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与他的二重奏 第4章 碰撞的音符

音乐室里，午后的阳光透过斑驳的窗户，宛如金色的纱幔，轻柔地洒落在苏漾和江屿白身上。然而，这温暖的阳光却未能驱散两人之间如寒霜般紧绷的气氛。

“这里小提琴的节奏要再紧凑些，你总是拖拍，这样整首曲子的韵律都被破坏了。”江屿白眉头紧蹙，好似山间聚拢的乌云，透露出他内心的不满。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钢琴谱，那动作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力度，眼神中满是对完美的执着追求，仿佛在他的音乐世界里，容不得半点瑕疵。

苏漾紧握着小提琴弓，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不悦。他向来追求自由随性的演奏风格，在他看来，音乐就应该是灵魂不受束缚的表达。江屿白这般严苛的要求，让他觉得像是被戴上了沉重的枷锁，手脚都被束缚住了。“我觉得这样的节奏更有灵动的感觉，太刻板反而失去了音乐的灵魂。”苏漾提高了音量，语气中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倔强与坚持，目光直直地望向江屿白，毫不退缩。

两人各执一词，互不相让，如同相向而行的列车，在轨道上激烈碰撞。接下来的排练愈发糟糕，原本应是和谐交融的音乐，此刻却变了味道。钢琴的激昂旋律与小提琴的悠扬曲调，仿佛变成了战场上针锋相对的两方，充满了火药味，全然没有了和谐之感。

苏漾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一颗颗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在小提琴的琴身上。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焦急与紧张，努力想要跟上江屿白的节奏，可手指却像是被施了魔法般不听使唤，总是出现失误。每一个错误的音符，都像是一把小锤子，重重地敲击在他的心上。

江屿白的脸色也愈发阴沉，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他弹奏钢琴的力度不自觉加重，原本优美的音符在教室里碰撞，发出尖锐而刺耳的声响，如同指甲划过黑板般让人难受。此时的他，完全沉浸在对音乐的不满与愤怒之中，失去了往日的沉稳与优雅。

“算了，今天就到这里吧，这样下去也没有任何进展。”江屿白终于停下弹奏，双手重重地落在琴键上，发出沉闷的声音，仿佛是对这场无果排练的无奈叹息。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大口喘着粗气，显然还未从刚才的情绪中平复过来。

苏漾如释重负般放下小提琴，他的手臂因为长时间的紧张演奏而酸痛不已。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缓和气氛，但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他看着江屿白收拾琴谱，冷漠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疏离，仿佛两人之间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明天还是这个时间排练，希望你能认真对待，别再这么敷衍。”江屿白背起琴谱，冷冷丢下一句话，便转身大步离开了教室。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每一声都像是敲在苏漾的心头。

苏漾望着江屿白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愤怒、委屈、无奈等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感到无比烦闷。他不明白，为什么江屿白总是这么难以相处。明明是一场充满艺术感的音乐合奏，如今却像是一场难以摆脱的噩梦。

教室重新归于寂静，只有那架钢琴和那把小提琴，孤独地伫立在原地，仿佛在无声诉说着刚才的不愉快。阳光渐渐西斜，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显得愈发冷清。苏漾知道，他们之间的矛盾，远比想象中还要深，而这场二重奏，或许从一开始，就注定充满荆棘。要找到真正的和谐，不知还需要经历多少波折与磨合，他的心中既迷茫又期待，只能暗暗祈祷，未来的排练能出现转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