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
朱权有见余淮水不理自己,狗皮膏药一样地贴上去,追着余淮水走到了书肆门口。
“别跟着我!”余淮水不厌其烦,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人缠着个“姑娘”,肯定没揣什么好心思。
“姑娘可能告诉姓名啊?”
朱权有最喜欢性子烈的姑娘,见余淮水脸上露出恼怒的神色,他反倒更加兴奋,伸手去挡书肆的大门。
“...... ”
余淮水上下扫了朱权有一眼,瞧着底子虚透也不健壮,这臂膀也不见得多么有力,只是身高要较自己高出半个脑袋,动起手来也不是不能逃脱。
只是他衣着不俗,应当不是一个人来的。
余淮水看向书肆外停着的马车,坐在上头的马夫五大三粗,正目露凶光地盯着这个方向。
“姑娘?”
朱权有还当余淮水是怕了,竟然伸手一把攥住了余淮水的手腕,低头凑近想去瞧瞧他脸上表情。
这就有些太放肆了,余淮水一个男人都觉得冒犯,更何况在朱权有眼中他是个女人。
朱权有和余淮水对了个眼,还没琢磨出他这白净小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便听脚下叮当一声响,朱权有低头看去,是几枚铜板在地上骨碌乱转。
朱权有下意识撤步去捡,余淮水猛地发力,狠狠一脚正中朱权有胯|下!
“啊!!”朱权有根本来不及反应,发出一声极为痛苦的喊叫,余淮水已经拔腿飞奔了出去。
“奶奶的!你这小娘们!”
那粗壮的马夫吓了一跳,大骂一声便要来追,可他再回头看看痛的趴到在地哀嚎不停的朱权有,衡量再三,还是回身去扶这个要命的主子。
“妈的,妈的! ”
朱权有疼的满头冷汗,狠狠地攥着马夫的手臂,嘴里还持续地骂着:“去把他给我... 抓回来!你他妈扶我干什么!”
马夫想去追,可来往的人群里已经不见那个灵活的身影,他心里觉得麻烦,索性低头对朱权有道:“二爷,咱们先回去,多领几个弟兄回来找一找,他肯定跑不了。”
朱权有咬牙切齿,后牙都磨得咯吱响:“别让我逮到了... 操|不死他... ”
马夫早知道他这好色的德性,瞥了一眼朱权有的胯|下,这一脚真是不轻,长衫上留下好大一个黑脚印,一看就是用了狠力了。
“二爷,咱要不去医馆瞧瞧吧。”为朱权有好,马夫诚恳地提议。
朱权有狠狠瞪了他一眼,硬是咬着牙撑着马夫的手站直了身子,周边有不少人正偷眼看热闹,他丢不起这个人。
朱权有不甘心地在人堆里搜寻一番,的确没再瞧见那个身影,这才恨恨道:“回山!”
远远的人群里,余淮水摸着扑通乱蹦的胸口,只感觉自己心脏都快要停跳了,此时他正蹲在几个婶子的身后,那群婶子人好,都挤在前头护着他。
“丫头。”婶子瞧了半天,确定朱权有一行人全都离开,这才小声喊余淮水起来:“他们走了,你也快回家去。”
“谢谢婶婶。”余淮水有些脚软,被几个婶子拉起身来,又是拍灰又是整理衣裳,催着他快走。
“那都是些土匪,丫头你最近小心点儿,可千万别出门了。”
说话的婶子脸上藏不住的担忧,旁边的婶子更急:“丫头啊,我瞧你岁数不小了,你能往外嫁人就赶紧嫁,越远越好啊。”
她们拉拽着余淮水,你一言我一语的,都是让余淮水赶紧离开。
“婶婶,那人是土匪吗?”余淮水终于找到空隙插嘴问道。
“可不是!”那婶子急得直跺脚,声音里都有了哭腔:“我们隔壁家里的二闺女就给他们抢走了!哎哟哎哟!真造孽啊... ”
“他们这伙子人还时常出来卖个好,不少人都叫他们骗了。”
余淮水在寨子里也住了一段时间了,人都认了个脸熟,他肯定朱有权的那张脸,他绝对没有见过。
“会不会是两伙土匪?”余淮水猜想着,总觉得臧六江那伙人都和善的很,不会做这些勾当。
“不会吧。”几个婶子面面相觑:“那县衙都贴了告示,说土匪占了东西两个山头,让我们小心些哩。”
“那县老爷别的方面混账,可剿匪是真出力气,时不时就能押几个回去。”
余淮水蹙眉听着,只觉得这事情蹊跷的厉害。
按这些婶子所说,县衙每月都能押一批山匪回去,庄子里作恶的事却依旧频发,没有丝毫被威慑的迹象。
可剿匪也是实打实见了成效的,百姓只得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对土匪的怨气每日倍增。
“淮水!”刘翠翠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见余淮水的身前围了一圈人,连忙插身挡在他跟前:“这是怎么了?”
婶子见来的又个姑娘更加心急,也顾不上再解释什么,推着两人催他们赶紧离开。
余淮水不能不顾及翠翠,拉着她便往反方向跑去。
“淮水,咱们跑什么啊?”翠翠边跑,边一头雾水地追问。她才折回来,并不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
“咱们先走,我一会儿再跟你说。”
余淮水拉着她跑出好远,确定不会再碰到那伙人这才停下脚步,他喘的不行,再回头一瞧刘翠翠,人家脸不红心不跳,没事人一般。
余淮水在心里狠狠地唾弃了一番自己身体的孱弱。
“先不说那个。”刘翠翠一挽袖子,脸上是藏不住的兴奋:“我们找着大黑了。”
两人拐过几个街口,走到三层高的茶楼前,茶楼门口熙熙攘攘,有小二正搭着毛巾站在外头揽客,见余淮水两人过来,连忙热络地上前招呼。
“哎哟贵客,逛的累了进来歇歇脚吧?”
余淮水回头瞥了一眼刘翠翠,见她朝旁边的马棚挤眼,随着视线望过去,大黑正拴在里头嚼着草料。
大黑显然也瞧见他了,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淮水姐姐,快来。”王家妹妹从茶楼里蹿了出来,神秘兮兮地一拉余淮水,对着那揽客的小二道:“我们一起的,你去给我们上壶茶水。”
余淮水随着几人进了茶楼,四下一望,不由得在心中腹诽,这么偏僻的庄子里竟也会有这样富丽堂皇的休闲之所。
圆环大厅做了挑高,上下三层用雕花木做了围栏,各桌边点了烧炭铜屉,虽是冬日,茶楼里却暖如初春。
不时有盈盈袅袅的姑娘端着茶盘路过,正中圆台上有个素衣女子正抱琴抚曲,奏的是高山流水,并非艳曲。
“臧六江会来这儿?”余淮水有些怀疑。
这样的茶楼多是富家子弟或是文人墨客来的,与臧六江有些不太相配。
“啊啊。”小哑巴凑过来,指了指三楼的某间包房。
“我们提前瞧过了,胖大头往里头那间房去了,他跟大当家最要好,肯定是一起来的。”
王家妹妹信誓旦旦,几人抬脚便要往楼上去,还不等踏上三楼,便被人拦了下来。
“几位贵客,咱们楼上不是散客能去的,若是寻常喝茶,在二楼包个雅间吧。”
那拦人的小厮穿的要精致许多,长得也更加端正,仿佛一道划开三楼与二楼的人肉屏障。
余淮水心里本就有些烦躁,被这样一拦更是怒火中烧,可他脸皮薄,总不想在这种场合闹起来,正想干脆下楼与翠翠几人在一楼等等,便瞧见三楼上探出一个脑袋。
圆滚滚的脸,一层毛寸头发,不是臧六江身边地林大头还能是谁。
林大头与余淮水对了个眼,吓得脸上表情都变了,瞬间便把脑袋缩了回去。
“林大头!”余淮水怒喝一声,便见林大头从围栏后一跃而起,朝着长廊里头跑去。
“给我站住!”余淮水像个被点燃的炮仗,只差分毫便要炸响了。
“哎!大头!”王家妹妹也瞧见了林大头那慌张的身影,鬼鬼祟祟必有内情,怕是去跟大当家通风报信去了吧!
思及此处,王家妹妹一猫腰,灵巧地从那小厮胳膊下钻了过去,小厮阻拦不及,再一回头,她已经一步两阶地往三楼去了。
再被阻拦余淮水已经怒到了极点,他今日来,不管臧六江是在美人花下还是做什么龌龊勾当,他只是想稳稳心神好好地读书,其余的,全都给他让到一边去!
“多少钱,这个够不够!”
余淮水大手一挥,掏出一张银票来,这是被臧六江绑走时傅明给的,没想到竟会在此时派上用场。
“哎呀,淮水!”
翠翠自然知道上一趟三楼用不了这么多钱,见余淮水将那银票往小厮手里一拍,连忙去抢。
小厮两眼精光地让开了路,余淮水错身便往楼上冲去。
楼上守着的暗卫注意冲上来的王家妹妹时已经拔了刀,紧接着又瞧见冲上来的余淮水,手里的长刀猛地回手,插回了刀鞘。
得了。暗卫背着手立在一边,装作没有瞧见。不是来找王爷麻烦的,就不管了。
林大头慌张地推开一间屋门,越急越结巴,嘴里磕磕绊绊:“大大大,大当家!”
正在里头抱着一摞书信的臧六江一脸疑惑,便听门口一声巨响,王家妹妹撞开林大头率先冲了进来。
“大当家你这个负心汉!你还对得起淮..... 哎?!”
余淮水慢了一步,追上门来探头一看,王爷和臧六江正相对而坐,两人脸上皆是惊惧,慌张的目光在几人之间来回穿梭。
余淮水:“... ”
现在说是臧远让他们来的,还来得及吗?
[让我康康][让我康康]这个周没榜,隔一日一更,大家不要走哦,一定不会坑的。
[让我康康]看到这里的读者大人们,喜欢的话留个星星多来看看我吧?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6章 大当家!你这负心……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