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少妻 > 第17章 第十七章

少妻 第17章 第十七章

作者:长湦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3-12-25 20:04:38 来源:文学城

郑王轻轻地抚摸着攸宁单薄的后背,就像是在对待一盏易碎的琉璃。

前所未有的温柔如若慢性的毒药,点点滴滴地落在攸宁的心口。

郑王片刻也没有离她的身。

等到医官看过,膳食用完,郑王方才将攸宁从膝上抱下来,她就只喝了那么一点素羹和菽粥,吃的还不如狸奴多。

但郑王什么也没说,他揉着攸宁的小腹,一件件褪去她的外衣,抱着她去沐浴。

“别怕,用不下就用不下。”他轻声说道,“等你胃口好了再说。”

攸宁仰起头,在郑王的目光中窥见了怜惜。

这个曾经在她身上肆意地施加暴行,漫不经心地等待她死亡的男人,向她露出了怜惜。

因为这张脸庞。

因为这张美丽的、会带来灾祸的脸庞。

那些怪诞而危险的情愫,在刹那间变得虚无、空幻起来,譬如星孛,转瞬而逝。

攸宁垂下眸子,声音很轻地说道:“是,王上。”

这样的语气恭顺,却充斥疏离的敬意,与郑王低柔的嗓音产生了鲜明的对比。

攸宁的手指蜷缩着,目光也低低地落了下来。

所以她没有看见郑王脸上那一瞬的不快。

他眉心微拧,但瞧见攸宁脆弱的神情,到底是没有启唇。

攸宁在季公的府邸里时常有女奴陪侍,可后来到了别院后便习惯事事亲为,除却干粗活的仆从外,她就只有那么一个时刻跟在身边的奴仆。

他虽然年岁与她相差不大,但到底是个男子。

郑王不喜奴仆近侍,更不喜奴仆窥见攸宁,往先都是她昏过去的时候,郑王才会勉强带她沐浴更衣。

这是攸宁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被他抱着沐浴。

水是温热的,会令人想起母亲的怀抱。

攸宁不知道母亲的怀抱如何,因为虞夫人从不会抱她和晏宁。

或许她的生身母亲冉容曾经抱过她,或许连冉容也没有。

被人抱着沐浴的感触太过奇怪,攸宁的身躯在不断地颤抖,就像应激的狸奴。

她紧紧地攀附着郑王的脖颈,纤细的手指绞在一起,屈起的指骨绷得近乎透明。

苍白的肌肤浸在热水中,渐渐地泛起了莹润的浅粉色。

樱色缭绕,玉骨生香。

郑王像濯洗花朵般,指节轻柔地剥开层层花瓣,涤净攸宁躯体的每一处,他的手指修长纤细,像是女子的柔荑,但却有着让人无法反抗的力量感。

这已经足够让人感到崩溃,更最要命的是郑王中指上的银戒。

银戒镌刻着应龙的纹饰,崎岖的龙角突起,长尾也遍布沟壑,十足的精致,也十足的折磨,比郑王的指节还难以令人忽视。

攸宁并不适应他的帮助。

她低喘着气,脸颊也透着潮红,声音沙哑地唤道:“王、王上,我可不可以自己来……”

她的眸光晃动,像是有含羞的眼泪要掉下来。

攸宁无疑是畏惧郑王的,但瞧见他的神情似是有些不悦,她当即就阖上了唇,甚至更乖顺地打开腿,将他的脖颈也攀得更紧。

“您、您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攸宁带着颤音说道,“我错了,王上。”

她柔顺恭谨,眉眼低低地垂着。

明明已经到达了忍耐的极限,却还是那般努力地迎合。

郑王揽住攸宁的腰身,声音微哑:“你想……吗?”

他不是寡言少语的人,甚至会在某些时刻显得有些多话,还常常逼着她回应,但在完全清醒的时候道出这样的言辞,还没有过几次。

攸宁原本还有些苍白的脸颊霎时变得通红,她颤声说道:“不、不想,我不是那个意思,王上……”

郑王轻声说道:“不想就安静些。”

他的薄唇紧抿,鼻梁挺直,柔丽的眉眼都透着告诫。

余下的时间里,攸宁一动也不敢动,她的眼尾通红,眼泪不断地打着转,被抱坐到浴池的边沿后她更是忍不住地哭了出来。

郑王失信了。

但他没有完全失信。

攸宁被郑王托着臀根的软肉抱起,脸颊上满是泪痕,她抓着他的肩头,白皙的面庞透着红晕,声音也哑哑的:“王上,我想喝水。”

男人的薄唇紧抿,他克制地给她倒了一盏水,自己却连漱口的意思都没有。

就仿佛饮下去的是甘甜的汁水似的。

攸宁方才还在心烦意乱,现今满脑子却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她把杯盏递到郑王的面前,声音细弱地说道:“王上,您也喝水吧。”

她的暗示已经足够委婉,但郑王仅是淡漠地将茶水饮下。

攸宁的脸颊越烧越红,还欲再说什么,郑王便直接将她打横抱了回去。

攸宁被裹着厚毯里,发丝微微湿润,轻得像是一片羽毛,没有什么重量。

可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确定攸宁是他的。

独属于妫允这个人的。

谁也夺不走,掌管死亡的神明也夺不走。

“睡吧。”郑王低声说道,“好好养病,有什么事等病好再说,嗯?”

他俯身又抱了抱攸宁,将她额前乱了的发丝捋到耳后。

“真的没什么大事。”郑王又说道,“郑国并不缺大将,魏国更不缺,你现在要留心的只有你的身体,除了这个,别的任何事都无关紧要。”

郑王将声音放得很轻,带着点呵护的意味。

可攸宁的容色仍没有放松下来,她的手无意识地攥着他的衣袖,眼眶泛着红,像是有什么东西又要掉下来。

她到底年轻,虽然擅长伪装矫饰,可心里并不是很能藏得住事。

攸宁过得不好。

至少不是郑王所以为的那般好。

季公一生中只这么不计利益得失地妄为过一次,就是悔掉与虞家的婚,然后娶了郑王原本的未婚妻冉容。

尽管是季公这样的人,也决计是深爱过冉容的。

攸宁既是冉容唯一的女儿,又与她生得那般相似,哪怕是养成虞瑟那模样也不为过。

可是攸宁过得不好。

在攸宁快要踏进鬼门关的时候,她的神智已经全然不清醒,那些压抑、积郁在心底多年的话语,全都被断续地说了出来。

她想念别院,想念虞夫人,想念奴仆们。

回马灯最终断在了那场暴雨里。

郑王也是突然才意识到,季公那时的言语并非是为保护攸宁,而是和毕顷怀着类似的心思,不愿让他的血脉受到郑王的侮辱罢了。

他们可以苟且偷生,可以随意地选择效命的君主,可以背叛倒戈。

但像攸宁这样的女郎,就应当以死来维护贞洁。

过了许久,闷闷的声响才从攸宁的喉间传出:“嗯,我都听王上的。”

简短的词句透着无尽的小心。

明明才十几岁的年纪,却总是在害怕,总是在担心,从来没有被人好好地疼宠过,从来没有被人好好地爱重过。

郑王再度忍不住生出怜意。

他俯下身,吻了吻攸宁的眉心:“我在这里,睡吧。”

*

郑王用一种非常简单利落的方式处理掉了毕顷。

暴毙。

攸宁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正被仲媪盯着喝药,她慢慢地晃着汤匙,心底平静得像是无波的湖水。

人在生病的时候会格外脆弱,可一旦康健起来心肠又会恢复冷硬。

再一回想那几个日夜里对郑王的依赖,攸宁只觉得荒诞。

但悬着的大石还是落了下来。

毕顷死了,郑王也没有怪罪,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而且临死前毕顷还告诉了她那般重要的信息。

如果没有他确定的言语,攸宁不确定她能否继续保持清醒。

郑王设下的是天罗地网,他做事向来是势在必得,从身体、习惯、精神的方方面面都要完全地驯化她。

不是谁都能在这种绝望的境地维持绝对的冷静。

听到前殿的声响,攸宁没再摇晃汤匙,她端起药碗便一饮而尽。

转眼就要到了除夕夜,朝中的事务也渐渐地少了下来,除却各种典礼外,连郑王都已经没什么事了。

就是过段时日他要回魏国一趟,可能要准备不少事务。

郑王回来得很早,现今他一归来,便是仲媪也要退下去,偌大的长青宫里便就只有他们两个。

这几天攸宁在养病,郑王没有太折腾。

但攸宁有预感,今夜是躲不过去的。

无论是用药,还是清醒地承受,都好不到哪里去。

郑王不可能回回都宠着她,掠夺是他的天性。

因郑国尚水,郑王的礼服大半都是玄色,唯有肩头与袖角会纹绣银色的应龙,虽然庄重肃穆,但穿在他的身上却极是潇洒落拓。

攸宁垂下眸子,没有再看。

郑王缓步走进殿中,抬手就抚向了她的额头:“今日还难受吗?”

攸宁从鬼门关走了一回,下颌更尖了少许,好好地将养了多日,才勉强恢复之前的生机与活力。

她摇摇头:“不难受了,王上。”

今晚是有宴席的,郑王陪她片刻后便要离开,然后等到夜色稍深的时候方才会归来。

攸宁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往往她会先睡片刻,不然夜里没有精神。

郑王将她抱了起来,轻声说道:“你的新年贺礼已经准备好了,孤的呢?”

攸宁白日才跟着仲媪去过内库,她真不懂郑王的心思,从内库里给他挑选贺礼,翻来覆去还是他自己的东西,能有什么意思呢?

但她还是软声说道:“当然准备好了。”

让郑王高兴,她的日子就会好过很多,攸宁当然还是愿意顺着他来。

郑王又翻了翻她白昼时做过的功课,低笑一声:“你若是能习好字,背好书,于孤而言也是大礼。”

攸宁跟着郑王习了很久的魏国文字,还没有多么娴熟,他便又给她加了功课。

她打着哈欠背书,全然不能理解大家们的文章,但就是能硬生生地记下来。

攸宁给赢孙当学生的时候,都从未这般努力过。

她小声说道:“明日新年,可以不背吗?”

郑王的指节按在桌案的边沿,声音很轻地说道:“可以,但后日要背冉如的文章。”

攸宁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女郎,连冉如是谁都不认得,只是很厌烦他的文章尽是长篇大论。

不过这样也好,当年的事再提起来反倒是一种负担,倒不如让她一直天真着。

攸宁纠结了片刻,说道:“但王上要说话算数。”

郑王边更换外衣,边轻声应道:“自然。”

攸宁帮他系好腰带,然后选用新的佩饰,礼服繁复,可她却记得清清楚楚,比老练的宫人还要更为娴熟。

更衣过后,攸宁揉着眼睛爬上床榻,她喝完药总是犯困,一睡就至少要睡小半个时辰。

“王上,您去吧。”她含糊地说着,“我送不了您了。”

攸宁抱着锦被,身影瘦削单薄,而承尘是那般的高。

床榻太大,一个人睡会很孤独。

有那么一瞬间,郑王想要为她驻足,怜悯的情绪就像泄闸的洪水,生出以后便很难收住。

也是攸宁从鬼门关里走过以后,郑王才意识到在他的情感里,原来曾有这样的一处空缺,被这个女郎深深地填满过。

可还没等郑王开口,她便昏昏地睡了过去。

郑王柔丽的眉眼微微扬起,他轻声说道:“明年再想如此,可不成了。”

明年这个时候,攸宁应当陪在他的身边。

这个想法生出来的瞬间是那般的自然,以至于郑王自己也愣怔了片刻。

*

攸宁稀里糊涂地睡了一晚上,次日苏醒的时候才发觉除夕夜竟被她这样睡过去了。

她的神情带着些愧疚:“王上,我昨天睡过去了,您怎么没唤醒我?”

起床后的第一件事还是先请医官过来。

郑王边将攸宁的手腕从袖中剥出,边漫不经心地说道:“昨夜洛邑出了些事,回来得有些晚。”

洛邑是孤城,也是周王室最后的领地。

如今五国强势,所谓天子连诸王的傀儡都算不上,仅仅是如亡国之君般苟延残喘罢了,早就不能掀起什么风浪。

攸宁觉得季公一生中做的最正确的事,就是放弃周室公子的虚名,跟着叔伯在郑国站稳脚跟。

她对外间的事懂得不多,都是跟在郑王的身边,被他逼着习字读简牍方才了解到的。

攸宁不以为意地点点头。

诊过脉后,她将备好的贺礼呈给了郑王。

攸宁露出笑靥,柔声说道:“王上,平安喜乐,万事顺遂!”

郑王将她揽了过来,轻声说道:“也祝攸宁平安喜乐,万事顺遂。”

攸宁吻了吻郑王的脸庞,她悄声问道:“王上,我的贺礼呢?”

郑王拍了拍她的臀肉,轻声说道:“已经到了。”

烛火摇曳,照亮了攸宁的脸庞,她的小脸看起来红扑扑的,总算有了些这个年岁的天真活泼。

可就在珠帘掀起,几个奴仆走进来后攸宁的脸庞瞬时变得煞白。

为首的那个奴仆有着明显的北狄血脉,他低垂着眉眼,缄默恭顺,向着她行礼:“奴见过王上,见过女郎。”

他的身躯深深地折了下来。

折到了攸宁以为她再也不会掀起波澜的心里。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7章 第十七章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