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炀发现,最近容瑜笙和沈郁苡有种老夫老妻感,虽说还是**,但很明显,这俩人站在一起的时候比以前和谐多了,容瑜笙偶尔也会来公司里接沈郁苡下班,手里还记得拿一束黑玫瑰,而沈郁苡也毫不避讳地在大家面前展示她和容瑜笙之间的关系。
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像是一张织得越来越细密的蛛网,而他们两个都如同猎物般躺在大网中央,本该是互相追逐撕咬,抢夺猎物,但偏偏他们心甘情愿,自甘沦陷。
于是猎物的身份转变。
林炀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后来一天酒醉,嘴上那个把门的也被酒浇了个干净。他看着远处正举着酒杯的沈郁苡,他问容瑜笙:“沈郁苡都和你说什么了。”
容瑜笙把半满的酒杯放下,问:“你指什么?”
林炀抿了口酒,半晌,说:“没什么。”
林炀常常在想,沈郁苡究竟有没有将她两年后就要回国的事儿告诉他,如果说了,容瑜笙现在怎么敢这么理所应当地和沈郁苡在一起,他该知道的,回国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也是在给他们之间的关系下最后通牒,一旦回国,两人各自回归家族,那这份感情,别说爱了,估计只会形同陌路。容沈两家不可能会联姻,且不说容家那边,就说沈杭岭,他为沈郁苡挑选的丈夫只会是个乖乖听话、任人摆布的货色,只要尽好丈夫的职责就好,他绝不会允许出现一个极有可能抱有野心的角色站上这个位置。
更何况,沈容两家的斗争,只存在龙虎之争,绝无修好可能。
对于这俩人之间荒唐的爱恋,林炀只觉得是年少叛逆,再过几年,谁有会将这短暂的**宣泄放在心上,动物本能罢了。
这么想着,话也不自觉地脱口而出。
“动物本能而已。”
容瑜笙的视线本已经绕回到沈郁苡身上,看见她正朝着自己勾手指,没动,只是摇头,又学着她的样子轻佻地勾手指,看样子是想让她主动过来,可沈郁苡却干脆转身装没看见。
“是啊,动物本能而已。”容瑜笙说。
林炀此刻才惊觉嘴上漏了风,皱着眉头,脑袋里的眩晕感也降了大半,他确定容瑜笙只听到这半句,却又恍然间觉得,容瑜笙这人或许连他想的是什么都清清楚楚。林炀压下莫名的思绪。
今年的冬依旧很冷,无际的天是黑白混杂的,雪与月交叠。寒风吹得人难以再佯装迷醉,全部的清醒理性都被逼了出来。这座城里,一处公寓的床上混乱温热,分明是开着窗的,但刺骨的风吹不进去分毫。
酒后的**被无限放大,迷乱此夜。
容瑜笙裸身下床关了窗,沈郁苡躺在床上,两个枕头,一个垫在腰下,一个被扔在了地上,容瑜笙回来的时候捡起地上那个扔到了床头。
沈郁苡看着他的动作吹了个口哨,可惜没什么力气,没吹出来声响,是个闷炮。
容瑜笙一条腿跪压在她腰侧,一手去抓她白皙的细腿,一手抵在嘴边,吹了个嘹亮的哨。
借着微弱的光,沈郁苡抬眼看容瑜笙,用另一条腿做样子般踹了他肩膀一下,容瑜笙也不躲,直接挨下,顺势抓住她那条腿。容瑜笙俯瞰着她的每一寸,沈郁苡也不拦着,她看他也看得正欢。
沈郁苡咧嘴笑,恶意满满,“容瑜笙,你最近是不是虚了啊,怎么觉得你好像身材没之前好了。”
容瑜笙直接说;“那我下去买点药?”
说着,他干脆松手,仿佛下一秒就要抽离,沈郁苡连忙用腿圈住他的腰。
容瑜笙一挑眉。
沈郁苡还嘴硬,“我怕你冻着。”
“那我穿厚点。”
“不行!呃....还是会冷。”
“那你跟我一起下去,你抱着我,我就不冷了,你还能亲自挑挑,省得最后效果不好。”
沈郁苡深吸一口气,忍无可忍:“你没完了是吧,容瑜笙!”
容瑜笙不说话了,言语炮弹直接变成了身体力行,他死死抓着沈郁苡的腿,未发觉间那嫩肉上已经留下了束缚的痕迹,当然,他也没讨到好,抓痕遍布全身。最后两人的嘴上也都留下个口子。
他们之间的缠绵总数混杂着痛感的,好像之有这样,才能让飞速而过的时间在彼此身上留下点难以忘怀的痕迹。但伤口会痊愈,不致死的痛感永远会被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类快速抛在脑后,好像时间就这样在所有人徒劳追逐着的时刻里悄然离去。
两年,转瞬即逝。
沈郁苡再次站在这片土地上,仿佛一切都变了,又仿佛一切都只是在程序性地在原地打转,停留在这里等待着她的归来。
林家派了人来接林炀,而沈郁苡也看见了沈家的车,但她没上去,只是让司机把自己的行李拉回了沈家。
“小姐怎么好像瘦了好多,这几年吃的不习惯吗。”
司机还是原来那个,算是看着她长大的,虽说沈郁苡这人比较冷淡,但司机关心的时候也还是回了一嘴。
“没,基因就是这样,你瞧沈杭岭不也是,年纪越大反倒越瘦了,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已经变成了骷髅架子。”
司机也一直都知道这父女俩的情况,只是摇摇头,说:“小姐,要去哪,我送您吧。”
沈郁苡扬扬手里的车钥匙,停在不远处的跑车应声解锁:“我有车。”
直奔沈氏,沈郁苡也没想到,几年过去,这条路她反倒是一点也没忘。
也对,沈氏早晚是她的领土,她当然得记得牢靠些,不然晚些年哪有资本理所应当地上位抹去沈杭岭留下的痕迹。
沈郁苡直接将跑车停在沈氏的正门口,漂亮的尾翼张扬得很,而沈郁苡本人也不见得有多低调。进去直奔总裁专梯。
前台可能是这两年刚过来的,是个生面孔,当然,哪怕不是个新人,沈郁苡也未必会记住她的脸。但这个人干的却是实打实新人才会干的事儿,她直接拦在沈郁苡的面前,话说得礼貌,但沉着个脸,眸底若有若无的不耐烦却是藏不住的。
“不好意思,您有预约吗女士,而且这也不是您能坐的电梯。”
沈郁苡的脚步顿住,她看着面前这张年轻的面庞,没说话。
前台不加掩饰得打量了下沈郁苡的穿着,话也更加露骨:“女士,这个月已经有两位穿着比您更加贵气得体的女士抱着找总裁的名头来过,可没一位能真正走到这座大厦的顶层。”
沈郁苡身上穿的简单,黑色衬衫加上包臀裙,脚上踩着一双漆皮黑色小高跟,没人能联想到她是穿着这一身脚踩超跑冲过来的,前台确实看见了门口停着的那辆全黑跑车,但说实话,这年头的有钱人总是庸俗又爱凑热闹,遑论年轻一辈的,爱美人爱随时插一脚也不是罕见的事儿,她只当是哪个少爷玩心大发,硬往里凑,载了沈郁苡一程。而且沈郁苡这一身穿的都是在国外时候买的小众牌子,在国内没什么人气,更没什么显眼的象征“昂贵”的品牌标签。和从前的沈郁苡身上总套着的各种“牌子货”来比,这更像是精心挑选从而显得没那么廉价的“地摊货”。
更何况这位前台脖子上戴的就是个牌子货,沈郁苡认识,lv家新款。
沈郁苡摘下墨镜,视线在那项链上停留了两秒,笑了下。意味不明。
前台注意到她的笑,背挺得更直。
“女士,请先出示您的预约证明,然后乘坐右侧的小电梯上楼。”
说着,她便强势地逼沈郁苡向后退,而沈郁苡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见此,前台脸上有了层薄愠。
陡然。
前台实现扫过后面的人,笑着打了声招呼:“顾经理。”
顾。
听见这个姓氏,沈郁苡玩味地笑了下。
但她没回头。
“早上好。”
那人声音温润。
直到他走到了沈郁苡身前,在与沈郁苡擦肩而过后,沈郁苡都没说话。
而那前台也重新把注意力放到了她身上,见她盯着人家的背影,不免沉了沉脸色,语气也更加不客气。
“女士!请你立刻......”
在这尖锐的嗓音中,顾落衡扭过了头。
他先是一愣,发现原来自己方才闻到那若有若无熟悉的味道不是错觉。而后,他笑着点点头,说话时一如当年模样,些许羞涩,不改温和:“学姐,你回国了。”
沈郁苡说:“惊喜吗?”
顿了顿,她又说:“我倒是很惊喜。”
但是她神色间没半点儿意外。
那前台听见顾落衡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
顾落衡已然上前:“学姐这两年在国外还好吗,我......很想你。”
沈郁苡笑了笑:“只是很想我吗?”
话落,她径直走向总裁专梯,那前台还想拦她,却被顾落衡一句话定在原地。
“学姐可是最讨厌像你这种不安现状的人了。”
“另外,如果她想要到达顶楼,是不需要走上去的。”
字字清晰。
前台一僵,扭头看顾落衡,像是不清楚这句话是否是对自己说的,但是漩涡的中央只有他们三个人,而沈郁苡正是他口中的学姐。
顾落衡却只是笑笑,没打算解释,直接离开。
只是不知道,在前台发现他之前,他站在远处看了多久的戏。先前,他又看过多少场戏。
沈郁苡到达顶楼的时候,办公室空无一人。
而沈杭岭开完会回来就看见沈郁苡正在摆弄自己桌上的文件,他只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郁苡没回答,只平静地说:“你打算让我从哪个位置做起,经理?还是什么。”
只言片语,沈杭岭就知道了他这个女儿话里藏着哪些刺儿。
沈杭岭问:“你想从哪个位置做起?”
沈郁苡笑笑,说:“总裁。”
沈杭岭也不意外,他再清楚不过沈郁苡是个什么德行,顶多也就感慨了句她一直没怎么变。
“就凭你现在做的这点儿成绩?”
沈杭岭干脆坐到沙发上,示意助理关上门,说:“沈郁苡,眼高手低。”
“那也比你庙小佛大要强。”
沈杭岭没听懂,只当她是在讽刺自己架子太大。
沈郁苡接着说:“沈杭岭,你在我这么大的时候可没有我这本事,我比你可要有本事多了。”
话落,沈郁苡放下手里的文件,说:“而且,这份合同里对方的附加条件也太蹬鼻子上脸了,沈杭岭,我要是你,这份儿合同早就出现在他们的脸上了,而不是好端端地摆在我的桌子上。看来你要祈祷沈氏别落在我手里了,要不我只会是个独裁的暴君。”
沈郁苡话里充满讽刺。
沈杭岭示意助理将合同拿过来,这些文件都是刚送过来的,他还没来得及看。
而沈郁苡看着他的脸色愈来愈沉,嗤笑一声,低头看了眼手机上顾落衡的邀约,便起身离开。
她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合同被砸在助理身上的声音。
“这种傻逼合同就是你送来的?”
于此还有一声藏着怒的:“明天来上班。”
“后天,明天没空。”沈郁苡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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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 4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