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战红颜之八面修罗 第61章 线索

工作组约周正一面谈的时间，就在周五的上午九点，地点是在天合大厦的一间会议室。

看到这个时间的时候，周正一的心里一动，顿时想起了和其小元的赌约。她信誓旦旦地说要在七天之内查到他不掌握的线索，截止日恰好就在明天的早上七点。现在还有不到一天的时间，她会带来什么给他呢？他们合作太多年了，对彼此已经不能更了解，这个人说到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想到这里，他心里居然产生了一些悸动，他知道，那是期待。虽然理智上他拒其小元于千里之外，但潜意识里也许仍对她抱有期待，期待她能给这连自己都有些踌躇不决的胶着局面带来一束光！

可是这两天以来，就连林肴也失去了其小元的行踪，她没有去天合大厦上班，也没有回林肴的家，按捺不住的林肴打过她的电话，发现始终是关机的状态。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在做什么，当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次出现。

从前周正一和她一起工作的时候，也发生过类似的情况，往往都是因为其小元发现了特别重要的线索，为了集中精力追查，有时就会失联。作为伙伴，他们当然也是相互信赖的，知道对方这么做肯定有理由，但这一次，周正一却有些心绪不宁，这也是为什么就连杨知敏都感觉到他有些反常。

一直到了周五的一早，眼看墙上挂钟的时针已经向七点整不断靠近，坐在家中客厅中的周正一心里就像有一根线被越拉越紧，紧得呼吸都变得急迫起来，心中的焦灼感也不断上升，像是怀疑那放在桌上的手机铃声出现问题了一样，每隔一会儿就要拿起来确认一下，并且随着七点的临近，他索性将手机紧握在手中，一瞬都瞬不地看着！

终于，眼看七点已至还是音信皆无，周正一终于按捺不住站起身来，抬脚就向大门走去，“哗”地一声拉开门就想冲出去。他也不知道自己出门要去哪，要做什么，只是下意识地觉得如果不做点什么自己就要受不了了！

但就在门开的一刹那，就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正站在门前，一只手还半举在空中，好像是打算去敲门一样，见到周正一冲出来，这人像是吓了一跳，开口问道：“你干嘛去？”语气中带着一种该死的淡定无碍，不是其小元又是谁？

“你……”周正一望着其小元，眉锋紧锁，半张着嘴像是想说些什么，但话头随即一转道，“……进来吧。”

于是两人又返回了周正一家那间宽敞的客厅中，其小元一边把背包取下放在沙发上，一边还说：“我没迟到吧？”

“你带来了什么，说吧，你有半小时的时间。”周正一却不去与他纠缠赌约的事，他更好奇的是其小元失踪了这么多天究竟在搞什么鬼！

“半小时，你要干嘛去？”其小元却问。

“开会。”周正一简短地答道。

“哦，那好。”其小元说着，从包里拿出了数张照片，在茶几上摆成了一排说，“这就是我带来的东西。”

周正一向那些照片看去，发现是一些街景，有店铺、街道，还有车辆，但他当然不认为这些东西会是其小元的主题，再仔细去看时，就看到了一些人的身影，虽然没有占据画面的主要部分，但都拍得十分清晰，看得出来在这些照片中出现过的主要有两个人。

“你拍照的技术还是一如既往的烂。”周正一忍不住吐槽道，“有个东西叫焦距知道吗？”

“焦什么距啊，我用手机拍的哎！”其小元却不以为然。

“……”周正一无语了，真心不想和这种人探讨手机拍照是不是能调焦距的问题，于是直接指着照片上的人问，“这两个人是谁？”

其小元一听到这句话，脸上立刻挂上了有些志得意满的笑容，伸手一根手指在空中虚点着说，“看来我赢了，这个线索是你不掌握的！”

“什么线索？”周正一还是感觉到有些摸不着头脑。

其小元也没有打算卖关子，毕竟还有“半小时”这个词管着，于是立刻将手指顺势落到照片上，在一个铺面的窗子中映出的人影上一点说：“这个人，名叫胡云声，表面上是开电器维修店的，实际上是地下钱庄的牵线人。”

“地下钱庄？”周正一有些诧异。

“地下钱庄就是帮人家……”

“我知道什么是地下钱庄！……可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周正一抹汗。

地下钱庄是一些专门绕开外汇管制的约束，将资金进行跨境转移的机构，其中有一些也会涉及到洗钱，也就是帮助客户将一些不合法的收入通过一系列隐蔽的方式来转化成合法收入。虽然这一类机构向来都是官方的打击重点，但因为需求巨大，利润可观，仍然如春草重生一般屡禁不止。

“你听我说啊！”其小元接着又指着照片里出现的另外一个人说，“这个人叫武杰，表面上是个无业游民，但实际上是……”

“……是斯维特公司的法人代表。”周正一一听到这个名字立刻接口道。

“哦？看来你查过他。”其小元好像也不太意外，接着说，“武杰这个人外号‘小五’，和胡云声的来往十分密切。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斯维特公司一定和他们的洗钱业务有着莫大的关联。”

周正一听其小元这么说，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的确是查过武杰这个人，但斯维特本身就是一间籍籍无名的公司，作为它的法人代表，武杰的信息也非常有限，只能查到一张模糊的证件照而已，并没有更多的发现。没想到其小元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查到他本人的行踪，并且还和地下钱庄联系在了一起！

其小元见周正一沉吟不语，猜想自己说的这些对他有启发，像是受到了鼓舞一般继续说：“过去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斯维特这样的一家公司会出现在冷聪案的举报信里。其他供应商和冷聪之间明明都有线索清晰的利益输送，唯独这一家，只是提了一个名字，没有给出任何其他具体的信息，如果不重要为什么要写？如果重要为什么不给线索？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现在再回头看来，这家公司本身就是一个线索，把我们指向冷聪处理资金的路径！”

“嗯，”周正一思索着说，“虽然冷聪此人在职期间动了不少手脚，但时间并不长，手上积累的资金就已经大到需要动用地下钱庄了吗？”

“这的确是一个疑点，”其小元也点头认可，“我只知道，如果资金真的大到需要运用地下钱庄来处理的话，完全构成一个足以致命的动机！”

她说完这句话，脸色突然变得严肃，周正一与她四目相对时，已然了解其中的因果，两人同时沉默了。

又过了一会儿，周正一突然问：“你在外面晃了这么久，只查到这两个人吗？”

“拜托，你不要把这个说得这么轻描谈写不好不好？能查到这两个人除了技巧之外，真的还要靠运气的，而运气可不会管你什么七日之限！”其小元如是说。

“要是别人的话，我肯定会觉得可以了；但如果是你的话，我认为肯定不止于此。”周正一淡淡地说。

“你这算是夸我吗？”

“要看你是不是真的带回其他的东西了。”

“根据我们的约定，只要我带回你还不掌握的线索，就是我赢了，现在你就说认不认可吧？”其小元却说。

周正一双手交握，歪着头像在思考，又过了一会儿才说：“好吧，算你赢了。”

虽然对“算你赢”之类的说法十分不爽，其小元还是马上回到了正题，一扬下巴说：“那你肯对我坦诚相待了吧？先告诉我，待会儿你要去开什么会？”

这个问题令周正一猝不及防，但他也没有太犹豫，从手机上调出工作组给他的通知，放在茶几上推了过去。

其小元稍微看了一下，顿时明白了，沉吟道：“这摆明了是鸿门宴啊！”

“无所谓。”周正一却说。

“这个工作组的组长，会是谁呢？假如这个局是耿雷攒的，这个组长肯定首先得是官派的人，其次得有合理的身份来介入这件事，并且还有得有点本事，能够确保从你这里占到便宜，目前天合的管理层里有这样的人吗？我怎么一个都想不到。”其小元显得有些疑惑。

“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那你去开会吧，把江毓扬和冷聪案的案卷给我，还有一些细节需要确认一下。”其小元于是说。

“既然答应你了就会给你。但我有个条件。”周正一说。

“既然我赢了，你凭什么加条件？”其小元立刻出言反对，出于直觉她感觉这个“条件”肯定不简单。

“不是给我们的赌约，是给我们今后的合作加条件。”周正一狡辩。

“好你说吧。”其小元也知道再争执下去也没意义，现在资料在周正一手上，她必然落于下风。

“虽然你现在不是DCO的人了，但接下来还是希望你能秉承DCO的精神做事，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要听从指挥，凡事要及时与我商量，不可鲁莽越界行事！”果然，周正一抛出了他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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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