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少年,行侠仗义吧 > 第58章 隔墙的笛声

少年,行侠仗义吧 第58章 隔墙的笛声

作者:采芹人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3-05-21 10:20:34 来源:文学城

乔临溪听着母亲的过往,任泪水恣意流下,许久才哽咽道:“后来她逃到樊玑城,一定在那片林中躲了好几天,挨饿受冻茫然无措。后背的伤没有愈合就带着我逃命,终于耗尽体力不得不与我分开,她甚至不知道我能不能活下来,临终时一定很绝望吧。”

太康公主望着她:“你在林中能活下来真的不容易。”

“谭昭说那日他跟着众人去猎兔,在林中发现我时已奄奄一息,若不是那只鹿给我御寒恐怕也无法活命。后来呢,这样的大事,后来宫里如何处置他们?”

莱山道:“这是死罪,谁能躲掉,三个宫女被活活打死在安雀宫外。”

“萧染也被打死了?”

“侍卫长冒死为他求情,又兼他是朝中一个官员本家,虽逃过一命却受了极重的刑罚,活的生不如死。”

乔临溪望着头顶的紫藤花廊发了一会呆,替母亲感激那些用命帮她的人,“萧染现在在哪里?我很想见见母亲的恩人。”

“做了守墓人。”

太康公主道:“兜兜转转你还是进了宫来,三四条命也没能让你离开这里。”

“我母亲不单是为了带我离开王宫,我能理解她,她年纪小思念故土,关在这宫中没有自由,我跟她一样也想活得自由逍遥。”

莱山道:“若不是太后执意把你交给专人抚养也不会闹下这样的祸事,就因此事,先王才将宫中这条规矩悄然废去。”

听的入迷的穗儿公主插了一句:“因此我才能在母亲身边安然长大。这样的话,我就要谢谢长明姑姑了。”

莱山戳戳穗儿的鼻尖笑说:“你会投胎,投到皇后肚子里去了,就算还有这条规矩,你是皇后生的,自然就没有抱离生母身边的说法。”穗儿半懂不懂的点点头。

临溪问:“我进宫这么些日子,从没见过太后,我想见见她。”

太康公主道:“太后年事已高在宫中静养,常人轻易见不到她。这件事怪不得太后,她按宫规办事,是你母亲来自柔罗国并不知道这样规矩,一时接受不了你被抱离身边才犯下这样的错事。”

临溪反驳道:“我母亲初为人母,她又有何错。”可这件事情死了四个人,究竟是谁的错。

她想到此次进宫至今还不知原因,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国君究竟为何召我进宫,这么多年都没有找过我,更没有人再提起当年宫中那件事,决不会单纯为了补偿我,是不是柔罗国有什么消息需我露面?”

莱山偷看太康一眼,欲言又止,暂时还不忍心告诉她实话。

太康突然岔开话题,笑问:“你一口一个知己,一口一个谭昭,刚才还听见你提及谭昭这个名字,是同一个人吗?”

临溪毫不避讳的承认道:“是同一个人,是我意中人。说起来挺巧的,当年就是他在林中发现了我。”

“是吗?听着这人岁数不小啊?”莱山正思是哪样的人能配得上水灵的长明,临溪笑说:“不大,只大我四岁。”

太康公主疑惑的问:“才大四岁,那怎么捡了你?”

“那时候他也是个孩童,因一场猎兔比赛误闯进林中……”

听完她的讲述后,太康更犹豫不定,随口附和道:“你们之间挺有缘,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最有趣。”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太康从乔临溪口中探到她已有意中人,从她言语中也能知道她对小情郎的喜欢。心中若是空白一片,远嫁韩国只是身体的折磨,如今心里有了人,再嫁去那就是身心两重的折磨。现在告知她进宫是为了代云锦出嫁,不知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重新走上她母亲的路,但此事又瞒不住。

这个刚相处没多久的姑娘竟让太康公主如此在意,她抿口茶清清嗓子,决定早点告诉她:“乐息,你小时候我也常去看你,还是叫你乐息顺口。其实,这次国君册封你为公主是有一件事……”她不知怎么讲才能让乐息不震惊。

“你知道饮浓有个十分疼爱的胞弟公子陈。两年前公子陈看上韩国的一位公主,据他说那公主有倾城之貌,发誓非她不娶,自韩国回来后在饮浓跟前闹腾许久。饮浓只得向韩国下了结盟的聘书,但韩国必要我们也嫁一位公主过去。”

临溪尽量保持冷静:“国君选了我?”

太康点点头。

临溪身体微微发抖,胸口骤疼,像有只手伸进去把心脏掐成团,她慌慌张张从躺椅上站起来,说:“我去告诉国君我不是公主,进宫前我只想知道那块玉到底是什么来历,想弄清我母亲的过往,我从没想过要当公主。是谁拾了我的玉把它交给国君?”

她一时心急孤立无助差点哭出来,又不敢示弱,慌忙把强烈的情绪压下去。

“你不要心急,我和莱山正在想办法,我们不想你重蹈覆辙。”

临溪趴在太康腿上,仰头祈求,目中有点点泪光:“公主,您告诉国君那块玉不是我的,就说是我一时贪图享乐才没有及时否认自己和那块玉的关系。”

“秋后才是婚期,事情还有余地,我们还有好几个月时间周旋,也许云锦那还可以说服。”

莱山摇头道:“不容易,饮浓的决定岂是说改就改?饮浓改了主意,黄陵侯又会同意吗?”

乔临溪依稀记得去年在李郊尹家的宴席上提过公子陈的婚事,那时候的自己只是个听客,如今却成了故事中的人,她沉思暗想:“原本定了黄陵侯的孙女云锦嫁去韩国,后来有人捡了我的玉佩,将我身世抖出来换下黄陵侯的孙女,捡我玉的人想讨好黄陵侯还熟知十八年前宫中那件事,会是谁呢?”

她突然意识到此人可能是李偃,她去过李家,李偃又是黄陵侯的旧部,宫中大小事如何能瞒得住在朝为官的人,他们不说只是他们不愿提及。

太康公主道:“不管这人是谁了,我和莱山会再去国君那帮你说点好话。”

“乐息谢过两位公主了。”

乔临溪在宫中冷静了一段日子,慢慢熟悉宫中的人和物,后来她第一次以公主身份去见熊饮浓。这一次见面,完全没有第一次见他时的亲切感,这个男人不过是个带着目的才来认亲的君王,与她之间毫无亲情。

她行礼后走上前笑问:“王上,如果我跟你说那块玉不是我的呢?”

熊饮浓踱步过来,慢里斯条的问:“不是你的?”眯着眼睛饶有兴趣地打量她:“必须是你的。”

他见乔临溪脸上颜色的变化,随即哈哈大笑:“寡人已经下了册宝,你跑来说不是你的?”

“来此之前我从未想过那块玉会和我的身世有关。我已在宫外长了近二十年,兄长,外面的才是我的家人,您能不能让我回到自己的家中?”

这声“兄长”竟让熊饮浓感受到异样的暖意,说不出的感觉,浑身又麻又厌,他清清喉咙开始说教:“宫中锦衣玉食,你如今又贵为公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除了寡人无人敢阻止你,留在宫中有什么不好。”

“我在姚家更自由懒散,舅舅疼我纵容我,乔原带我骑马练剑,走街串巷,也有人带我云游四海,这些都是我不想留在宫中的原因,我现在过得很不快活。”

“慢慢你就会习惯这里。”

乔临溪紧跟这句话抢着问:“还要再习惯韩国的王宫和乡俗,是不是?”

“两位公主既然告诉了你,那就轻松多了。”

“你没有询问我的意见就把我嫁去韩国,要我斩断与这里的一切联系,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就没有人让我拼死也要留下来?”

国君瞧她气得通红的脸,对她挑衅的话竟一点都不气:“临溪啊临溪,这些年秦国狼子野心,吞并了多少弱小的国家。我们若不与邻国稳固关系,谁又会是秦国下一个目标?你去韩国是带着使命,也是你的责任你的荣耀。”

“我只是个小小的民间女子,你把这么大的责任放在我身上,会让我觉得莫名其妙又好笑。”

“你嫁过去并不因为你这个人,而是你这个身份。”

乔临溪见他把出嫁一事上升至国家层面,不知如何辩驳,她听闻韩国那位梨姬公主美貌非常,必是仪态万千温婉娴淑的大美人,略一想,撸起左臂的袖子伸到国君面前道:“我不配做公主,我不仅手臂有疤,腰侧也有伤疤,韩国百姓若听说嫁来的公主这般粗糙,不笑话我们才怪?”

熊饮浓盯着伤疤皱眉问:“这是怎么回事?”

“我做过游侠,惩治恶徒时留下的记号。我这样的人绝对不是你心中能为楚国效力的人选,还请兄长再考虑他人吧。”

国君恨恨道:“姚礼可真够放任你的。”

“放任我的可不是舅舅,您别怪他。”

见了国君也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乔临溪走出清和宫又去找乔原。

第一次觉得长公主的身份能带来这么大的乐趣,所到之处每个人都敬畏、俯首,连乔原都用着了慌的步伐走来。

乔原道:“册封公主的事情我们心里都有点底,为何偏偏选了你嫁去韩国,我就知道你进宫绝不是好事,真悔恨没能及时帮你躲开这件事。”

临溪悄声问:“现在你有没有办法让我离开这里?”

乔原被她的话吓得一愣,小心翼翼提醒她的一举一动已与姚府上下牵连在一块:“除非是国君自愿放你走,不然你以哪种方法逃离都是对姚府的致命打击,国君问罪下来怎么办?”

这几天被吓懵了,她都没想到自己与姚府的关系,姚府近二十年的养育之恩不能忘,它像块拴住她的巨石,“是啊,我一心想着逃,却没想到你和青青。看来我还要去找国君,实在没有办法我就划破自己的脸,或者绝食死在王宫里。”

“说什么胡话。你心直口快不可在国君面前造次,国君这人最是阴晴不定,他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好说话。”

“有没有韩维的消息?”

“过几日我回家去,帮你打听下吧。”他把几日前在小弥山见韩维一事隐而不言。

她心里有太多失望和怒气,一口拒绝道:“大哥你不用打听,若是还记得我,他自然会主动打听我的情况。”

“不要把心放在那种行踪不定居无定所的人身上,如今你想找他又去哪里找?”

临溪望着高墙外露头的杨树叶,叹气道:“好几个月没回家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

“大哥来想办法。”一手带大的小妹真的远嫁韩国,他这个做大哥的能有什么办法来阻止它的发生?

离霓裳宫不远处有座偏殿名叫云微阁,国君将云微阁赐予长明公主。

长明公主住进去后,望着阔气的门楣和文雅的“云微阁”三字咂咂嘴:“这名字收起不用,我给它换个名字,就叫‘石头阁’,等我哪天走了,此处再用起云微二字吧。”

两天后,‘石头阁’的匾额便高高竖起在门楣之上,旁人提起石头阁里的公主,都微微皱眉道:“长在宫外的公主毕竟粗鲁,品味都如此差。”

那夜的星空格外晴朗璀璨,侍女都沉沉的睡去,石头阁安静悄然,卧房的角落里点着一盏晃晃悠悠的油灯。乔临溪躺在床上毫无困意,手中握着木蚕。木蚕早已被她摸的滑不溜丢。

“韩维,谭昭,你是忘记了我,还是被什么侯爷派了新任务?你说话不算话,在漓伯湖上你跟我说过,做我最需要的人,这辈子我还会有什么事情比远嫁韩国更需要你?我想生你的气又怕错怪你,所以我到现在都把气憋在心里。我很想见你,想听听你的声音。若不是因为姚府养育我十几年,这宫墙又岂能困住我……”

她在几盏油灯下辗转反侧,从小生活在郢都,长在姚家,即便曾经有诸多不如意,毕竟此处是她长了十九年的地方,寸寸足迹、牵连的人情都在此处。她睡不着,想把近来发生的事情统统当作奇事告诉韩维。

墙角的油灯晃的她几乎要闭眼入睡。

一阵悠扬的笛声从窗外传来,她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委屈的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是《琢夜》,生怕听错,光着脚从床上走下,推开窗户,笛声更清晰清脆,带着丝丝忧愁随夜风入户,是他唯一会吹的曲子,他就在外面,在这堵高墙之外。

乔临溪冲出门外扑在墙上,低声诉语:“我听到了,听到了,你就在外面对吧。”原来奋不顾身是这样的令人洒脱又痛快,她试着跃上高墙,又搬来桌椅相助都没能成功,她管不了什么姚府了,只想见见外面吹笛人。

一切徒劳无果后,她对着墙外长长喊了一声:“韩柏崖——”颓然坐在地上小声啜泣,拼命揉着手指,直到笛声停止消失。

侍女们提着灯从屋里跑出来,替她洗净被杂草弄伤的双足。

乔临溪擦掉眼泪对她们说:“都睡去吧,我只是想家而已。”

好歹知道韩维已来到郢都,离她一墙之隔,内心好似充满力量,有了坚实的依靠,她开始想要用什么办法才能让国君讨厌她这个人。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