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书婠愣在原地左看右看,正想说要不要帮一下许白衣,林间又窜出了人来。乔书婠回头,只见一个黑衣斗篷被烧得残破之人被‘丢’在了地上,楚厌随之跃出,面无表情,却可感觉到他满身雷霆之力,正无可压抑。
“阿厌···”
“你··你是什么怪物!!竟会如此登峰造极的火系术!”衣裳破烂的修仙者坐在地上骂骂咧咧,指着楚厌大喊大叫。肉眼可见他伸出的手都有被烧伤的痕迹,疼的他抖如糠筛。
乔书婠听见这席话,也是好奇的看着楚厌。他与平日不同,一身黑衣凌厉冷峻,眉目的不怒自威没有一丝温度,棕色凉薄的瞳孔,妖气横生,诡异危险。
他冷声道:“谁派你来的,目的为何。”
木系修仙者大骂道:“你这个妖物!我不会说的。”
乔书婠上前一脚把他踹倒在地,凶道:“不说就不说,直接打死你得了。”
“你!!”木系修仙者又痛又难受,半躺在地上捂着头,模样瞧着可怜极了。
如今抓到了人,暂且也不急去审问。乔书婠手里提着蟾蜍走到楚厌身边,笑哼哼道:“冯厌,你还会火术啊?”
楚厌轻声道:“略懂一二。”
“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偶遇罢了。”
“????”
乔书婠疑惑不解,直盯着楚厌面无波澜的面色。
“许白衣。”楚厌对着许白衣一喝,还在那左躲右闪大战的许白衣忙脱道:“老大,我打不过啊。”
两人势均力敌,大战了三百回合,谁也不相让。楚厌低头看了眼乔书婠,她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下一刻楚厌就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乔书婠不知事况,却没有挣扎。只听耳边一道雷声响起,刹那又无。他移开了手掌。
乔书婠歪头不解,正要问什么,许白衣就已经拖着冰系修仙者过来了。脸上满满的得意自豪:“这回知道我们的厉害了吧。”
木系修仙者躺在地上养伤,看着被雷劈晕的同伴,大惊失色,显然被这几人吓到了:“你们,你们到底是谁。”
乔书婠甩着手里的麻绳,打趣道:“你大费周章的追杀我,难道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我们奉命行事,从不过问上头之意。”
“那你们不就是杀人工具吗、”乔书婠无奈摊手:“如此无用,杀了便是。”
木系修仙者大叫道:“等等等等!!!”
乔书婠不耐烦道:“快说,谁让你们追杀我的?”
木系修仙者也是惜命之人,不想轻易丢了性命和苦修的本事。把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三人;只说是上头下了命令,以传音的方式派遣他们前往凉州附近,如见到画上的女子,不管是死是活都要抓到。
不论死活?
乔书婠顿时听懂了含义,问道:“你们上头老大是谁。”
“我们四散行事从没见过老大,平时行事命令都是传音告知。”
“那你是如何加入噬神阁的?”
“我们本是独自修炼,后来噬神阁派人找到我们,让我们为他们效劳,从而获得提升法术的灵丹妙药。只要做一次任务就算是加入了。”
三人听他解释,还真是挑不出一点撒谎的痕迹。不过与心底的猜想倒是差了一大截。
许白衣感慨道:“这噬神阁做事真是滴水不漏。一根针也插不进去啊。”
乔书婠摇摇头感慨道:“没想到我的尸体才是最重要的。”
许白衣道:“谁这么变态?专觊觎人的尸体。”
他顺口附和,不经意对上楚厌的目光。轻咳两声以缓解尴尬:“老大,现在怎么处理这两个人?”
木系修仙者大喊道:“我我我··我已经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你们不能杀我。”
楚厌从容道:“那你走吧,他留下。”
三人目光落在被雷劈晕的冰系修仙者身上,破烂狼狈的木系修仙者立马过来抱住了他:“不不不不不行!这是我的弟弟你们不能杀他,我保证!我保证你们不会再见到我们了,大哥!求你放过我们吧!!!”
木系修仙者能屈能伸,抱着楚厌的裤脚楚楚可怜的哭泣起来。堂堂七尺大男儿一哭,配上他烧黑的脸蛋和狼狈的模样,三个袖手旁观的人反倒像是欺负人的恶霸。
乔书婠不忍道:“冯厌,算了吧,他们也是受人之命,并非与我有仇。”
木系修仙者哭道:“对对对对对!”
楚厌面无表情道:“若是我方才晚一秒,你的腿就保不住了。”
乔书婠又要说话,许白衣在一边扯了扯她的袖子:“大小姐,你们今日这出计谋可太危险了。老大虽同意了让你做诱饵深入敌窝,但他一路都担心坏了。他现在有些脾气也是你该担待的。”
乔书婠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做诱饵?”
二人对视几秒,许白衣声音逐渐越来越小:“难道你今日故意被抓··没有和老大商量的?”
乔书婠这才感觉到心虚,把头也低了下去。两人鬼鬼祟祟的,没一人敢看楚厌。
乔书婠小声说道:“你们··你们从客栈就跟着我了?”
许白衣眨眨眼道:“我一直在房顶蹲着呢。至于老大··是从你被绑走开始,就跟我一起了···”
乔书婠道:“难怪呢···”
许白衣道:“难怪什么??”
看着两人窃窃私语,一个冷漠不语。趴在地上哭哇哇的修仙者哭干了眼泪,整个人频临奔溃中。自暴自弃的喊道:
“你们搞什么,是杀是放给句话,别折磨我了。”
窃窃私语的二人看着楚厌,一句话也不敢说。就见他扭头走开,直接不管这些事。
“走吧,回去睡觉。”
二人听见吩咐接连跟上,捡回一条小命的修仙者感激涕零,边哭边喊:
“多谢大哥多谢大哥···”
草棚是烧了起来,里头的人该跑的跑该散的散。被打伤的爬到空旷地就动弹不得,三人走近马车,许白衣拿起缰绳坐在了驾车位。楚厌自然的坐在车棚中,伸手拉了把乔书婠。
许白衣挥鞭驾马往凉州去,开口打破沉默的氛围:
“现在好了,省了一大笔买马车的钱。”
乔书婠接连说道:“阿厌,你可真厉害,你是什么时候恢复过来的?”
她睁着一双清澈的眼,坐在对面钦佩的看着楚厌,无已掩藏自己对他施展手段时的惊讶。
楚厌气定神闲的坐在车棚里,夜里的风吹乱他的发,凌乱中更显其威严。他凉薄的瞳孔无喜无怒,打趣道:“比你以为的还要早。”
乔书婠盯着他脸色半晌,手里转移注意把玩麻绳,时而戳戳晕过去的蟾蜍。思量过后,她抬起头直接问道;“你生气了吗?”
她小心翼翼的打探他喜怒,叫楚厌脸色都一僵,随之弯上嘴角,很快换了一副情绪。温声说道:“我怎么能生你的气。”
乔书婠好奇的一歪头,手撑着膝盖弯着身子道:“为什么是不能,而不是不会?”
楚厌从容道:“因为小姐永远是对的。”
他说的极其自然直接坦诚,叫人听了不觉得有一点吹嘘拍马,或是奉承。也正是他随口就说出这样极其不对等的话,才让乔书婠受宠若惊,现在却多了一种复杂心思。
乔书婠愣愣的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应对他这样骇世惊俗的话,故作轻松一笑,玩笑道:“可是你的脸色真的很吓人,我都有些不敢跟你讲话了诶。”
楚厌攥紧了手,听见她话时有一刻不知所措,再抬眸时明显有丝自责,歉意道:“对不起,是我没控制好。”
“你···”
乔书婠一口气堵在心里闷不过气来,看着他诚恳道歉的模样,无奈笑道:“冯厌,你就这么喜欢道歉吗。”
楚厌轻声道:“你不喜欢我道歉,我就不道歉了。”
乔书婠重重叹了声气,还真是拿他没有一点办法了。暂且不说道歉的事,两人之间有什么就该说什么。她一向不是个遇见困难就绕过去的人。
乔书婠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正肯问道:“你是气我没有告知你,然后一个人勇闯虎穴吗?”
楚厌自然诚恳说道:“我没有生气。”
“你???”乔书婠被一口呛住,知道讨论他为何生气这个事,是不成了。
她抱着双臂看着楚厌。二人相对而坐,不用刻意就能对视。不过此时气氛尴尬,楚厌倒是不避讳看乔书婠眼睛,那样清澈想要探究她情绪的目光,叫乔书婠来了小脾气,别开头去,不想叫他明白自己心中所想。
一路风景在月色下别有一番景致,三人若是一直看着这样的风景赶路倒也是一种享受。不过刻意不说话的氛围也十分不自在,一向话痨又快乐的许白衣可不允许二人有一点闹别扭的机会。
许白衣的声音在前方响起,像是远处传来的琴声,一拨就通了心弦:“大小姐,我们可是一起上路的伙伴,你怎么能独自行动还瞒着我们呢,也太把我们当外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