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涯没有食言,他没有把黎疏当成omega对待,但除此之外,他的每一处都得为他年轻霸道的新alpha服务。
成年后第一次易感期来势汹汹,光靠厮杀压制的**在暗恋多年的人身上加倍爆发,折磨得黎疏几乎没有一寸是完好的。
贪婪和渴望彻底吞噬那抹清冷傲慢的银白色,波光粼粼地流淌进楚子涯身体深处,就好像他真的拥有了这片月亮。
黎疏醒过来已经是几天之后,人倒是被伺候得清清爽爽,楚子涯不知道去了哪儿。他黑着脸坐在床上,抓过那个奶牛纹枕头揉搓泄愤。
发了好一通脾气才发现,楚子涯刚洗了个澡,穿着睡袍靠在浴室门上盯着他。
“看个屁看!”黎疏直接就把枕头摔了过去,怒气冲冲,“我饿了。”
楚子涯走过来把枕头放回原位,胳膊撑在床上俯身亲他,薄荷味的气息在他口腔里湿润交缠。
“……干嘛啊?”黎疏忍了三秒,三秒后膝盖在被子里踢他,“我说我饿了。”
楚子涯黑得纯粹的眼眸定定望着他,湿漉漉的眉眼间尽是曾经从未展现的侵略性。片刻后,他起身去给他拿吃的。
黎疏盯着他肩宽腰窄的背影,唇瓣抿了抿,身体向后再次倒进沾满薄荷信息素的软枕里,嗓音低哑:
“小狼崽子。”
饭也是不能好好吃的,楚子涯团着被子把黎疏一起抱到腿上,给他喂饭。
黎疏被伺候惯了,没什么异议,就靠在他身上一口一口吃。吃到好吃的会让他也尝尝,不好吃的更是直接咬一半就嫌弃地塞他嘴里。
他知道楚子涯在观察他。
在等他问话,问亲卫军的事,问抢婚的事,问他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对看着他长大的年长者做那些大逆不道的行为。
但黎疏什么都没有说。
伺候完他,楚子涯是要去军部的,外面还有一堆麻烦要处理。
黎疏光脚从床上下来,身体不适不小心还踉跄了一下。他忍着没发火,走到楚子涯身前,低头帮他扣好皮带。就像他十五岁第一天去军校那样。
楚子涯一动不动,视线若有千钧地落在他银白色发顶。
细长白皙的手指顺着他的穗子滑到衣角,黎疏整理好alpha的军装,颇为满意地在他宽阔的肩上拍了拍。
然后抬头想亲吻他。
楚子涯仍旧没动。
于是黎疏踩着他的军靴,抓着他的腰带,踮脚,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臭小子,长这么高干什么。”
十五岁那会儿亲他脑瓜哪用得着这么费力。
楚子涯呼吸停滞了,钢铁般的双臂不自觉抱住他的腰,抱得很紧很紧,让他的双脚几乎离地:
“保护您。”
他嘴唇动了动,嗓音干涩。
屁。
黎疏心中暗骂。
你分明是为了往死里折腾老子。
……
活人是永远赢不了死人的。
楚子涯摩挲着喉结上那个新鲜的牙印,无数次地提醒自己。
黎疏在那种时候甚至称得上乖顺,没什么平日里的恶劣脾气。要亲就给亲,要摸就给摸,红着眼尾不反抗也不骂人,最大的动静也就是在他喉结上啃出一个印子,还要用湿软的嘴唇安抚磨蹭。
他们好似一对相恋已久的甜蜜爱人。
但楚子涯知道不是。他永远无法得知他和自己哥哥在一起时的模样。
他熟练的配合,躲进他怀里温存的习惯,向他索吻时的隐隐湿润的灰色眼眸,是不是都来自一个和男人的激情。
就像心口上最深的伤痕里开出的玫瑰,越美丽,扎得他越深也越痛。
.
黎疏被意外绑架了。
被那个胆大包天的星盗。
他蒙着脸,开了直播,说要全星网直播搞黎疏这个biao子再杀了他。
楚子涯赶到的时候,黎疏正从那个装满摄像头的屋子里出来,银白色长发披散,脚步虚浮。
他双眸瞬间充血,单手紧紧抱起黎疏,另一只手端着枪将那扇门打得粉碎,子弹毫不犹豫向里面的人倾泻。
黎疏用胳膊撞歪了他的手,他换了枪还要再射,他就用自己去抵住枪口。
“算了。”他吻着楚子涯的喉结,安抚他,“我没事,再放过他一次吧。”
楚子涯红了眼。
黎疏被他粗鲁地扛回家里,做了个昏天黑地。
“你特么……你是想要我死吗?”黎疏这次实在招架不住了,在楚子涯第N次扑上来的时候拧上了对方的脸。
“不许死。”楚子涯的眼神黑得可怕,明显失去了理智,“你着急死,是为了去地下和他见面对吗?你休想。”
“你记好了,你死我也追着你去,就算在地狱,我也要把你从他身边抢过来,我要他当面看着你被我搞,你死也只能是我的。”
黎疏沉默了很久,一巴掌啪到了他脑门上:“臭小子你在放什么狗屁?!”
发疯的恶狼只会成百上千倍地还回去。
黎疏终究没扛住,尊严尽失之后昏睡了三天三夜,睡梦里都还在骂骂咧咧。
楚子涯理智回笼,抱起那人换了张干净舒适的床,换上睡衣出去吩咐女仆给他做点吃的。
视线一转——
郑克荆坐在沙发上,叉着女仆准备好的果切吃得起劲,一脸戏谑地上下打量他。
谁给这个家伙随意出入他家的权力的?
楚子涯阴沉着脸,走过去就要提着他的衣领把人扔出去。
“够狠啊楚少将,那星盗其实是你的人吧?说杀就杀毫不留情啊。”郑克荆懒洋洋地靠在沙发背上,说。
楚子涯动作一顿。
“哎,哎,你这什么眼神?你杀我没用啊,该知道的上将早知道了啊!轮不着我告密!”郑克荆被他的信息素一虐,吓得哇哇大叫。
“……你说什么?”
郑克荆仔细观察着楚子涯的神色,渐渐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你还不知道呢?我靠。星网都爆了啊。”
楚子涯:忙着做恨哪有空刷光脑。
他不再理会郑克荆,飞快打开光脑浏览了一番。
黎疏毫不费力暴打星盗一伙人的视频过了三天仍旧挂在榜首。
强壮的alpha狼狈地跪倒在黎疏脚边,身体痛苦扭曲着,明显是被信息素等级压制的反应。
楚子涯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隐约记起当日在一片混乱之中,他的确嗅到了久违的,冷冽玫瑰花气味。
脑袋嗡就炸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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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疏醒过来的时候,自己从后被人抱在怀里,年轻的alpha嘴唇贴着他的后颈,小狗一样在找寻什么。
他有点起床气,之前还憋了一肚子火,反手使劲推他脑袋。
楚子涯纹丝不动,埋在他颈间闷闷地:“哥的信息素为什么不给我闻?”
黎疏的手松了开来,挑眉:“你不是觉得很恶心吗?以前你一闻到就想吐。”
楚子涯:……那是因为他以前身上总有楚之煜的桂花味。不吐才怪。
“没有。我喜欢。”他亲了亲黎疏的脖子,“哥给我闻闻。”
黎疏于是释放了一点信息素,两个顶级alpha本该相互排斥,楚子涯却好似上了瘾,埋在黎疏的颈间一动不动,深深嗅闻。
“哥,他不是我的人。他只是看在……楚之煜的份上,帮过我。”
黎疏淡淡嗯了一声:“我知道。”
“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楚子涯问,“他都那样对你了。”
“因为他帮过你啊。”黎疏说得理所当然。
楚子涯愣住了,抬头盯着他。
“而且他说的那些不是假话,我为了这个杀了他,不磊落。”黎疏转过身,望着他的眼眸缓缓道。
自私毒辣,还在忠心的部将死后没多久就觊觎人家亲弟弟。都是实话。
alpha愣怔的样子很有趣,黎疏伸出一根手指描摹他英挺的轮廓,指节轻蹭鼻梁:“你哥为了我而死,他恨我也是应该的。”
“但你不许恨我。”他收回手,靠过去微微抬起下巴,和他交换一吻:“我已经把能补偿给你的都给了,你必须要爱我。”
浓长的睫毛轻轻扇在男生脸上,黎疏清楚地感受到一股湿润的热意从他的眼眶涌出,沾湿二人的脸颊。
楚子涯嗓音嘶哑,唇瓣不住地发抖:“那你……是愧疚,所以才……”
“不是。”黎疏捧住了他的脸,擦掉眼泪。
灰色的眼眸微微弯起,倒映着年轻alpha的脸,汇聚成了最温柔的一抹月光。
“不是。”
……
楚子涯是一个会发疯的小狼崽子。黎疏很早之前就知道。
刚进军校不到一年,就把大名鼎鼎的高年级首席,元帅的独生子按在地上狂揍,浑身骨折了好几处。
元帅震怒。但为了给黎疏的部将留点面子,没直接处罚,先把楚之煜叫来了军校。
黎疏刚从战场下来,兴致勃勃地跟着来了,背着个手视察一番邱羡和的伤情:“这不是没打死嘛,治疗舱一躺屁事没有。”
“小家伙下手很有分寸。”
元帅脸色铁青,楚之煜在旁边疯狂抹汗。
“所以是为什么动手啊?”黎疏问,“学业测试?那小家伙没错啊,学校鼓励的嘛。”
“动了点口角?那小家伙肯定更没错,他想欺负人直接动手就行了,怎么可能废心思吵架?”
总之说来说去楚子涯就是没错。那几年黎疏风头正劲,邱阀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尤其在弄清楚真相,是邱羡和对黎上将发表了“不敬”的言论之后。
黎疏乐不可支,拍了拍楚之煜的肩膀:“这小子以后肯定比你有出息。”
起初只是觉得好玩,alpha太年轻,黎疏能轻易看穿他的所有想法。他被太多的人爱过了,楚子涯那点小心思根本不足为奇。
渐渐的,目光就移不开了。
不愧是他黎疏看好的小狼崽子,就是TMD争气。
楚子涯战斗力很强,适合带兵打仗。脑子好使,适合争权夺势。长得还帅,适合……
适合和他亲嘴。
黎疏发现了,楚之煜死后楚子涯就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沉寂之中,他看自己的眼神愈发热烈,却也愈发痛苦。
为什么呢?
最开始,黎疏也以为他是恨自己。但他一向自私又傲慢,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
他喜欢楚子涯,就算楚子涯和他有仇,他也要楚子涯抛弃这些来爱他。
没过多久,黎疏觉得不太对劲。
小狼崽子每次抱他的时候嘴角都忍不住上翘,墨石般的眼睛亮亮的,还以为自己装得很规矩。一看到他身边出现别人疯劲儿就要发作了,那股能摧毁一切的势头可没有任何心理障碍。
于是黎疏就尝试着,把那些暗地里搞小动作的门阀继承人请来家里喝茶,果不其然,小狼崽子第二天就能带兵抄了人家老窝。
把郑克荆放在身边是知道他对军队也有所图谋,郑克荆跟着他征战多年,黎疏无法用残酷的手段对付他,就只能看管得严格一些。
当然了,也是在保护他。否则楚子涯不知道哪天就拆了郑克荆的骨头。
“楚上将现在在联邦根本无人能挡,比您当年还威风。”郑克荆叉着水果看他在花园里胡乱浇水:
“您真的不需要我替您拉点兵马备着?万一哪天他变心了,我起码能护送您去附近的行星安家。”
黎疏抬手一转方向,喷壶浇到了郑克荆的脑袋上。
郑克荆:“……”果切!他的果切!
“最后一句话别给他听到。否则老子救不了你。”
黎疏冷酷警告。
他回头瞧了瞧回廊,掐准时间把脚上的拖鞋往花丛里一踢,人倒在了旁边的躺椅上。
紧跟着,高大英俊军装笔挺的alpha从走廊另一头出现,大步走向了这一边。
楚子涯先是瞥了一眼“水灵灵”的郑克荆,第无数次忍耐住了捏碎他的冲动——随后便弯腰,带着枪茧的手握住了黎疏赤luo的双足。
“怎么又不穿拖鞋?不冷么。”
“等你来抱我呗。”黎疏仰头亲了一口他的下巴,眉梢微扬,灰色的眼眸弯成了狡黠的弧线。
楚子涯呼吸一滞,臂膀用力,轻轻松松把他抱了起来。
耳根子可疑地红了。
郑克荆:算他多嘴。
这都多久了还害羞。害羞个屁。
恋爱脑这辈子都没救了。
至于黎疏……
呵。
这妖精有的是蛊人的手段,却只舍得对那一个人用。能吃亏就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