河外三州为私产,以三州之地为宗族延续筹码,而不像绥德李永奇、李世辅父子敢于弃地辗转报国;另一个,是在晋宁军坐视徐徽言殉国,朕自有一万个道理来赦你,可却挡不过一个死了的徐徽言……你说朕若不处置你,将来再去岳台,怎么对得住徐徽言,和跟他一起死掉的晋宁军将士?”
听到这里,上下俱已明白官家心意,便是折可求也重新低头不语。
“除此之外。”赵玖瞥了一眼对方,继续言道。“你第三个罪过,乃是居然敢来见朕!而且带着李乾顺首级来见朕……这是何意?你莫非是觉得区区一个亡国之君的首级能偿你罪责?还是想让天下人都来说,赵官家对党项皇室都这般大度,却苛待百年守边之族?”
折可求彻底大悟,匆匆抬起头来,刚要说话,却正见这位官家直接在石亭中拂袖而对:“给你一把剑,速速出去吧,从宣德楼走,走新郑门,去替朕往岳台拜谒一下徐徽言、李永奇等人的灵位!”
折可求万般言语都噎在胸中,只能在地上叩首数次,然后茫茫然起身,转身而去,身后几名同样白衣免冠的折氏子弟欲从,却被御前班直拦住,转向他处,只有折彦质在杨沂中的示意下低头跟上。
待出了临华门,一直随行的杨沂中方才又给了他一把佩剑,让他捧剑而走。
上午时分,阳光稍起,折可求自临华门转向南面,捧剑行至宜佑门前时,多少恢复了清明,情知官家心意是要折辱自己一场,然后让自己在岳台死给天下人看,好给天下做出交代……而自己死后,河外三州恐怕将归朝廷直接统治,但自家子弟与折氏家族多少是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