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上配 第8章 女子纤腰不盈一握

段纭纭将自己与苏景安在琉璃斋遇见的事儿简短的说了一番。

林素素笑了，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更觉得真是有缘分。

“那苏公子就更应该来观礼了，既然你与纭纭也相识，到时大家都来为我庆贺，想来也是一件美事。”

美事啊，确实是美事，段纭纭一抬眼，竟正好对上苏景安的目光。

她竟一下子心虚的把目光移到了别处，总觉得要上与他对视久了，他就会问自己那画怎么样。

而她这反应倒是让心中别无他想的苏景安一懵。

这种时候，自然还得是杜良文出马。

“段小姐，说起那日之事，景安兄给你作的画你看了吗？你觉得画得如何？可还喜欢？”

段纭纭想，这个杜良文，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怎么就这么多嘴呢。

段纭纭又说不出话了，看看红豆，又看看笑盈盈不知道发生什么的林素素，又悄悄的看了眼苏景安。

她的沉默，倒是让苏景安意识到，杜良文的话似乎并不是没有道理。

他好像确实做了个失礼且让她十分在意的行为，那就是画了她的画像。

索性这围，也应该由他来解。

“段小姐，想来是不太中意那副画，改日我再给你重新画一幅，送到府上，可好？”

他问她，话音一落的同时看向她询问她的意见。

段纭纭一贯是诚实的，虽说画的内容有些难以启齿谈及，但她可没有他画得不好的意思，也似乎不是很想让他这样以为。

于是下意识的就出口否认道：“我并未觉得画得不好…苏公子可别误会。”

“那段小姐就是很满意那画咯？”杜良文适时的补充道。

段纭纭想了想，还是轻点了点头，头上的金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动了动。

苏景安听她又说道：“苏公子不负盛名，那副画，画得极好，我已让府上人去字画行将那画裱起来，定不会可惜了苏公子的大作。”

几人之中，只有林素素不知道那副画的内容，因为方才段纭纭什么都说了，独独略过了画的内容。

只说苏景安画了一幅画给她。

这会儿听段纭纭如此评价，自然是好奇得不行。

“苏公子给你画了什么？他擅长画竹，也擅长画山水风景，藏书阁里放了不少他画的画，我都有幸鉴赏过，纭纭，你不请我过府看一看苏公子给你作的画？”

什么？段纭纭转头看她。

“不必了吧！素素。”她直接就是一个婉拒。

林素素不悦。

“纭纭，我们不是好姐妹了吗？你明知我爱画，怎能不与我分享？看来这幅画定是精妙绝伦，你想自己一个人独占。”

误会更大了，这可怎么办？

段纭纭的大脑开始高速的运转，想着自己要怎么说。

那模样又分明的落在苏景安的眼中，他正要开口说话，就算是直接承认自己的冒犯，在场的都是相识的人，没有外人，倒也没什么？

就听段纭纭说道：“财神爷！画的财神爷！素素你也知道，我最喜欢什么嘛，而且，我们段府做生意，财神爷那多好，苏公子那财神爷画得是惟妙惟肖，我从未见过谁能把财神爷画得那般好，你若是想看，你改日尽管来我府上，行了吧？”

因她这番话，同时愣住的，除了她本人，便是在场的所有人。

杜良文没憋住，拳头堵在嘴边暗自发笑。

苏景安的话被段纭纭这番话堵了回去，再想说出口也没有了任何意义。

“财……财神爷啊。这么想来，倒也是挺想看看苏公子能把财神爷画成什么样，那改日我就去你府上看！”

红豆在段纭纭身上替自己小姐捏了把汗。

小姐啊小姐，你就说苏公子画得是你又能如何？素素小姐又不是外人。

非得说个什么财神爷……

红豆此刻心里已经在想，应该去哪个字画行找人画一幅财神爷画像回来了。

可问题是……谁能有苏景安的画技高超？

在如此了解苏景安画功的，林素素眼中。

必定一眼便看出不是苏景安画的吧。

“既然你们都这么稀罕景安兄的画，揽月阁里不是多的是吗？不但有画，还有字，素素小姐是看得多了，段小姐不是还没去过吗？趁此良机，去观赏一番。”杜良文说道。

他的提议正好转移了话题，段纭纭自然乐意，虽然刚刚才从里面出来，但方才也没呆多长时间，再去一次也无妨。

于是一行人便去了揽月阁，苏景安是被杜良文强行拉过去的。

揽月阁的确放着不少苏景安的画，自然也不止有他的，还有其他人的。

既然是为了专门来看苏景安的大作，杜良文自然是肩负起引路的职责。

但林素素对揽月阁也已经是很熟悉了，心念一动，杜良文扯了扯苏景安的衣袖。

扬声道：“景安兄，你带着段小姐多看看，我跟素素小姐也到处看看。”

“那……也行，纭纭，你跟着苏公子到处看一看，他对这揽月阁是再熟知不过了。”

林素素倒真是没想那么多，她没意识到杜良文是想让苏景安和段纭纭单独相处。

于是当她意识到一起走进揽月阁的一群人突然就少了两人时，苏景安与段纭纭已经不知走到何处去了。

段纭纭只知道环视四周，都是字画，再凑近了一看，每一副字画上，都盖着同样的印章，落款也都是同一人的名字。

自然是苏景安。

如杜良文和林素素所说，这里确实放了很多苏景安的大作。

她看过他的画了，却还没欣赏过他的字，站在一副字前，段纭纭仔细的看。

字如其人，苏景安的字如同他的人一样，透着一种清雅秀逸之感，但他毕竟是男子，自然也融合了雄浑刚健之气，还能感受到落笔之人的沉着与专注。

他的书法风格，想来是自成一派，是他自己特有的风格。

段纭纭突然就想问，他给自己画的那幅画，为何没有落款。

“这幅字，是我刚入书院时，写的，后来被收到揽月阁中，段小姐有何见解？”

苏景安的声音在身旁响起，段纭纭头转向他看时，神思也被拉了回来，两人都盯着那幅字。

“见解…只知写得好，却不知其中门道，我不如素素和杜公子，对这方面确实不懂。若你要问我城中哪家商行卖的东西最好，我还能给你说道一二。”

苏景安笑了笑，因她说的话。

“那手串…苏公子妹妹可喜欢？”段纭纭又问他，算是没话找话。

“喜欢，她年纪尚小，好看的小玩意儿都没有不喜欢的。”

段纭纭点点头：“那便好。”

随后便又是静默，两人统共也就见了两次，实在不能算得上是相熟，即使现在有了林素素这层关系在，段纭纭也不知跟他这样的人能说什么。

而苏景安，亦是同样的想法。

只是慢悠悠的走着，墙上挂着的字画，一副一副的看过去，段纭纭发现，他的每一幅字，看起来都不太一样。

且画的确大多都是山水美景，还有林素素口中他很擅长的竹子。

段纭纭在心中再次感叹的他的画艺精绝，那画中的山水草木，远山流水，十足的逼真生动。

且那些画并不给人以冷清孤寂之感，反而是草木间有日光，远山间也隐约可见夕阳的残红，溪水间有灵动的小鱼。

他作画时，想来心境定是悠然轻快，沉浸其中，才能画出这样让人看了便觉心情愉快的景色。

段纭纭突然都想着，好久没去有好山好水的地方游览一番了，这会儿竟被勾动了这样的心念。

苏景安抬眼看她时，便见段纭纭盯着一幅画仿佛入定了一般，脸上还带着些许笑容。

“喜欢这幅画？”

“啊？也……也没有”段纭纭不好意思的抿嘴一笑。

“我也不懂看画，只感觉你这景色画得令人心生向往，不过，若是我喜欢，苏公子可赠予我？”

她眼神里透露一丝狡黠，明明是在逗他，苏景安却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当真了。

“此画，已经不能算作我个人所有，放在揽月阁里，便是书院的。若你喜欢，我可再画一幅一样的给你。”

他的语气十足认真，倒不像是在开玩笑。

开玩笑的段纭纭愣住了。

“这…我只是说说而已，再说了我已有苏公子的墨宝，就不好…再麻烦了。”

苏景安听她又提起那幅画，才想到杜良文的话。

他似乎是需要对她解释一番的。

“那画…不作数，良文提醒了我，或许那画有些冒犯苏小姐，但你不要误会，我画那幅画时的想法，与我画这些山水图时的想法并无不同，因此…”

“我懂，我懂的苏公子！无需多言。”段纭纭很快的将话接了过去。

随后往下楼的地方走了过去，其他人就在更下面一层。

“苏公子，我们往下走，去找素素他们吧，这边也看完了。”

苏景安应了一声，跟在她身后走，两人隔着不算远，却又是刚好合适的距离。

段纭纭今日穿的衫裙，裙摆有些长，苏景安低头看着那裙摆在地上滑过，生怕自己不小心会踩到那裙摆。

而苏景安专心的盯着那裙摆，丝毫没有察觉她突然转过身的动作。

而段纭纭也只是因为突然想到，她不是还需要画一幅财神爷吗，既然苏景安愿意给自己画，那岂不是正好，她本就打算拜托他这件事。

她没没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台阶边缘，突然转身之际，自然是一时无法站稳就要往后倒去，而这动静让苏景安抬起头来。

手自然是快过脑子里的想法，他即刻伸出手，大掌从段纭纭腰间穿过，将人牢牢的拉了回来。

那一刻，苏景安心想，女子纤腰，不盈一握，书中写的果真不是骗人的。

他又失礼了，这想法只在脑中停留了一瞬，在段纭纭站稳的那一刻，他便马上放开了手。

宽厚温热的力量瞬间袭来又撤开了来，段纭纭理了理衣衫和头发，后知后觉的一丝面热。

“多…多谢…这儿打扫得真干净…有些滑。”

苏景安左手成拳，轻握了握：“是…每日都有人打扫。你方才，有话要说？”

“我是想问苏公子…那财神爷，你能帮我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