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山水几重 > 第18章 第18章

山水几重 第18章 第18章

作者:水底青山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12-15 21:12:57 来源:文学城

苏敬自案上翻出数纸文书:“方圆五里只有五家人。张安自己也说与五里外的人家没有往来,便先查了另四家。左邻是个书生,父母双亡,每日在家读书。右邻是新婚夫妻。第三家是夫妻与小女住,小女两岁。最后一家是五口之家,家主与父母妻子住,子三岁。”

傅徽之问:“刘氏何时亡故?案发时这些人分别在何处?”

苏敬将第一张纸放在一旁,看着第二张说道:“仵作验尸推测在未初而亡。新婚夫妻当日回新妇家归宁了,此事已去新妇家确认,也有左右邻作证见过。新妇家距此七百里,纵骑快马当日都无法赶回。是比较清白的一家。那书生未时独自一人在家读书,自然无人证。

“五口之家比较穷困,丈夫每日渔樵,妻子织布为业,其父卧病。当日其父卧病在榻,其母在家照料,丈夫未时还在山里砍柴未归,此三人无人证。而妇人将布送进城去卖,未时仍在城中,有人证。

“三口之家,夫妻闲居在家,用父母留下的余财。但当日县令得子,于城门发米与布帛,丈夫说未初正在城门领米,但周围无熟人作证,所以他也算不得清白。而他妻女巳时便出门访友了,因他从不过问,所以也不知妻女去了何处。他妻女至今未归。”

傅徽之问:“可有人见到他妻女出门?”

“没有,只有他。”苏敬又道,“张安也有嫌疑。当日他忽然身子不适,早早离了酒楼。据酒楼主人所说,他离开时是午初。张安是骑驴回家的,一个时辰足矣,他到家应当差不多就是未初前后,可他却说到家时已是未正。我问他时他说当日驴似是病了,走得极慢,他去县衙报案还借了书生的驴。可我后来请兽医验过,驴根本没病,而我也试骑过,走得并不慢。”

傅徽之点点头,不作评价,只问:“刘氏的致命伤呢?”

苏敬摇首叹息:“手、胸腹多处刀伤,是失血过多而亡。”

“若杀人者不是与刘氏有仇,便极有可能也是妇人,或是身材矮小之人,无法一击致命。那杀人者或许也受了伤,可有验过?”

“自然验过,他们身上都是旧伤,无人有新伤。看见张安右臂的伤,我想起六年前的纵火案。你说过当日远远看见有人黑巾蒙面站在远处,左手捂着右臂。虽看不清眉眼,但你当记得他的身形,所以请你回来认认。待你见到张安,仔细辨辨,看像不像。”

傅徽之没应他,只问:“是食刀砍伤?”

苏敬愣了愣才想起来他问的还是被杀的妇人,便道:“不是,是匕首刺伤。这也是我不解之处,很少见平民家有匕首。我派人搜过那四家,家中皆无匕首。我怀疑或是强盗作案也是因为匕首。”

“那匕首找到了么?”

“没有。张安回家时已晚,凶器早被处置了。从来凶器最难寻。”

傅徽之不再言语,陷入沉思。

苏敬道:“要我说,还是这张安最可疑。家中还有十两黄金,说什么祖上留下来的,谁会信。谁知他背地里做过什么?可惜我这几日派人跟着他,未见他有异举。我等先去见他,若他当真是……”

傅徽之终于忍不住打断道:“纵是他与六年前的纵火案有关,与此案又有什么干系?”

“我想着他既不是善良之辈,纵是杀妻也不奇怪,自有他不寻常的理由。”

傅徽之忽然站起身:“县尉这话,好没道理。人我自会去认,至于刘氏是谁杀的,要讲证据。”他神色未变,但不难听出音声中的怒意。

苏敬怔了怔,道:“只是说或许如此,你恼什么啊?”

言心莹看苏敬比傅徽之大不了几岁,他的责问不似对下属的,更似对朋友的。她也能听出苏敬的责问中不含怒意,真正有些愤怒的人是傅徽之。

她与傅徽之相处的时间里,从未见过他发怒,也不太明白他此刻为何生气。她只知道傅徽之真的变了很多,变得她不了解了。这些日子他笑的次数屈指可数。上一回笑还是与田瑾说话时,笑过几回。每一回笑都不是发自内心,都是冷笑。而从前他很爱笑,都是发自内心的,如今却变得如此冰冷,还多疑、易怒。

言心莹不禁叹气。她看见傅徽之拂袖,转身走了两步,背对着他们。

忽然苏敬问道:“这位娘子听了许久,不知有何高见?”

言心莹想了想,回道:“我觉着那三口之家的妇人出门访友,至今未归,甚是可疑。还有张安既在酒楼佣工,那大多时候应当不在家,那刘氏与何人结交他岂能尽知?方圆五里外的人家也不一定清白。”

苏敬颔首:“娘子所言有理,只是如此一来,更难查了。”

傅徽之忽然开口:“带我去看看尸首。”

苏敬叹口气,起身上前,道:“走罢。”

傅徽之跟在他后面,忽然回头问言心莹:“你也要去?”

言心莹惊觉傅徽之是要去看一个女子的尸首,心想这怎么行,可她又有什么理由不让他去呢?

迟迟没有回应,苏敬也回头了,温声道:“娘子若是害怕,不必勉强。”

言心莹以往觉着这县令、县尉都会如言公彦一般,四五十的年纪,不近人情。可苏敬不同,既年轻又温柔。自始至终也没有问过她为何一直戴着帷帽。

她不禁笑道:“我不怕,走罢。”

二人没再说什么,继续向前走。

言心莹默默地跟在他们后面,心里却在挣扎着。

她忽然想起来自己跟着老师学医时,也为不少男子诊治过。当时她存的心思一是要治好阿姐的病,二是纵是傅家出事了,她也绝不嫁给别人。没几个男子受得了女子在外抛头露面,为别的男子诊治。但她知道傅徽之一定会包容的。

不难看出这几年傅徽之应是靠着为人破案过活。既以此为生,死者又不可能全是男子,那这种情况在所难免,她也该包容才是。她猜定会有不能报上县衙的私家托付,否则县里有破不了的案自会寻他,他又何必在城外接私人托付。那苏敬知不知道傅徽之暗中做的事。

停尸的屋子比屋外更冷,因为屋中堆了许多冰。

言心莹看着苏敬掀开覆在尸首上的白布,尸首全身包括头面仍被布帛紧紧包裹着。应与在屋中置冰一样,欲使尸首腐得慢些。

布帛解开后,一股难言的气味扑鼻而来,言心莹下意识掩住口鼻。还好近日天寒,而蓟县比京城还要冷,加上县里小心保护,否则恐怕等不到他们回来,这尸首便不完整了。

她又看了眼尸首,纵是隔着帽帷她都不忍见那惨状,便又望向傅徽之。

傅徽之未掩口鼻,凑得很近,仔细看着。

半晌后,傅徽之问:“她指甲中是何物?”

苏敬闻言凑近辨了辨,道:“似是皮肤?”

“她临死前应是抓伤了杀人者。”

“可我等查过,无人有新伤。况且,这也不能作为证据。杀人者大可否认,我等也没法证明这指甲中的皮肤是谁的。”

傅徽之摇头:“罢了,张安眼下住进家了么?”

“并未,我令人守着,张安家仍是当日的样子。张安眼下在城内。”

“去张安家看看。”

苏敬忍不住道:“你今日刚回罢?要不你先回去歇息一夜。”

傅徽之已迈步出门,回首道:“不必。”

苏敬叹口气:“好罢,那将张安也带上罢。”

傅徽之没作声。

苏敬将尸首恢复原样后,与他们骑马去了张家酒楼。他命人将张安唤出来。

张安出门见到傅徽之,有些吃惊的模样。

苏敬道:“再去你家看看,上马。”

张安没说什么,一同去了。

到后,言心莹与他们一同进屋。

屋内杂乱,明显有打斗的痕迹,地上还有干涸的血迹。

傅徽之小心地踏进去,蹲在地上看血迹。不久,他开口:“此处血迹被人踏过。”

苏敬惊道:“什么?”他凑过去。

言心莹也凑过去看,一片血迹的边缘有块弧形血淡到几乎看不出。

苏敬回头问张安:“是你踏的?”

张安茫然道:“我不知啊。”他下意识抬脚看鞋底。

傅徽之道:“他回来时已过了半个时辰,此处血不多,半个时辰怎么也干了。不是他踏的。”

“那便是杀人者踏的了!”苏敬立刻吩咐白直,“速去另几家中查所有人的鞋底!”

白直领命而去。

傅徽之又起身去看他处,忽然回头问:“黄金本藏在何处?”

张安便过去将地上的几块石砖掀开来,道:“此处。”

傅徽之过去仔细看了看,没说什么。最后他又转身对苏敬说:“我同他单独说几句话。”

苏敬有些疑惑,但还是说:“去罢。”

傅徽之便对张安道:“随我来。”

张安便跟着傅徽之出门。言心莹也跟上去。

傅徽之一直出了篱门,在远离白直处停了。回头看见言心莹,没说什么,只叹了口气。又问张安:“黄金怎么来的?”

张安道:“祖上留的。”

“说实话。”傅徽之忽然想起什么,又道,“哦,对了,你前些日子找的云脩就是我。云露应当与你说过,若你所述有假,我不会接案。”

张安迟疑道:“此事与我妻之死有干系么?”

傅徽之淡声道:“案破之前,一切都可能有干系,也都可能无干系。”

张安静了片刻,开口:“此事只能单独与郎君讲。”

傅徽之看了眼言心莹:“这女郎是助我破案之人,不须避她。”

张安坚持:“不可,也不能在此处讲。”

“那你要在何处讲?”

“便在你那处草堂。这里的事了后,我会去说明白。”

傅徽之沉默片刻,道:“好。”

三人又进屋,白直已查完回来。

苏敬道:“那四家无人鞋底有血迹,想是早和匕首一同藏起来了。”他又看了眼众人,道,“今日诸位也都累了,都先回去罢。”

傅徽之道:“辛苦诸位,告辞。”

言心莹也向苏敬辞别,随傅徽之一同回去。

路上言心莹问:“京城还在追捕你,谁能想到你竟能在北方一个县城助一个县尉破案?”

傅徽之道:“你是想说县尉无能,竟识不出我的身份?”他冷笑一声,“那你就看错了,当初他可是个难对付的。”

言心莹愈发好奇:“能说说么?”

傅徽之道:“待闲时罢。尽快回去。”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