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早,有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早早得躲在了冯正门前的花坛中,正是尹鹤云和东方既明二人,他们观察着门前的动静。
有两个拿着剑的弟子守在房间门口,台阶下面还有两个弟子守着。
“不好了,不好了。”
林岁愉从外面跑进来,拉住守卫的弟子,气喘吁吁,道:“洪泽……洪门主院子前有弟子昏倒了,你们快过去看看啊。”
台阶下的弟子回身朝着门口的弟子看去,只见门口的弟子扬了下头,使了个眼色。
台阶下的弟子回头道:“姑娘莫急,慢慢说。”
林岁愉顺了顺气,目光真诚,语气急切,看起来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诉他们的样子,说道:“我今早锻炼的时候,突然听到洪泽门主院里有动静,我进去一看,院子里的弟子全躺在了地上,我就过来找你们了,你们快去看看吧。”
台阶下的弟子相视一眼,二人便前去查看。
林岁愉见二人走远后,扶着腰,喘着气,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我能在这里缓缓吗?”林岁愉朝着房门口的弟子问道。
“请便。”
林岁愉得到回答后,便坐到了离他们最近的地方,用手扇着风。
尹鹤云看着林岁愉行云流水般,自然的演技,心想:“这人莫不是在什么戏曲班子里演过戏吧。”
趁着门口守卫不注意,林岁愉从袖子里拿出事先化开的香,用手将香扇向门前的守卫弟子,不着痕迹地观察着他们。
不一会,他们的目光呆滞,瞳孔开始涣散。
林岁愉上前,在他们面前晃了晃手,见二人没什么反应,朝着前方打手势,花坛里的二人便快速到了房门前。
“美人,厉害啊。”尹鹤云戳了戳呆愣的守卫弟子道。
“乱神香又不是摆设。”林岁愉拍掉尹鹤云乱来的手,接着道:“时间有限,动作要快。”说完就将他们推进了门内,关好房门,见一切无恙后,在守卫二人的脸前双手击掌,叫醒二人。
“多谢二位,我休息好了,先行离开。”
守卫的弟子看着没有什么异常,便放林岁愉离开。
尹鹤云和东方既明在房门口,听见林岁愉安然离开,松了一口气,二人交换眼神,朝着房间内轻轻走去,二人蹑手蹑脚,在房间内寻找着。
东方既明沿着墙壁,慢慢摸索,摸过房间内最里面的角落时,东方既明顿了顿,双手趴在墙上,从左往右,自上而下,细细摸过每一寸墙壁,他突然转向尹鹤云,露出惊喜的神色。
尹鹤云读懂了东方既明的眼神,连忙凑过来,东方既明眼神示意尹鹤云将手放在墙上。
尹鹤云将信将疑地伸出手在墙上摸索,摸到了一条细细地缝,顺着缝摸,连成的形状便是一个低矮的小门。
尹鹤云冲着东方既明点了点头,心想这应该就是密室所在了,只是机关在哪里,该怎么进去呢?
尹鹤云的视线向四周探去,有任何可疑的饰品他都上手动一动,可是那个矮门没有任何动静,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东方既明仔细观察着,同样看到了尹鹤云寻找机关未果,心里暗暗想着,倘若不是移动什么物件,那应该就是在矮门的附近有什么暗桩,只是刚刚摸过去,未见什么异常,这暗桩究竟在哪呢?
东方既明随即扶着墙,沿着矮门的四周又仔细摸过一遍,弯下腰,正要摸下边时,瞥眼看见了矮门前的地上,有一小块木板,较之周围的颜色稍稍深了些许,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到。
东方既明略带疑惑地蹲下,伸出手附上去,只听细微的一声咔,面前的矮门开了一条细微的缝隙。
尹鹤云听到动静后连忙过来,和蹲在地上的东方既明交换过眼神后,拔出他手中的剑,轻轻推开矮门,朝里走去。
东方既明拿出他的弩箭,跟在后面,进入时还不忘将暗门关好。
密道内左右两侧的墙壁冰冷又坚硬,昏暗的烛光摇曳不定,时不时能够听见油灯芯燃烧发出的噼里啪啦声,脚步声在空荡的密道中传开,两人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两人沿着密道慢慢走了大约二十来步,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哗啦啦拖动铁链的声音,随之而来的还有痛苦的呻吟声。
二人对视一眼,放快了脚步,快速来到密道深处,面前是一扇破旧的木门,里面的光顺着门上的缝隙漏出,铁链与呻吟声从里面传出。
尹鹤云向东方既明打着手势,不约而同地破门而入,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想象中的敌人没有看到,引入眼帘的只有墙壁上延伸出四条铁链,分别套在地上的人的四肢上,而地上的人头发凌乱,正痛苦的捂着肚子趴在地上,鲜血从他的经脉之中渗出,衣衫被鲜血染红,落在地上,他身下的地上,已然是鲜红一片,与地上原有的红褐色痕迹悄然地交织在一起。
“冯正!”东方既明认出了趴在地上的人。
二人顿时作出防御的招式,只见地上的人捂着肚子,淡淡瞥他们一眼就收回视线,头无力的垂在地上。
二人确定地上的人没有任何攻击力后,才上前慢慢将地上的人扶起来,让他靠在东方既明身上。
二人对视一眼,尹鹤云上前在他脸上摸索,摸不到,就接着往下摸,终于,在脖子下方,摸到一点翘起的缝隙,沿着翘边渐渐撕下脸上的面具,一切就如林岁愉猜测的那样,洪泽的脸出现在二人面前。
薄薄的面具就在尹鹤云手上,面具上的余温还没散去,沿着手指传递给尹鹤云,这一幕带给两人冲击力别提有多大了。
却见洪泽此时双目通红,死死咬着牙关,极为痛苦的样子。
“鹤云,他这是怎么了?”
尹鹤云看了看洪泽的样子,猜道:“大概这是林岁愉说的秽气入体吧。”
“那现在怎么办?”
尹鹤云想了想,将禁锢洪泽的铁链全部砍断,扶起洪泽打坐,自己也在洪泽身后坐好,道:“按照林岁愉的说法,或许将自己的内力传入,帮助他度过秽气侵蚀自身功力的这一阶段,也许会好。”
说完便运功将自己的内力传给洪泽,东方既明则在一旁护法。
约莫一刻钟后,洪泽的气息渐渐平复,尹鹤云便收了内力,抬手擦了擦头上的汗,暗暗想道,还真是小看了这秽气,真是霸道,足足用了小爷四五成的力才耗尽。”
东方既明扶起尹鹤云,关切地问道:“没事吧?”
尹鹤云轻拍东方既明扶来的手臂,“无碍,快看看洪泽门主怎么样了。”
东方既明确定尹鹤云真的没事后,转而去扶洪泽。
洪泽睁开眼睛,扶着东方既明递来的手慢慢起来,认清眼前的人后,开口道:“原来是东方少侠,洪某在此多谢少侠了。”
东方既明按下洪泽正要行礼的手,道:“洪门主不必谢我,用内力帮助门主的是这位尹鹤云。”
尹鹤云朝着洪泽拱手行礼,洪泽看着这两位年轻但功力不俗的后生们,眼神黯淡,心里不知在想什么,只是点头道:“有劳尹少侠了。”
尹鹤云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离开吧。”
东方既明架起洪泽,道:“事不宜迟,洪门主,我们快走。”
尹鹤云提着剑在前方开路,东方既明架着洪泽走出密室时,却见屋子的大门正敞开,门外是早已整装待发的弟子。
东方既明看着这么多人,凝重道:“鹤云!怎么办?”
尹鹤云咬咬牙,道:“只好冲出去了,既明,保护好洪泽门主。”
说完,拔出手中的剑,冲出门去,和门外的弟子交战在一起,不让他们靠近房间。
东方既明四处看了看,大门被缠斗的几人完全堵死,心想这也出不去门啊,于是另辟蹊径,一脚踹烂窗户,架着洪泽从缺口处一跃而出,快速逃离这里。
逃跑的同时,还不忘转头回望,看了眼被自己踹坏的窗户,不合时宜地来了句:“洪门主,这窗户……不会让我赔吧。”
洪泽看着东方既明,人在极度无语的时候就会笑出声,心想这是什么蠢问题,客套道:“自然不会。”
尹鹤云看着东方既明他们渐渐离远,便抬手用剑扫退上前的弟子,转身追了上去,身后有弟子喊道:“快追!别让他们带走洪泽。”
不料敌人早有埋伏,东方既明前有围堵,后有追兵,只好朝着泽苍门最高的高阁跑去,途中也不忘射杀几个追来的弟子。
林岁愉正和一号在院子中等待消息,见前方骚乱不止,便明白可能是尹鹤云他们暴露了,连忙运转轻功朝着他们的方向掠去,身后的一号亦步亦趋地跟在林岁愉的后面,只是脸上一直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林岁愉和一号到达后,便看到尹鹤云在后掩护着洪泽正在往高台上走,前面东方既明拿着弩箭在开路。
东方既明在换箭矢的功夫,推掌逼退一个弟子的同时,另一名弟子,一脚踹在了东方既明的胸口,就在东方既明后退时,那个弟子提着剑直逼东方既明的面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素白的身影从后而来,拉住东方既明的手腕,借力踹在了那个弟子的胸口,将那名弟子,连带着后面的数人踹退数步。
东方既明稳住身形,看清来人后,欣喜的道:“岁愉!你们来了。”
“一号,帮忙。”林岁愉喊道。
一号代替了东方既明的位置,拦着前面的弟子,让东方既明得以有机会放箭。
一道箭矢在尹鹤云身边飞过,击退了快要将剑刺进尹鹤云身体的弟子,尹鹤云抹了一个弟子的脖子后,转头朝身后看去,入眼就是东方既明冲着他扬起一张欠欠的笑脸,仿佛在说,怎么样,多亏了我助你,不然你就受伤了。
尹鹤云不由得会心一笑,回身,胳膊朝后向东方既明竖起一个大拇指,便专心对敌。
有了东方既明的帮助,尹鹤云和一号的压力也减轻了一些。
林岁愉拉住洪泽在一旁道:“我们大概知道冯正顶着你的脸做了些什么,你现在告诉我,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洪泽摇头表示不知。
林岁愉又道:“那蒿里山呢?蒿里山究竟有什么?”
洪泽依旧摇头。
这让林岁愉有些不知该如何了,微微眯起眼,有些愠怒,盯着洪泽的脸,半晌之后,凑近洪泽的耳旁,说了句话,却让洪泽的情绪产生了一丝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