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战红颜之八面修罗 第95章 谜题

“我……不是跑路，只是想把一些不用的东西拿到朋友家……”王渊对其小元的这个问题有些猝不及防，支支吾吾地解释说。

“大半夜的把东西拿到朋友家啊？”其小元问。

“原本就约好的了，还不是因为DCO的人把我扣住，才耽误了时间……”王渊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开始闪烁，双手又开始抓衣角，与刚才夸夸其谈时已经判若两人。

“哦。那……除了三年前举报用的那些资料之外，你手上还有其他和冷聪‘他们’相关的资料吗？”其小元也不追究，又问。

“我……没有了，当时事情不了了之，我对DCO已经彻底失望了。而且当时打草惊蛇，冷聪也谨慎了很多……”

“既然当时DCO没处理他的案子，怎么会打草惊蛇呢？”

“这……我是猜的。毕竟在那之后连你都离职了……”王渊犹豫着说。

其小元正想再问什么，王渊已经打了一个呵欠，之后说：“我太累了，得回家了。有什么事回头再说吧。”

一见如此，其小元也没坚持，去护士站借了只拐杖交给他，最后说：“我还是那句话，希望你能帮我！只要有足够的证据，我一定重启冷聪的调查，虽然可能晚了些，但我也想对你曾经的勇气有一个交代。”

王渊望着其小元，像是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摆摆手向医院外走去，走了一大段又回过头对其小元喊道：“你好好照顾自己，注意安全！”

当他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周正一从走廊的另一边走了过来。其小元则仍然望着王渊走掉的方向，沉吟着说：“这个人，有点奇怪。”

“你是说他讲的那些天马行空的话吗？”周正一不动声色地说。

“不，总觉得他对我的态度有点奇怪，好像和我很熟似的。就算他对DCO有一些认知，顶多是知道我的名字和样子，又没和我正面打过交道，照道理说不至于有多熟悉才对。”其小元说。

“自来熟难道不是撩妹常用的手段吗？”周正一却说。

其小元用眼色瞥了周正一一眼说：“你忘记刚才林肴说的吗？这个人可不是见了女生就忘记自己是谁的类型。”

“你到底想说啥啊？”周正一对这个话题有些腻味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对了，刚才我们的对话你录音了吧？回头别忘了发我，我要再听一下。”其小元说。

“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走吧。”

“先找个地方去吃点东西吧，我饿了……”其小元却说。

两人吃过饭之后，又带了些早餐去公司拿给郑黎和何其强，在朝阳刺破浓雾，照耀在凉川河面上发出温和柔光的一刻，这个不眠的长夜终于结束了。

DCO夜查十数家子公司的消息不胫而走，还没到第二天上班时间，不仅在天合集团内部传得沸沸扬扬，就连媒体也闻风而动，一大早就有不少人聚集到了天合集团总部，所幸公关部也早就收到了消息，彻底未眠拟定了方案，这才没有让各种揣测性的报道散得到处都是。

对于比较了解DCO背景的内外部人士来说，这次史无前例的大规模审计发生于个信委给予DCO自查期间的最后阶段，自然令人有无限的想象空间。这是不是天合集团履职督察本部、号称具备国内最高调查权限和最先进调查手段的内部督察机构的生存之战终于拉开帷幕了呢？之前一直按兵不动的首席督察官周正一是获得了至胜的法宝，还是不过陷入了最后的垂死挣扎呢？

至少负责这个案件的检察官江毓蝶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眉尖轻蹙，想到上次和周正一见面的时候他讲的那句“怕其小元回来会带来什么变数”的话，她不禁冷笑着自言自语地说：“这个人，果然带来了变数啊！……”

此时她正坐在窗边，清晨的阳光正斜斜地照射进她的办公室，其中一缕光自她修长的脖颈轻轻略过，将她精致的容颜照亮，那温暖感令她愣了愣神，一段记忆忽地就跳入了脑海，挥之不去。

记忆里是站在树林中的方孝栋转身对她说：“谢谢你的好意，但我恐怕没有这个福气接受。”

当时尚年轻气盛的江毓蝶听到了这话心里忽地一沉，但很快便神色如常地笑道：“哦？其实你不用急着回答哦，我可以给你三天考虑一下。想听本姑娘说这句话的人可是车载斗量，你就不打算尊重他们一下？”

方孝栋的表情本来有些严肃，听到她这么说后嘴角上扬，眉眼间又露出平时的那般邻家哥哥的松弛神态，诚心地说道：“小蝶，你是一个特别好的女孩子……”

“哎！别给我发好人牌，我可不稀罕！”江毓蝶却立刻摆手道，“直接说转折的部分吧！”

“我现在暂时不想考虑这件事，毕竟……”

“借口！”江毓蝶却坚决打断了方孝栋的话，这一次她脸上的表情也相当认真，“再给你个机会，重新说，到底为什么拒绝我？说实话！”

“我……”方孝栋低下头，显得有些纠结，但最终还是轻叹道，“我有喜欢的人了。”

“是谁？”

“其小元。”

虽然早有预料，但随着“其小元”三个字从方孝栋的口中讲出来，江毓蝶只觉得如浑身脱力一般瞬间没了心气儿。她沉默了片刻，问道：“我能问句为什么吗？”

这个问题让方孝栋一愣，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那你为什么和她做朋友呢？”

江毓蝶听了这话一愣，随口反问道：“你该不会想说，你喜欢她是因为没有其他人喜欢她吧？”

方孝栋听她这么问也怔住了，但很快叹道：“原来如此。”

江毓蝶这才猛然意识了什么似地，心里顿时乱成了一团！是啊，为什么我要和其小元做朋友呢？她似乎没有特别去想过这个问题。从小到大她都是一个非常受欢迎的人，朋友众多，其小元只是其中一个，算不上最亲密的一个，但应该算是比较特别的一个。特别之处就在于，其小元好像只有她一个朋友，如此而已。是否在自己的内心深处也曾经认为，假如自己不对其小元好，就没有其他人对她好了呢？所以她们二人友谊的基础，其实是同情吗？

就算真的如此，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但偏偏被方孝栋察觉到了她的这个心思，这令她尴尬不已！此时方孝栋的视线对她来说仿佛什么高能射线一般，令她产生了一种强烈的灼痛感，于是她最后说：“既然话说到这个地步，从今天开始我和其小元就是对手。我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的！”说罢就匆匆地逃离了。

虽然放了狠话出去，但事后她也并没有向其小元提起什么，似乎方孝栋也没有提，因为其小元对她的态度一如既往。但是她自己知道，那一天改变了她看其小元的方式，她开始仔细地去观察她琢磨她，想知道到底她的哪方面吸引了像方孝栋这样的男人，但无论怎么观察，都寻不到谜底。

其小元这个人就像狗血青春剧里的女主一样，出身平凡样貌普通，除了读书出色性格倔强之外看不到出彩的地方，区别只在于，这个女主与男人完全无缘。江毓蝶太清楚了，那是因为现实和电视剧完全是两码事！在现实中，零分的风情和一百分的头脑简直就是爱情中最糟糕的死亡组合，这种女孩子恰恰是男人的禁区！难道方孝栋单身多年就是因为眼光独特？

这些猜测折磨得她有些寝食难安。其实她对方孝栋的感觉顶多算是好感，远不到死心踏地的程度，此时更是觉得相比于想得到这个男人，她更想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于是她灵机一动，想出了个法子！

这天她特意回学校见了其小元，一起吃饭的时候还故作神秘地对其小元说：“你听说了吗？方师兄要留校，不和周师兄一起去天合了。”

“嗯，听说了。”其小元平静地说。

“你不觉得奇怪吗？没问问方师兄为什么要这么做？怎么看去天合都是比留校更好的选择吧？”江毓蝶说。

其小元听了一愣，随即说：“没问，老方应该有自己的想法吧？他又不是小孩子了。”

“哎，我可是听说，他留下是为了自己的喜欢的人……”江毓蝶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其小元的表情，发现她眼神闪烁，像是内心有所动摇，于是趁热打铁道：“不管这个人是谁吧，如今影响了方师兄的前程，可是有点造孽呢……”

江毓蝶这么说，目的只为激将，果然接下来其小元有些坐立不安，后来还拿起手机发了消息出去。江毓蝶在一旁看得分明，她果然发给方孝栋，约他见面。

这就是江毓蝶的计划。既然自己找不到答案，何不让其小元自己去找呢？

于是傍晚时分，谎称离校回市里的江毓蝶却留了下来，在其小元和方孝栋相约见面的树林边缘隐蔽了身形，等待着二人的到来。巧合的是，这树林也正是方孝栋拒绝她时所处的地方，不得不说有种命运的味道了！

此时夕阳将落，金黄色的余晖静静覆盖着这里，自枝叶间洒下了足够的光线给江毓蝶去看清其中发生的一切。

时间还没到，方孝栋已经先行到来，他一向比较守时，但其小元也不算晚，很快匆匆赶来。两人对面直直地站着，离了足有五米远，看那情形不像是约会，倒像是约架一般。

接着就听到其小元先开口说：“我是想问问你，为什么没有和老周一起去天合。”

“你觉得呢？”方孝栋的声音里包含着他惯常的那种可恶的温柔和调皮，挑逗得旁听的江毓蝶都觉得心跳快了几拍。

果然其小元也像是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似地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就听到她说：“我觉得大不可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