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调皮的小和尚。
慕容初夏撑着下巴坐在不远处的一座茶楼,桌子上放着那边重新修好的风雪剑。
她起身弹了弹了衣袖,拿起自己的剑看够了热闹。
“瑾仙,我们走吧!”
“那和尚说的朋友是你吧?”瑾仙也放下了手中茶盏,淡淡评了一句,“这茶楼里茶不好。下次得自己带点儿能入口的。”
“对啊,是我。”慕容初夏将剑挂到了腰间,轻轻搓了搓手指,“六月那会儿无心向我问到他母亲的旧事的时候,我跟他提过。”
瑾仙起身跟着她离开,问她:“这会儿就走了?”
“这会儿走。剑仙一剑斩匾额的好戏看完了。比剑试剑还不到时候。”
“好,走吧。”
“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洛青阳交手?洛青阳这个人,跟我没什么交情。跟那些上一辈的交情也不深。他可不是那种可以指点江湖后辈的人。一个人锁在一座城,孤僻淡漠,杀谁对他都无所谓。”
瑾仙跟慕容初夏这样说着。
慕容初夏歪着头笑了一会儿:“这么固步自封的人,我还真想见识见识,他的剑能是什么样子?”
“好。我也想见识。”瑾仙公公同样说道。
两人离开,但还有人会过来。
一处茶棚之下。
一身灰衫的中年男子端坐在哪里,慢慢地喝着茶。
茶铺伙计已经走了,只剩下他一个人在那里自己烧水、煮茶、喝茶,周围几十丈之内都没有人影,店铺都关了门避之不及,只剩下一层又一层的禁军像是铁桶一样将这里包围了起来。但谁也没有敢向前。
只有一个中年儒士穿过这包围走了进去,当然禁军试图拦过他,但才刚举起刀,刀就已经碎成了两半。
“我没有恶意,请放行。”中年儒士这么淡淡地说着,然后就穿过了他们的包围,走到了灰衫男子的身边坐了下来。
“青阳兄。”中年儒士垂首道。
“谢先生。”灰衫男子似乎并不惊讶,然后给中年儒士也倒了一杯茶。
孤剑仙,洛青阳。
儒剑仙,谢宣。
两位绝世的剑仙,就在这天启城的宫门之外,并肩而坐。
“你的凄凉剑,成了?”谢宣缓缓问道。
“小有所成。”洛青阳答道。
“难怪难怪,以前都是天下问剑于你。这一次,你既然已有所成,那么问剑于天下倒也不是不可以。”谢宣笑了笑,“只是你认为,谁配被你问剑呢?”
“原本最想问的人,找不见踪影。”洛青阳淡淡地说道。
谢宣微微挑眉:“道剑仙赵玉真,还是百里东君?”
“我是剑客。”洛青阳又说道。
谢宣点点头:“明白了。赵玉真。不过他现在被绊住了,有点事来不了。”
“这不是还有你吗?”洛青阳看向了谢宣。
谢宣连连摆手:“我不行我不行,虽然我手里拿着剑,但我是个读书人。你看我的书,不,我的剑,就叫万卷书。”
“看万卷书,行万里路。我很敬佩谢先生。”洛青阳说道。
谢宣笑了笑:“客套的话就不多说了,这一次青阳兄来,只是为了问一问剑?”
“问剑是一个心愿,我会在这里等七日,等待天下剑客来这里问我剑。七日之后,我要杀一个人,带走一个人。”洛青阳淡淡地说道。
“你想等的不管是莫衣还是百里东君还是赵玉真都不会来。”谢宣收起了笑意,“你想带走的人很难带,至于你想杀的人,你想杀谁?”
洛青阳眉毛微微一挑,手里的九歌剑猛然出鞘,他手一挥,那柄奇长无比的剑已经飞去,将那禁军的包围硬生生地划出了一道口子,长剑穿过了小半个天启城后,又折返而回,稳稳地落回了剑鞘之中。
谢宣神色凝重,若有所思:“好一柄九歌剑。”
不过一个绵长的呼吸间,永安王府的牌匾已经摔了下来,上面的剑痕清晰可见。
萧瑟遥望着那个方向,幽幽地叹了口气:“冲着我来的啊。”
雷无桀几个人从酒楼听完热闹返回的的比慕容初夏还要早。雷无桀蹲下身伸手抚摸着上面的剑痕:“这和天下第一楼内白羽剑仙的剑意比起来,只强不弱。”
“看来百年来最强的一位剑仙,来取我们的命了。”萧瑟懒懒地说道。
注意到那柄突然夺鞘而出的剑,自然不止永安王府的人。
那柄剑是擦着两个人的身子而过的。
慕容初夏眼中射出冷光,抬手按在了腰际风雪剑的剑柄上。瑾仙抬指剑气萦绕,护在慕容初夏身侧,同时也制止了慕容初夏的动作。
慕容初夏轻轻吐出一口气,身上一瞬间竖起的汗毛也缓缓恢复平静。
“刚刚飞过去的是九歌剑?剑意凄凉,剑域恢宏。可惜了。”瑾仙淡淡评价一句。
“可惜什么?”慕容初夏很想听听瑾仙有什么看法。
洛青阳问剑问的是天启,而不是天下,可如今,天下间几乎有名的剑客,都已经踏入了这座城。
无双背着硕大的剑匣坐在白王府包下的茶楼栏杆上,他惊叹道:“刚刚那一剑,真当绝世了。”
“刚刚那道剑气,虽然绝世,却尽是凄凉之意。应该就是孤剑仙洛青阳了。”萧崇双眼蒙着白布淡淡说道。
孤剑仙入城,就连颜战天都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他冷笑着说道,“这老匹夫躲在那城里不出来,就想等着天下第一的那一天。如今天下第一成了一个从来没听说过的人。谁都想出来问一问。
等了两三个月,排在他前面的人两个人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他这会儿出来,可没人拦得住他。可不得威风威风。”
“问剑天启?”萧崇的手轻轻叹了一声,敲着腰间的剑柄,“孤剑仙突然跑来了皇城,只说了这四个字?”
“这四个字,已经够了。”怒剑仙答道。
“洛青阳,真的是你们几个剑仙中最强的吗?”萧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