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 第18章 第十八章

上学的路上江希宁慢慢走着，距离早自习开始还有十七分钟，他有充分的时间走到班里。

天气很冷，冷的呼出来的空气都是白色的。身后冒出一阵急促的脚步，“江希宁！穿这么少不怕冻着啊 ?”

安知栩拢着江希宁的肩膀，呼出的热气让江希宁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确实有点儿冷，但我没感觉穿的少。”江希宁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皮革毛绒外套，将手缩进了衣服兜里。

“你可得儿注意点，最近一段时间感冒很严重的。你没经历过这么冷的天气，就更容易感冒了。”

“知道了，回家就加衣服。”

江希宁和安知栩肩并肩走进了教学楼。

到班后才感觉到了温暖的感觉，江希宁知道北方是有暖气的。所以也就放心的将外套脱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冷着了，江希宁打了个喷嚏，没在乎。

外面的天空还很黑，有些灰蒙蒙的。江希宁以为那是阴天。

郭凌野在宿舍里住着。虽然竞赛考试的时间比较晚，但他还是保持着和平常一样的作息时间和习惯，在别人还睡着的时候就起了床。

他走到了窗边。右手掀起了窗帘的一角，双眼望向窗外。有些灰蒙蒙的，好像在下雪。郭凌野给江希宁发了条信息。

无悔：“那边下雪了吗？”

江希宁看到后也朝窗外看了一眼，之后便回复：“没有。”

江希宁发完之后接着打字。

翩翩少年郎：“要是下雪了我第一时间就告诉你。当然，你也是。”

郭凌野看着手机上的消息唇角微扬。

无悔：“我会的。但是你第一个告诉下雪的人可不可以是我？”

发完之后郭凌野就后悔了，刚想撤回但没想到江希宁已经回复了这条信息。

翩翩少年郎：“好，你一定会是我第一个告诉下雪的人。”

郭凌野不再打字。将手机锁屏后坐在凳子上，把自己掩埋在房间的黑暗中愣神。

江希宁在和郭凌野聊完之后第一时间没有放下手机，而是刷了一会儿今天的新闻资讯。可好巧不巧的是老庄来的正是时候。

江希宁看的有些投入，庄鸥平的脚步轻的根本听不见。等到他已经站在江希宁身后的时候江希宁正准备将手机放进书桌堂里，老庄忽然弯腰将手机又抽了出来。

江希宁想拦却已经来不及了，庄鸥平已经将手机拿走了。临走时还不忘记叮嘱江希宁：“专心学习。”

江希宁看着庄鸥平从后门离去，那决绝的背影。

怎么就那么倒霉呢？江希宁心里想。

手机倒也是无所谓，但要是下雪了他怎么告诉郭凌野。这是个问题。

江希宁只好无奈的将眼神放在书本上。

不过一会儿，旁边的女生拍了一下江希宁的背。感觉到之后江希宁回头看，那女生给了他一张纸条。

“给谁的？”江希宁很小声地问。

那女孩指了指江希宁本人。

江希宁有些茫然，“我?”

女孩子点点头。

江希宁把纸条打开，那上面写着：“我的也被收了。”

江希宁不熟悉这个字迹。正想着谁和他一样这么倒霉的时候抬眼一瞅，郁弘乐在看他。江希宁迅速明白了，他俩现在是“难兄难弟”的事实。

对接了眼神后两人继续学习。

下课后这对“难兄难弟”凑在了一起。

“老庄今天怎么不按照套路出牌?”郁弘乐埋怨。

“怎么了？”不知道此时的安知栩略有疑惑。

江希宁解释：“我们俩的手机都被收上去了。”

“你们俩的手机?老庄第一次收这么多手机。怎么就让你俩给赶上了？”

“是啊”，江希宁叹口气：“怎么能这么碰巧的呢？不过今天晚上去要的话应该能要回来吧？”

“晚上去试试，老庄还是很好说话的。”郁弘乐用手整理了一下头发。

“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雪。”江希宁忽而来了一句。

郁弘乐向窗外看去：“往年这个时候也差不多快下雪了。”

今天真的冷得很，让人不愿意离开有暖气的房间。呼出的哈气在窗户上都能蒙上一层雾，又到了能在窗户上写字的季节了。

郭凌野吃过早饭后准备去到竞赛考场。

他正在走着，背后有人叫了一声他的名字。郭凌野以为自己幻听了，学校里参加竞赛的就他一个，在这里他没什么认识的人怎么有人会认识他。

那个人又继续叫了一声郭凌野的名字。这次郭凌野知道他没有幻听。

他放慢脚步停了下来，看过去竟是一个他认识的女生。

“文——?”郭凌野看着面前的那个梳着高马尾的女孩子，有些想不起她的名字。

“我是文静慧”女孩接过了话茬，“我差点儿以为我认错人了，没想到真的在这里见到了你。”

正在和郭凌野说话的文静慧是郭凌野父亲同事的女儿，曾在别人的婚礼上见过一面，但也是仅仅只是一面。郭凌野近乎忘了她。

“好巧，能在这里遇见。”

“不过你竟然还能记得我。”文静慧和郭凌野并排一起走。

郭凌野眼神望着前方：“其实我真忘了。”

一点儿面子没给文静慧留。

“喂，你要不要这么直接。”文静慧很无奈的笑了笑。

“我这叫真实。”

“行吧，真实。”

两人就这样搭上了话。

“我在这里没什么认识的人，所以这两天可以和你交个朋友在一起走吗？”文静慧看着郭凌野期待着他的回复。

“交朋友可以，一起走就算了。”回绝的很直接。

文静慧也有些没想到，“好吧。”

“我去考场了。”郭凌野快走了几步。

文静慧也只能放弃了一起走的想法。

竞赛的场地还是很暖和的，郭凌野进考场后把外套脱下搭在椅子背上。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毛衣，他的骨架偏大，足够撑起这件衣服。再加上略有侵略性的五官让他的气质有种超乎同龄人的成熟感。

卷子发下后，郭凌野看着满面的几乎可以被视为英语卷子的数学竞赛题觉得富有挑战性，却又有种满足感。他要写满整页的全是英文字母和阿拉伯数字的数学卷子。

停笔之后出考场的瞬间郭凌野被冻了个哆嗦，什么时候下雪呢？郭凌野在等着江希宁的消息。

考完之后到了午休的时间。郭凌野去了食堂，下午没什么事。他准备一会儿去图书馆。

他又看见了文静慧，那女孩子打好饭之后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看上去有些孤零零的。文静慧抬头看到了郭凌野在看他。她挥挥手，打了声招呼。

郭凌野点头示意后继续吃饭。

他吃完后没有看到文静慧，反而到达图书馆时看到了写题的她。向周围看了一圈后思考了一会儿郭凌野背着书包坐到了文静慧旁边。

文静慧抬头，很奇怪但却惊喜的看着郭凌野。郭凌野没说话，指了指周围。旁边的座位上几乎都有人，文静慧知道了郭凌野的意图，低头继续写题。郭凌野也自顾自的做起自己的事情。

另一边在学校里的午睡时间已经结束，下午正好赶上了两节体育课。安知栩拿好篮球准备出去玩，而江希宁知道今天下雪也准备把相机拿出去。

“立正！”体育老师在前面喊着。

“体育老师今天怎么有时间了？”安知栩小声嘀咕着。

“什么时候能结束啊？耽误我玩的时间。”郁弘乐也在嘀咕。

江希宁打了个喷嚏。

“没事吧？一会跑步用不用请假?”安知栩说。

江希宁到感觉无所谓：“不用，打个喷嚏算什么？”

“准备一下，一会儿进行体育测试。”此话一出，全班哗然。

“搞什么？”郁弘乐发问。

“这么冷的天怕不是要冻死我。”江希宁裹紧了衣服。

“男生一千米，站在起跑线上。”体育老师引领男生们站在指定位置。

无奈，只能听从指挥。

“郭凌野跑去参赛了，不用跑可真够好的。”安知栩站在了起跑线上。

“预备——，跑！”

一声指令后众人跑了出去，这体育测试倒也基本上是走个形式。有人没跑多远就停下慢慢走了。

江希宁继续跑着，跑步对他来说不是那么费力。

“江希宁，你慢点儿。”郁弘乐追上了江希宁。

江希宁放慢了速度：“我想赶紧跑完。”

“不用着急，大不了一会儿就走着走。反正这种测试从来都不严格。”

听郁弘乐说完江希宁干脆不跑了。

两人并肩散步。

走着走着天空落下了白色的颗粒，江希宁看着袖子上的一点一点的白色好像知道了什么。

“是不是下雪了？”他问。

郁弘乐看向上空：“好像是的，下雪了。”

“安知栩！”江希宁看到了刚刚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的安知栩。他跑去找安知栩。

郁弘乐也跟在后面慢慢地跑。

安知栩问：“怎么了？”

“跑完之后手机可不可以借我一下?”

“当然可以。”

几个人跑完之后安知栩把手机借给了江希宁，然后去找叶锦柔。江希宁把安知栩的微信打开，找到了和郭凌野的聊天框。他打出了几个字：

“下雪了。”

打完后就把手机还给了安知栩，“谢了。”

“这么快 ?”安知栩接过手机。

“当然。”江希宁把相机拿在手里，一会儿是女生的八百米跑。他没事儿可做了。他打算拍雪。

等到几个小时后郭凌野和文静慧才一起起身准备离开图书馆。

“谢谢你。”文静慧说。

郭凌野自然对这句话感到很奇怪，“为什么?”

“谢谢你陪我，我在这里没什么认识的人，又不敢一个人走。”文静慧回答。

“你们女孩子为什么不敢一个人走？”

两人逐渐走到了图书馆的门口。

“一个人很孤单，也很无措。当然是想要找一个熟悉的人。不然别人会用异样的眼光去看我。”文静慧温柔的回答让郭凌野认识到了女生的不一样。

郭凌野听他说完后决定帮她一把，反正他在这里也没有熟悉的人。

“一个人的时候可以找我，只是你可能要忍受一下我的不善言辞了。”

文静慧听他说完后连忙表示感谢：“谢谢。我不会过多打扰你的。”

那女孩子开心的走了。郭凌野走到门外，地面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天空有细密的雪花，郭凌野看着雪。他准备把下雪的消息告诉江希宁。

把书包从肩膀上拿下，去翻时想起来手机放在了宿舍里。他只好先回到宿舍才能告诉江希宁，不知道江希宁知不知道下雪的事情。

他是一路小跑回宿舍的。

拿到手机的瞬间他看到了发给他的下雪的消息。但——并不是江希宁发的，而是安知栩。

怎么回事 ?

郭凌野没回复安知栩，他打开与江希宁的聊天框，告诉了他这个下雪的消息。

无悔：“我这边的外面下雪了，你那边呢？”

站等了两分钟，没等到回答。郭凌野放下了手机去做别的事情。

在学校里的江希宁眼看着就要上晚自习，庄鸥平也即将到了下班的时候。他还在琢磨着把手机要回来。

下课铃响起的时候就是老庄下班的时间，江希宁正准备起身去“拦截”庄鸥平，郁弘乐就已经抢先一步。

“老师要下班了吗？回家的时候注意安全。”郁弘乐这一番话让庄鸥平自然知道他的意图。

“嗯，”庄鸥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我知道。你也要好好上自习。”

“老师……”江希宁和郁弘乐同时开口。

庄鸥平去看他俩，叹口气：“跟我去拿手机，下次不要再带了。”

“好！”郁弘乐和江希宁点点头。

手机终于拿了回来，但江希宁想把手机收好，他打算回家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