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落到舒絮怀里的月琴上,抬脚走向她。
舒絮抱着怀里的龙头月琴,缓了片刻道:“少爷,龙头月琴。”
“还没有制作完成,你再给我半个月的时间,我定能把月琴制作好。”她怀里的龙头月琴还是半成品,但是她敢抱着月琴拦住方非鹤,是有十足的把握把琴制好。
方非鹤走到舒絮面前停下,拿过舒絮怀里的月琴一番打量。做工精细,确实是图纸上的月琴。
刘老板上前接过方非鹤手里的月琴,认真打量后欣喜出声,“少爷,这就是那位顾客要的龙头月琴,你不用跑去另请师傅了。”
方非鹤轻声嗯了声,转头询问舒絮,“这是你制作的?”
舒絮:“这是我和卜师傅两人一起做的。”如实相告。见方非鹤和刘老板都满意自己做的琴,舒絮也面露微笑。
方非鹤:“行,这把龙头月琴就交给你制作了。”
转头对刘老板说:“舒絮在制琴坊的身份可以换一换了。”
他也没想过会歪打正着,舒絮会在制琴着一方面有天赋。
卜师傅是他两年前在安州带回来的,制琴手艺高超,是整个制琴坊目前手艺最好的师傅。
“舒姑娘,你以后就跟着卜师傅干活吧。”说完,方非鹤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卜师傅。
卜师傅也没有想到方非鹤会什么都不问,就直接让舒絮跟着自己干活。
“是,我一定好好教舒姑娘制琴的手艺。”向方非鹤行礼。
方非鹤轻点头说:“一个月后我要看到一把制作完好的龙头月琴。”看向重新拿回月琴的舒絮。
舒絮作揖做出保证:“一个月内我一定制作好月琴,少爷放心。”
方非鹤还有别的事忙,见舒絮做出保证,带着小园离开了。
方非鹤离开,刘老板立马高兴的哈哈大笑,抱了一下舒絮道,“小舒,看不出来你还有制琴上的天赋,以后就不用再干杂活了。”
“跟着卜师傅好好学制琴的手艺,让我们制琴坊以后的声音越来越好。”拍了拍舒絮的肩膀。
舒絮点头:“老板,我会好好学的。”
卜师傅也很高兴,他早就发现舒絮在制琴上的天赋。现在舒絮嫩个跟着他学制琴,他这一身的手艺也算是有人继承了。
卜师傅上前对舒絮道:“小舒以后跟着我好好干,我将我必身所学皆传授给你。”
舒絮:“是。”
马车上,小园给方非鹤沏了杯新茶说,“到是没看出,舒姑娘还有这天赋。”
方非鹤端起茶杯喝了口,“她有这手艺也好,日后有一技之长傍身,也能好生活。”
小园:“也是,女子还是有门技艺傍身得好。”
小园:“对了,大少爷今日回府。老爷设了家宴,叫少爷你去。”
小园说的同时也留意着方非鹤的神情。
方非鹤面色看不出什么变化,这是两指转动手里的茶杯,沉默不言。
马车在街道上行驶,雪花飘落。
手里的茶渐渐冷却,方非鹤才道:“嗯,既然邀请我了。我不去,他们岂不是会很失望。”
小园感觉方非鹤语气变冷了。
周遭的气质也冷了。
小纭抱住舒絮手舞足蹈说:“太好啦,小絮你以后会成为像卜师傅那样厉害的制琴师傅的。”
舒絮:“卜师傅很厉害,我要练很多年才能到他的水平。”
小纭:“你制琴天赋很好,要不了几年的。”
担忧:“不过制琴过程繁琐,又累又脏,小絮你真得能坚持下去吗?”
微笑:“无事,我能坚持。要是这点苦都忍不住,我也不会允下。”
小纭也相信舒絮能坚持下去。
次日,舒絮正式开始跟着卜师傅学习制琴的手艺。
***
方非鹤去了港口,今日药店一批珍稀药材正好到了,他不放心,亲自来看看。
吴老板看见方非鹤的马车立马恭维上前,“五少爷,你今日怎么有空亲自来港口。”
小园把马鞍放好,方非鹤掀开帘子走下马车,对吴老板道,“药店今日有一批药材到了,我来看看。”
吴老板:“是,你来正巧。”伸手给方非鹤引路,“你那批药材正好在下货,你这边走。”
方非鹤点头跟着吴老板身后。
很快来到一艘货船旁,工人正在卸货。正好是方非鹤药店的那批药材。
方非鹤看向大园,大园立马上前拦住一位工人让他把货放下,打开后那出一包药材。
双手递给方非鹤:“少爷。”
方非鹤接过大园手里的药包,拆开检查药材。药包里面的当归色泽良好,香气浓郁,是上等品。
确认药材无误,方非鹤把药包放回大园的手里。
转头对吴老板笑道:“辛苦吴老板帮方某亲自盯着这批药材。”
小园从衣袖里拿出一袋银两交到吴老板手里。
吴老板接过钱袋露出讨好的笑容,“五少爷你放心,你这批药材我一定亲自盯着卸货,绝对不会出半点纰漏。”
“那就劳烦吴老板了。”行礼感谢。
吴老板也朝方非鹤回礼。
确认药材后,方非鹤带着大园,小园回了府。
回到府上,方非鹤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忙了一天,他这准备憩息。晚宴还要看到讨厌的人,他想小憩片刻,再去应付他们。
龙头月琴制作到了重要的部分,上弦。
龙头月琴有四弦,每两弦为一组,是尼龙弦制作。
弦线决定一把琴的发音,上弦线时不能要小心,不能把弦的位置放错。
舒絮按照图纸和卜师傅的指导紧绷着身子,给月琴按上弦线。
上完弦线,转动音轴。舒絮试了下月琴的发音,确定完好后。
舒絮开始准备给琴上色。
月琴的色彩丰富,图案复杂,不能上错色。上色是一项需要很长时间的工序。
卜师傅见舒絮在认真上色,也没出声打扰她。
自己坐在一旁制作别的客人制作的琴。
舒絮成为卜师傅的学徒,制琴坊的其他师傅多少有点不服气。他们认为制琴自古就没有女弟子,觉得舒絮就是一个绣花枕头。
鲁师傅:“真是不知道五少爷是怎么想的,让一位女子来学制琴。”
鲁师傅:“我们制琴坊这么多制琴师傅,那需要她一位女子来干活。我们制琴坊又不缺师傅。”
罗师傅上前说:“老鲁,你这话是在是在质疑五少的决定吗?”
鲁师傅气呼呼道:“我就是认为女子不应该进入我们制琴坊,拉低我们制琴坊的门槛。”
鲁师傅:“一位女子如何能制好琴。”
舒絮心无旁骛的给月琴上色,没有在意各位师傅对自己的非议。
各位师傅也没有偷着议论,卜师傅放下手里的工具,对鲁师傅说,“小舒是我的学徒,我是见她有天赋,才决定收得她。”
“再说,谁说女子就不能学好制琴这门手艺,鲁师傅你不要有偏见。”直接反驳鲁师傅的话。
鲁师傅被卜师傅反驳,气得面红耳赤。
卜师傅继续道:“前不久张公子定制的古筝,是小舒和我一起给他制作的。”
几日前张公子对古筝赞不绝口,他想用事实告诉制琴坊的各位师傅们,舒絮在制琴上的天赋,告诉他们制琴这门手艺无论男子还是女子都能学好。
他想各位师傅以后不要再说舒絮制作不好琴。
鲁师傅自然也是知道前几日张公子的事,对这件事他没法反驳。
被卜师傅教训的无话可说,转身去干自己的活。
卜师傅说完,继续做下忙自己的活。余光看向专心上色的舒絮,对她的冷静不由称赞。
下人:“五少爷,老爷让你去前厅参加晚宴。”
下人来通报,让方非鹤去前厅。
方非鹤让小园给自己换了身衣裳,跟随着下人来到前厅。
人已经到齐,方非鹤是最后到的。
方言文见方非鹤迟迟才到,开口就说:“这么晚才来,五弟你的面子可真大,让大家一直等你。”
方非鹤微笑道:“二哥这话严重了,我那院子离得远,这才迟到片刻。”
方严文低声说了声:“强词夺理。”
方卓渊坐在主位上不怒自威:“行了,难得一家人团聚。”
方严文闭上了嘴。
坐在主位旁的方严寒这时也开口说道:“今日是爹给我准备的接风洗尘宴,我们一家人难得团聚,老二不要和老五怄气。”
坐在座位上的方非鹤听到方严寒的话挑了下眉,这话说的,是他的错了。
方严文立马得意了起来。
大夫人也开口说教:“老五,平日里教你的礼数呢?”
方非鹤看向大夫人薛雪说:“儿子知错。”
薛雪:“下次不要再犯。”
方非鹤:“是。”
说教完,严卓渊拿起面前的酒杯:“今天一家人团聚,不必拘束,用餐吧。”
一场晚宴其乐融融,方非鹤坐在座位上显得格格不入。
薛雪一直在方严寒夹菜,不停的念叨:“多吃点,这次离家这么久,都瘦了。”
方严寒:“娘,你也多吃点。几个月不见,你身子越发不好了。”
薛雪:“娘日夜担忧你,愿你早日平安归来。”
方言情:“大哥你不知道,娘每日都到寺庙给你上香祈福。”
方严寒给方言情夹菜放入她的碗里:“四妹,你也多吃点。”
薛雪:“如今你平安归来,娘也没什么担忧的。”
二夫人也给方严文夹菜,让他平日不要忙着生意,不好好照顾身子。
四夫人关心着方言晗。
一场家宴,就方非鹤一个外人。
他母亲是一位没有名分的青楼女子,方卓渊直到她去世也没有给她一个名分。
方非鹤从小被送到大夫人薛雪的院子里养着。
无人关心他,在这个家人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晚宴后,方非鹤回到自己的院子。
回去的路上,方严寒拦住他的去路,“五弟,稍等片刻和大哥聊聊?”
方非鹤无法拒绝,点头“嗯”了声。
方严寒开门见山:“听说,你不愿意把制琴坊交还给二弟。”
方非鹤抬眼看向方严寒。
可喜可贺,终于码完了一章[熊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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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学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