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昳头大,韶灼真能纠缠,他都躲到穷乡僻壤了,居然也能追来。
可是,若韶灼知道,每夜低声下气伺候的人是自己,怕是要疯的吧,说不定会再给他一杯加料的酒,拿刀子捅他也不稀奇。
“韶灼,你走吧,离得越远越好,不然你迟早会后悔,唔......”
(韶灼边做边撒娇哭诉,这让我怎么发?此处省去痛苦的几百字)
韶灼将脸紧紧埋在他背后,边哭边说:
“你对我实在不好,不管我怎么取悦,你都不给我一点好脸色,每次爽完倒头就睡,根本不管我,不理会我难不难受,我只能去洗冷水澡,我好痛,真的很痛啊,唔......”
.....................
白芍的香味弥漫在谢昳的鼻间,身后是醉人的暖潮,听着身后韶灼的呼吸声,浑浑噩噩的睡着了。
醒来一切都挺自的,如果谢昳背后没有挤着另一个人的话。
谢昳面无表情的转过身,有人正望着他笑。
“下去!”
韶灼立刻皱眉抱过来,用脑袋蹭着谢昳的脖子,嚷嚷头疼。
“不去,昨天夜晚清理完,天都快亮了,我头好痛,你心疼一下我嘛......”
谢昳的脸瞬间就红了,但是他还是不习惯。
这次跟之前不一样,天亮了,韶灼仍笑眯眯的躺在他身后,尤其是,他们彼此都清醒夜晚发生了什么。
他能说什么?差点跟义子做了?
谢昳揉了揉眉心,头一次觉得,难为情。
“你......是打算做什么呢?”
韶灼的脑袋仍然贴着他,只能看见乌黑的后脑勺,声音沉闷,似乎在笑。
“我现在是庶人,你不能抛弃我,你也别妄想甩掉我,不管你走到哪我都找得到......”
谢昳沉默,韶灼已脱离太多他的认知,以至于他现在看不透这个义子的心思。
想到义子两个字,谢昳的脸色更难看了,也不想看到背后的人。
“随便你,只是,别再用那张脸煮菜了,看着不下饭。”
韶灼听在耳中,不仅不难堪反而觉得高兴,证明谢昳还是喜欢他真正的脸,于是又黏过去,含向谢昳因说话跳动的喉结。
“唔......韶灼,你是狗么,滚下去!”
“小宁,将这两包药送到医馆,结算好银两后,回来时去一趟稻香村,要......”
小宁的眼睛眯成一条线。
“嘻嘻,先生,我懂~要马蹄糕,杏仁饼,藕酥,剩下嘞!就是小宁自己选咯,哈哈哈哈......”
谢昳看见小宁天真烂漫的模样,同意开心的笑了,点点头,似乎想到了什么。
“没错,按你说的来,多加一包马蹄酥跟桂花糕吧!”
却见小宁吃惊的看着谢昳的脖子。
“咦!先生,你的脖子这里怎么了?怎么看着红紫一片,是被什么虫子给咬到了吗?”
小宁边说边用手指比划,指着痕迹在脖子上的位置,隐月拉都拉不住他。
谢昳的笑容僵在脸上,干巴巴的说。
“马蹄酥不用加了,桂花糕也别拿了,剩下的钱你自己看着选吧,快去快回!”
小宁懵懂的点点头后,就被隐月拉出门了,他也不知先生想到什么,怎会突然就不开心了。
“风峦!你当日为何不告而别?静哥跟我,找你找的好辛苦,你如今在这打杂是为了专门躲我们吗?”
门外骤然响起一个细嫩的少年声音,秦风峦正背蓦然僵硬。
他酝酿好一会儿,觉得表情变得自然后,扭头对进门的二人挤出一丝尴笑。
“呵,好巧,肖晴你跟慕容静都在啊!”
秦风峦说话时,偷瞥了一眼肖晴身后之人,那人只在看到他时诧异了一下,很快就恢复如常,面色波澜不惊。
秦风峦心想:
格老子的,这是要玩死小爷吗?
自从上次看到这两人也来到这个镇之后,他就八百年不到前厅一次,今天找沈掌柜要金疮药,片刻功夫,还背对着门,这也能被别人认出来?
还一来就是一对儿,跟谁不知道你们感情好一样。
他图方便,将两只裤腿高高挽起,像田里面插秧的农夫,结果就可巧遇到这两个人。
再看看那两人,一样颜色纹饰的衣服。
当真交映生辉,无比登对!
衬得他秦风峦就是颗多余的腌菜石。
看嘛,你在这里自怜自艾,人家根本就不在乎呐。
秦风峦无意间握紧了柜台的边缘,这时,一只微凉的手覆在他手背上,耳边响起温润的嗓音。
“这位公子说笑了,这里本来就是风峦的家,他不过是玩累回来休息罢了,天底下,千山万湖任他遨游,所以原没有什么地方,是他应该留下的。
况且回到家不就应该无拘无束么,时刻装着不累么?
风峦的性子我清楚,想必之前在贵处多有叨扰,是沈某该多谢二位之前对他的照顾才是。”
秦风峦扭过脖子看着谢昳,眼睛里光芒四射。
秦小爷此刻眼里的崇拜快要化形了。
他觉得说话的沈梦笼,虽披着温润的壳子,内里却是一把不能再刚的宝剑。
口中说着感谢之语,脸却是冷着,看不出来一丁点感谢之意。
那肖晴每次都是这样,说话不阴不阳惯会恶心人,你若骂回去别人还说你小气,可不骂回去就像吞了只苍蝇。
自己已吃过很多次亏,但每次都说不赢。
此刻肖晴吃瘪,秦风峦简直在心底笑开了花。
可秦小爷一向都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所以他无以感谢,吧唧一口亲在了沈梦笼的脸上。
等亲完才发现,堂内众人,包括拿药的客人,都看怪物一般惊悚的看着他。
秦风峦突然就不好意思起来。
他与沈掌柜才认识不到一个月,此举确有不妥。
反观沈掌柜仍然面无表情,不甚在意,仿佛对他的举动早就习以为常。
谢昳只是单纯看不惯秦风峦在他眼皮子底下,被外人欺负。
于是停下打算盘的手,目光扫过碍眼的两个人。
听到说话之人那种假模假样的担忧,看到秦风峦不自然拧紧的手指,他想:
果然,讨厌那两个人不是没有道理的。
说话肖晴闻言脸色苍白,委屈的低下头,低声说:
“没有,我没有别的意思......”
慕容静见到秦风峦那一吻时,皱了一下眉毛,接着冷漠的看向谢昳。
“不必客气,道谢就不用了,至于叨扰更是谈不上,原本也只是顺路结伴同行而已。”
肖晴用手拉拉慕容静的袖子,仿佛在让他别说下去。
慕容静用手拍拍肖晴的肩膀,温声对肖晴说话,眼神却冰凉的看着秦风峦。
“早说你是多余的担心,他这种人怎会让自己过的不好,我们走吧,不要再浪费多余的时间。”
呵!原来是个路人而已啊。
秦风峦眼神黯淡,听到这人亲口这样说,他竟来不及难受,心里只觉得空。
啪!啪!啪!
“真是,一出好戏啊!”
一身玄色纱衣,顶着妖魅惑世的脸,带着勾人心魄的笑容,曼妙绰约。
韶灼的身姿从抱臂倚门,变成了拍掌后单手撑脸,抱住手肘,俨然一副看戏的姿态。
倾城的脸戏谑的看着这几个人。
“我说你这小店怎么如此热闹,原来是开了一朵盛世白莲啊,还有个瞎子,也不看围上去的是蝴蝶还是苍蝇,就往上凑,真是瞎背了气!”
肖晴闻言虚晃一下,脸色瞬间就青了。
慕容静扶着肖晴的腰,转身走出去时,狠狠盯了一眼韶灼。
韶灼撩了一下头发,一个白眼怼回去,再懒懒的伸个腰,婀娜多姿的往屋里进。
等到他莲步轻移,走到秦风峦的身前时。
啪!一声,抡圆过去一巴掌,秦风峦的脸瞬间就肿。
还震惊韶灼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秦风峦,被扇懵了,接着他另一侧的脸,感觉到了风势,秦风峦下意识闭眼等着另一巴掌。
并没有等到疼痛,秦风峦眯着一只眼睛眨巴眨巴。
就看到沈梦笼抓住了韶灼的手腕。
本来笑得魅惑众生的韶灼,此时红着眼圈一言不发看着沈先生,眼神像受伤的小兽一般悲伤决绝,他的手腕因为用力已经微红。
“他亲,你都不打他!你为了他拧我,我手疼!”
吼出声时眼泪也掉出来,晶亮的泪珠滚滚而落。
看的秦风峦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也被韶灼那碎帛般的哭吼给吓的不敢说话。
他看了一眼韶灼,又扭头看了一眼沈梦笼,再转过脸看看韶灼.....
秦风峦摸摸脸。
明明被打的是他啊!韶灼哭什么?
这人绝对是装的,他在谢府揍自己时,比疯牛还勇猛。
可,还是头一次看韶灼这么梨花带雨。
要不,让一让?
于是秦风峦捏了捏沈梦笼的手指,对沈梦笼使个眼色。
啪!一巴掌落在秦风峦的手背,将他的手抽到了一边,手背也迅速肿了。
接着就见韶灼盯着自己边哭边咆哮。
像极了一直要不到糖的孩子,突然蹬卵。
“不许你碰他,你还看,你再看一下,把你眼珠子扣出来!
滚,你给我松开!不许你搭着他的手。”
秦风峦彻底石化。
韶灼是吃错什么药了?怎变得如此蛮缠,而且,为什么看他的眼神,像被别人抢走丈夫的弃妇,这真是令人惊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