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城今年下雪了,央央却病了。
于是院子里堆了雪她却没能下去看看,孟君言把她抱到窗户边放着,“好好地怎么突然这么大病一场呢?”
病因来的蹊跷,接到消息的时候于巧秀说是已经烧了一星期了。孟君言马不停蹄地往扬州赶。
冒着雪车子都打滑了,孟君言打电话让人来清雪,阵仗大极了。
这一闹无论是哪方都知道了君怡资本的幕后人到了扬州。孟央央忍不住翻白眼,“你说你干嘛好好地开那么快,我又不是快死了。”
“孟央央。”孟君言脸色一黑沉了声。
“晚上就走吧,能么?”孟君言在这几天的热闹比过去的几个月还要热闹,苏静更是愈发难赶。
“最快也得明天早晨。”
孟君言也明白周郢估计是到了,只是晚上风雪大车队不好挪。
“行吧。”孟央央叹了口气。
“你这什么意思?”
明显听出孟央央嘴里嫌弃的意思,孟君言急了,“你惹得祸好吧。”
鼻孔出气:“对,周郢是祸,最好是期货两清的货。你也好不到哪去。”
“孟央央。”孟君言一天破两防。
“怎么?有胆量做还不让说啊?”孟央央一病起来毒舌到什么都敢说。
“你为什么躲在这还闹这么大动静你心里应该很有数,孟君言。”孟央央一针见血的道出孟君言这几天的作为。
孟央央靠在榻上,对面是电脑办公的孟君言。漂亮的脸蛋挂满阴鸷,别人怕他孟央央可不怕,“我就是觉得你情债欠太多了所以你妹妹我才遭报应的。”
窗外的雪一片片落下,孟央央的心硬什么都敢从嘴里蹦出来:“她知道你在我这,为了不让我为难她也不敢来这找你,她偷偷跑京城谈业务专门挑你常去的,这次你惹了她一通又把她扔下真真是够绝情。”
“你再说我就把周郢带这来。”气急败坏的孟君言咬着牙瞪着孟央央。
“你带啊,反正刚好他不就要我。他要是疼起我来比你还过呢,到时候我就让他压着你,看看你还怎么做负心汉。”
孟央央一脸来就来的模样。
守恒制约无论是用在那一块都是管用的。唯独周郢不行,他那人做事太绝情。
夜半三更孟家的别墅就被敲了门,风雪露重,周郢肩上的雪都来不及扫去就被人迎面关上了门。
孟央央吃了药睡得死,孟君言的手机被打到爆。
【不是哥们,现在几点啊。】孟君言没了折,谁家好人这么做事的。
周郢不管不顾执意要进来,孟君言拗不过只得让人开了门。
睡眼惺忪的出电梯就看见周郢自顾自的摘了手套在取火考暖,“你有病啊——”
“听说央央病了。”孟君言还没说完的话就被打断了,周郢暖了几分才回头:“带我去见她。”
外头的风雪大,可也不至于红了眼。孟君言于心不忍,“央央休息了,你也休息吧。”
“孟君言。”
“我就看一眼。”
“求你。”
这几个月以来他几乎搜不到任何关于央央的消息,英区的几房车轮战的纠缠,国内狠辣的对决他几乎抽不出任何的时间静下心来去细想央央的事。
好不容易知道了,却怎么也见不了面。他知道孟君言和林家女儿的事所以这次机会也算孟君言给的,求他,不丢面。
孟君言愣了一把。他是进过周家也听过周家人说周郢的那些事,可如今看到这副模样确实第一次。
“周郢,当初我以为你就是玩玩。”
“孟君言,我不是你。”
孟君言笑了。
确实,他孟君言什么性子如今都报应到妹妹身上了。
也罢,“我们明天飞最早的,你最好别出来。”
一丝光线落下昏暗的地面上,周郢拼命的往里看却怎么也看不到。
门轻合上,周郢再次红了眼眶。
“阿言,你成全我一次。”
孟君言从中有一丝不耐烦,怎么会有男人因为在男女情爱上的事动不动就哭的啊。
他不理解也有点不耐烦,“不行,让你进来就是我最大的成全了。”
“还有,别这么叫我。”
孟君言被恶的不行,“我带你去休息吧,央央真的不能再折腾了,她因为你的事刚搬进来的时候几宿几宿的睡不着,深怕被你带走。”
“后来呢。”周郢跟在身后。
他派来的人都说这里的主人家是一男的。
“后来你也知道啊,何必多问一句。有些事你不做我也就不用瞒,瞒不住最后她还是会知道,闹到最后伤得也还是她自己。”
周郢的心沉了半晌,有些痛,“她放出的风声让人拦了。”
“周郢!”孟君言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来一把抓住周郢的领子,“你最好做干净点。”
“你不知道么?”周郢的眼里看不清心绪,“我还以为你把她保护的很好呢。”
“说!”
“前些年她去象堡的事你知道么?”周郢就是这样的人,什么是都改不了他那副气但闲云不紧不慢的样子,“周家的人不会放过她的。”
“贱货卑鄙无耻的小人。”孟君言恨不得此刻一拳砸在这张可恨的脸上。忍了又忍:“你和周家人无论怎样都好,要是伤害央央一根毫毛那我们就走着瞧。”
“你来来回回就会这几句?”
明明是在他人处,周郢说起挑衅话依旧不留情面。不知道还以为有事求人的是另作他人,孟君言气呼呼的跟在后头。
“我知道央央前些年找过你,你也知道,可你就是不愿意让她找着。”
“诶,如今你也找着了却也见不着。”孟君言也学会这招。
苦瓜结苦果。
这是周郢活该。
感情这事从来不是什么风水能轮流转的事,只是一报还一报
外头的风雪愈发汹涌,雪压得树枝都断了。屋内安排了人随时添火,花光刹现,周郢示意身后的人退下。
于巧秀被吓得一机灵,“周先生先休息吧。”
孟君言前脚安排了房间后脚就带人站到了孟央央的房门口,周郢进不去。
无奈只能在这添点火。
“她,最近好么?”清然的声音飘荡在炉火之间。
“只听孟家少爷提过央央小姐睡不安稳,几个月吩咐的餐食也都是以药膳滋补为准。”于巧秀也压低了声音。
“中医知道什么来头么?”
“这...我不太清楚。少爷亲自带回来的,我们只听吩咐煮药。”
于巧秀说得惶恐,周郢也没什么反应,淡淡的继续问。
“知道要去哪么?”
“不知道不知道,我们来这的时候也不知道要照顾的是这户人家。”这种团队安排大部分都是公司安排,然后她们签约合同,今天晚上真的是给的太多了。于巧秀也是觉得说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
眼下天快亮了,雪也停了。周郢静静的站在窗户前不知道想什么。
孟央央嫌冷不愿意出被窝,电话里喊道:“孟君言!”
孟君言也还没睡醒,迷迷糊糊接起来嗯了一声。
“门口什么情况啊?”好不容易起来走到门口看见五六个大壮站门口,饶是孟央央脸皮在厚也懵了。
听到这孟君言清醒了一点,“昨天晚上我实在感觉有问题所以才安排了人。”
“那你能让人先——”
“不行——”
听到这话孟君言的睡意瞬间就醒了,放周郢进来已经是极大限度了可不能他两人遇到。
“给你半小时折腾,到时候他们直接送你上车。”
“哥,”孟央央的第六感告诉她孟君言很不对劲,“你好像很紧张啊。”
“废话,哥没多少时间跟你闹了。到时候直接下电梯听见没有?”
孟君言顺着孟央央的话直接给人一通安排。孟央央也不好反驳,裹得严严实实的,上了车孟君言还嫌暖气不够,“不是让你提前暖车了吗?”
“抱歉言总。”成一已经提前半小时将暖气开到最大了,也不知道孟君言今天抽什么风,起床气还挺大。
孟央央奇了:“你今天火气很大呀。”
“闭嘴,好好歇着。今天不许着一点风!听着没有。”孟君言扭头虎着一张脸道。
“哦。”孟央央瘪了嘴,很久没有起这么大早了她也困得不行放平了椅子就往下躺。
可车子还没开出几步就一个急刹,孟央央再好的脾气也怒了:“怎么回事啊?今天。”
“哥来哥来!”眼见孟央央要摘眼罩孟君言麻利的给人摁回下去。
“快点啊。”
兄妹俩之所以这么早离开不就是怕给招人来么,从门口的安保到如今的地步,孟央央左右都能猜到了那么一点。
只是她也不愿去面对。
当初周郢怎么做的,她如今也只是怎么还得。
没有什么难处,她给过彼此太多次无数的机会了。
快睡过去的时候车窗还是被轻轻的敲响了。
孟央央扯下眼罩看着眼前的场景,太不像话了。
“孟君言,你先动手啊?”声音是撑出来的洪亮。
孟君言嘴角挂了彩,“这算自我防卫。”
孟央央点了点头,明白后又看回眼前的周郢。
不比孟君言好到哪去,“你说我要是报警把你弄进去,你出来是不是也要好一会?”
孟央央冷冷说道。
以周郢的关系拖个一小时也不是问题,只是说不定孟君言也得搞个口供什么的。
孟央央心里怎么想,周郢自然也明白,“你去哪,我陪你。”
不提因果,不计前路。只求相陪一段山水。
“周郢,你再说什么胡话?生病了么?”
孟央央摆出一副可怜路边小猫小狗的姿态,放轻了声同周郢说着。
现在的她和周郢没有任何需要束缚和边际去说话。
“你在做什么舔狗姿态啊?苦情戏看多了吧你。”
从前顾着些,也细细恨过碾碎了骨头淬着毒去小心翼翼的捧着,可是既然都说开了,她也揭开了,又何必做这些让人下不来台的事呢。
周郢低着头。
孟央央一句一字看的孟君言都于心不忍,“周郢,我们都各退一步,央央现在不能着风。”
京城凉夜周郢也曾说过这话,可他是为了逃避;孟君言说这话确实实打实的疼在心里。
孟央央一寸寸心疼到了掌心里,撑着笑:“周郢,你真的不用这么执着。我们的事过去就过去了,你总会在遇到个....满意的。”
清凤霁月,周郢肯定自己的声音无限清晰。
他说:
“央央,有些话我从前没有说过,现在这话我重新告诉你。”
“我周郢此生到死,只能有你孟央央这个,我眼前的这个人。再也不会有其他人,央央,我只有你,我也只要你——”
车窗上的血顺着无迹的路径直滑滴入地面,相识八年,这是央央第二次看见周郢如此不堪的一面。
也是周郢在愿与不愿之间自己放任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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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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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