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发昏 第16章 撞破

这几天樊也南没主动提过去江百黎那里，只有江百黎画画没了灵感，想起来找樊也南时，樊也南才会到江百黎的住处去。

江百黎在家里画着画着，又想起樊也南了。

【dawn：来我家吗，樊也南。】

那边一时没回复，江百黎也不着急，直接瘫倒在沙发上，视线随意地扫过周边立着的画板，上面都是最近画出来的作品，有的是灵感一闪而过，江百黎抓住后画出来的画，和他之前的风格一致，还有的就是画樊也南的画。

樊也南脊背的弧度以及腰肩的肌肉都被江百黎摸了个遍，记在了心里，画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江百黎甚至想过要不要再买一个专门摆放与樊也南有关的画像的画室。

但这个想法突然涌现，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且如今那些画作还能放得下，所以江百黎也没着急出去。

这时，手机才震动一下，有了回话。

【南方：今天有演出，我昨天就坐飞机走了。】

看见这条消息，江百黎皱了下眉毛，再翻看了一下聊天记录。

哦，原来他和樊也南已经半个月没说过话了。

怪不得他不知道。

江百黎抿抿唇。

自从他和樊也南有了关系之后，他再也没去跟他姐打听过有关乐队演出的消息。说到底，江百黎想要和樊也南变熟悉的愿望已经实现了，且他现在想什么时候给樊也南画画都可以，也没必要进一步费心费力了。

但是，江百黎总觉得，他或许…….有一点儿愧疚感？

江百黎又发过去一条消息。

【dawn：今天晚上回来吗。】

那边或许是守在手机前面，是秒回。

【南方：不回去，后天的飞机。】

江百黎想了想，回复。

【dawn：嗯。】

江百黎又切换到和江念郁聊天的页面，问。

【dawn：今天乐队在哪里演出，姐。】

江念郁两个小时后才回复。

【江念郁：怎么？你要过来看？】

【江念郁：分享位置链接。】

江百黎看着第一句问话，沉吟良久。

过了数秒，江百黎才回复。

【dawn：嗯。】

那边又问。

【江念郁：你和樊也南好上了啊。】

【江念郁：前些日子我看见他脖子上的吻痕了，你搞的？】

江百黎并没有害羞之类的情绪，他只是如实回答。

【dawn：是的，姐。】

手机那头的江念郁连连咂舌。

看不出来啊。

她这弟弟还挺猛的。

江念郁又问。

【江念郁：谈上了？】

江百黎歪了下脑袋，怎么人人都要问他和樊也南是不是谈恋爱了。为什么呢。

【dawn：没有，为什么这样说呢，姐。】

江念郁却没有给他解惑，而是直截了当地回复了一个颇为戏谑的字。

【江念郁：啧。】

她这弟弟，天真得有点儿无情了。

也不知道樊也南是不是也打算这样随心所欲得来。

江念郁笑了下。

——

晚上演出。

樊也南的身上都是汗，隐隐还喘着粗气，他撩起衣摆擦了下额头上的汗，场下尖叫一片。

下了舞台。

樊也南迎面便碰上有工作人员给齐承奕献花。，樊也南听见那工作人员说，花是裴止念订的，也就是传闻中齐承奕喜欢的人。

齐承奕抱着花，抿着唇笑，他一抬眼，看见樊也南，点了下头，而后接着垂眼看花。

樊也南也扫了一眼那花，白玫瑰，够漂亮，最重要的是，里面还有人家亲手写的信封。

樊也南舔了下略显干涩得嘴唇，笑了下，而后目视前方，擦肩而过。

樊也南直接去了吸烟室，点了根烟。额头上的汗还未完全擦去，他体内的燥热似乎也永不停歇。徐徐的白雾弥漫了他的眉眼，吸烟室内静谧得稍显孤单。

“樊也南。”

这个声音陡然出现。

樊也南以为是他幻听了，他紧蹙着眉毛，抬手揉了下耳朵根，又吸了口烟。

但下一刻，那呼唤声再次响起。

“樊也南。”

而且，更近了。

樊也南陡然回头，便看见江百黎手里面拿着束包装好的小小的向日葵，正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

樊也南再次眨了下眼睛，眼睫颤动着。再三确定，樊也南才相信了江百黎真的来了。

江百黎紧盯着樊也南，发现今晚的樊也南格外好看，或许是演出的妆容加成，又或许是小别胜新婚，总之，江百黎确确实实是眼前一亮。

江百黎走近几步，直接走到樊也南的面前，把花递给他，说：“今天的你很漂亮，樊也南。”

樊也南已经习惯了江百黎用“漂亮”来夸他，他眨了下眼，垂眼看花，只见那向日葵花色正好，隐隐还有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清香。

樊也南抬眼看江百黎，说：“…….怎么突然来了？”

江百黎早就想好了答案，说：“之前说过要看你的演出的。”

樊也南笑了一下，说：“那不是为了变熟悉…….可是现在我们已经熟悉了，江百黎，没必要守约了。”

江百黎“嗯”了一声，视线落在樊也南眼底，转而直接坦荡地说：“但是我想看看你，樊也南。”

樊也南呼吸一滞，他看着江百黎眼底的情绪，那眸底很清，没有欺骗人后该有的暗色或心虚。

樊也南的指腹摩擦了下花束包装的外皮，他的指腹似乎也在此刻燃起了热。

“……..江百黎。”樊也南喃喃一声，但呢喃过后，他转而一笑，说：“吃饭了吗。”

“没有。”江百黎摇摇头，问：“你饿了吗，樊也南。”

樊也南“嗯”了一声，说：“想去吃什么吗？”

江百黎思酌片刻，说：“好像没什么想吃的，你有想吃的东西吗，樊也南。”

樊也南直接牵住江百黎的手，拉着他向前走，说：“吃火锅去？这里的火锅很正宗。”

江百黎点点头，说：“行，我都可以的，樊也南。”

樊也南连妆都没来得及卸，直接抓了件自己的外套，便带着江百黎走了。

当然，他也没忘记拿两个口罩，自己和江百黎一人一个戴上。

吃饭的时候，樊也南把那束向日葵直接摆放到另一个没人坐的椅子上，颇为珍重。

“怎么送的向日葵？”樊也南问。

江百黎笑了下，说：“在花店里面看了一圈，感觉它最好看，而且向日葵向着太阳，你也向着太阳，樊也南。”

樊也南盯了江百黎好半晌，而后，他问：“要不要亲吻。”

江百黎正盯着锅里的汤面，观察里面有没有熟透后的泡泡冒出，冷不丁地听见樊也南这问话，他怔了两秒，而后茫然地看着锅里一个泡泡咕噜咕噜地涨开，才缓缓抬眼看向樊也南。

江百黎说：“…….好啊，樊也南。”

二人正在包间里，所以根本不存在避讳这一说，二人之间的一切互动都坦坦荡荡，随心就好。

樊也南的吻有些急促，他的呼吸乱了。

结束一个冗长缠绵的吻。江百黎缓了缓，若有所感般问：“你很喜欢那束向日葵吗，樊也南。”

樊也南“嗯”了一声，接着再次用一只手掐着江百黎的下巴，俯身给予了他一个剥夺呼吸的吻。

吻还没有结束，却被突然的一声惊呼打断。

是服务员进来上菜。

“啊…….对不起！对不起！你们…….你们继续，我，我把菜放在桌子上，我，我低头出去，对不起，对不起。”服务员连忙避免视线再次落到那两人身上，嘴里连连说道。

樊也南松开桎梏着江百黎的手，站直身子，看向服务员，说了句：“没事。”

那服务员退出包间前鬼使神差地抬头看了眼二人的方向，因着她记着这一桌的客人是两个…….男人。

这一看，她直接将江百黎脸上还未褪去的潮红和眼底的朦胧不清尽收眼底。

那个男人…….好漂亮。

在她匆忙收回视线时，不小心注意到樊也南的衣服和鞋，这一看不要紧，她的呼吸瞬间停顿了下。

等等…….

她刚刚在微博上刷到了White Crayon的演出。

那一身装扮…….

不就是樊也南吗！？

她像发现什么惊天大秘密一般瞪大眼睛，连忙出了包间。

而樊也南已经端起刚上好的菜，不疾不徐地把菜下到锅里。

江百黎回过神后，他喘了几口气，才说：“感觉变了，樊也南。”

“什么？”樊也南侧眸看他，问。

“你的亲吻，好急促啊，樊也南。”江百黎说：“之前的亲吻是比这要轻柔的，而且，我是不是咬到你的舌头了，樊也南。”江百黎回想之前的感觉，问。

樊也南感受了下口腔里淡淡的血腥味，轻描淡写地说：“就是咬到了舌尖而已，没什么感觉。”

江百黎却不信，他站起身，去拽樊也南的手，说：“你让我看一看，樊也南。”

樊也南只得先放下装菜的盘子，转身，无可奈何地张开了嘴，任由江百黎检查舌尖的伤口。

江百黎敛着眉头说：“你又骗人，樊也南。”

“舌尖分明出血了。”江百黎说。

樊也南垂眸看着江百黎担心内疚的表情，说：“是吗，但是我没感觉，没事的。”

江百黎却直接将手指贴上他的嘴唇，说：“你再张一下嘴，樊也南。”

樊也南叹了口气，但还是老实地张嘴。

谁知，江百黎直接将一根手指伸进了樊也南的嘴里，不重不轻地触碰了下樊也南的舌尖。樊也南感受到那指尖的触摸，下意识地缩回了舌头，但江百黎却再次逼近，说：“你的舌头乖一点，樊也南。”

樊也南听着，觉得他就像是被哄的小孩子一样，和江百黎的身份颠倒了，他轻笑了下，按着指令行事。

只见，江百黎摸了摸舌尖处隐隐流出鲜血的位置，用指腹蹭上了些许鲜血，而后抽出来给樊也南看。

樊也南垂眼看江百黎指腹上的红印，干脆伸手抓住江百黎的那根手指，啄吻了一下，而后说：“没事，不疼。”

江百黎却说：“怎么会不疼呢，那是一个伤口，樊也南。”

樊也南“嗯”了一声，最后只能说：“那我疼，以后你多送我几次向日葵，说不准就不疼了。”

江百黎便说：“嗯，那你现在要咬回来吗，樊也南。”

江百黎认真地提出这个问题。

樊也南彻底没忍住笑，他笑得肩膀一直颤抖，而后，樊也南抬手摸了下江百黎的头顶发，说：“江百黎，没必要这样，我不疼的，你也不要一直想了。”

“好吧。”江百黎这样回答。

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江念郁打来电话，打给江百黎的。

“喂，姐。”江百黎接听电话。

“樊也南和你在一起吧，你俩晚上回酒店住吗，还是你俩另外定一个酒店？”江念郁问。

江百黎歪了下脑袋，另外定一个酒店？

那是干什么。

江百黎便直接说：“回酒店，姐。”

江念郁“嗯”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但过了两分钟，樊也南又收到了来电提醒。

江念郁。

“喂，江姐。”樊也南接通电话。

“你俩另外定酒店？”江念郁又问了同样的问题。

樊也南瞬间便懂了江念郁是什么意思。樊也南扫了眼江百黎，抿了抿唇，说：“…….回原来的酒店吧。”

但是到了晚上，樊也南便后悔了。

这个酒店的隔音格外的差。

樊也南买了一盒套，且在床上，樊也南上了头，便开始缠着江百黎，让江百黎偿还他，说他要咬回来。

江百黎也乖乖顺顺地任由他咬。

不仅如此，樊也南还时刻提醒江百黎——

“江百黎，小点儿声。”

“江百黎，忍着。”

“…………”

“疼吗，江百黎。”

“还得一会儿呢，江百黎。”

樊也南还克制着，两个人都没在彼此身上留下什么明显的痕迹。

可第二天一早。

樊也南先醒的，他便看见江念郁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江念郁：转发微博链接。】

樊也南点进去那条链接。

【oo胖了：啊啊啊啊啊，我好像是碰见江百黎和樊也南了，我能确定以及肯定，到我们店里面吃火锅的那两个人里面，其中一个肯定是樊也南，另一个人我看见了他的脸，然后和网上搜索到的江百黎的照片比对了一下，简直一模一样，你猜他们两个人在包间里面干什么啊！！！！在接吻！！！樊也南还掐着江百黎的下巴啊啊啊啊！！！】

这条微博的转发量过万。

樊也南再看了眼他的微博评论区，大部分也都是和这事相关的，私信里面也爆了。

樊也南先回复的江念郁。

【南方：是真的。】

江念郁那边秒回。

【江念郁：你想怎么整，澄清还是否认？】

【南方：对乐队有什么影响吗，江姐你决定就行。】

【江念郁：我又不是搞什么单身或者纯情小男生人设的乐队，你们做自己就成，你想怎么来，我都行，对乐队没什么影响，这年头谈个恋爱怎么了。】

樊也南看着“谈个恋爱”四个字抿抿唇。

他和江百黎顶多算是………

总之，他们没谈恋爱。

【南方：等江百黎醒了再说吧。】

江百黎醒来已经中午。

樊也南简单把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江百黎当时只说了一句话。

“澄清吧，少骗人，樊也南。”

江百黎打开微博。发现自己最新一条微博的最高赞评论是———

【□□亲亲：所以是gay吗，和樊也南谈恋爱了是吗，所以才会给樊也南画人物像是吗。】

江百黎直接发了条微博。

【江百黎V：没谈恋爱，画画是因为樊也南给了我很多灵感，我觉得他很漂亮，自然也很喜欢他，但是是想要给他画很多画的喜欢。】

樊也南看了这条微博，他盯着那一个的字眼，觉得似乎全部都在意料之中，这些话就是江百黎重复了很多遍的话，他自己都已经烂熟于心了。

稍后，樊也南也发了一条微博。

【樊也南V：没谈，谈了也是我自己的事。】

这事是喻末初最先来吃瓜。

喻末初直接轮番给樊也南和江百黎轰炸微信。

【末初：靠啊，樊也南啊，你这也太不行了吧，都这样了，你那脖子上的吻痕快赶上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大的草莓那么大了，结果你告诉我没谈恋爱，你这是没能得到一个名分啊，还是怎么着？】

【末初：樊也南，要我说啊，你是不是…….有点儿不行啊？你是不是第一次啊，所以没什么技巧啊？要我说，樊也南，实在不行你学习一下呢？】

【末初：真的，这事可是关乎你以后的幸福啊，你要是一举拿下江百黎大画家，你不就成为江姐的弟媳了吗，你这是鲤鱼跃龙门啊！】

【南方：滾。】

樊也南大概是心情不太爽利。

喻末初转战。

【末初：江百黎大画家，你和樊也南真没谈恋爱啊，为什么呢？是樊也南有什么缺陷，或者是哪里没让你满意了吗？你跟我展开说说呗。】

【末初：我记得你当初很喜欢樊也南啊，现在你们已经有了实质性进展了，为什么没确认关系呢？】

【末初：等等，你不会认为你和樊也南还不算熟人吧？你不会被樊也南骗了吧？！】

【dawn：没有。】

靠，这个怎么也这么高冷啊。

喻末初算是两头都没问出来个有用的消息。

得。

想吃瓜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