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在下 蛇宠在上 第5章 邓辛

“快看！今天的云好特别。”

小姜兴奋指向天空，姜莱顺着她手指望去。

太阳刚落下，天际还残留着余晖。鱼鳞状的云彩层层叠叠，每一片都镶着金边。

可这景象却让她心头莫名一紧。

那些云纹排列得太过整齐，像是被梳理过一般。

姜莱的瞳孔微缩，这纹路，她曾在姜女士房里某本书籍上见过。

那一页记载着地龙翻身前的云图，当时她看着就道稀奇，所以还特意多瞥了几眼。

不知是不是错觉，空气中似乎弥漫着若有若无的硫磺味，连风都带着不寻常的燥热。

“不好.…”她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姜莱转过头立刻朝小姜说道，“快！把所有重要的物件收起来！”

她迅速冲进屋内，将食物用油纸包好，一股脑儿塞进麻袋。水瓶也被灌得满满当当，几乎要溢出来。

小姜心里顿时一紧，但她总是无条件信任姜莱，跟着行动起来。

出门前姜莱把收音机一起带上了。

这不仅是小姜的心爱之物，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更是她们与外界联系的唯一。

姜莱带着小姜匆匆往河堤边赶去。那里是她们这处最大的空地，远离山体，四周也没有树木，相对安全。

走到半路，姜莱停下脚步，眉头紧锁。

“你就在这里等着，别乱跑，我马上回来。”

她丢下这句话，便转身朝村子的方向飞奔而去。

小姜以为她只是忘了什么东西，便没多想，坐在河堤边，拿出收音机摆弄起来。

可奇怪的是，今天的收音机信号断断续续，还时不时发出刺耳的嗡嗡声。

姜莱跑到山脚下，仰头冲着山坡大声喊道：“夫人！夫人！你在哪？快下山！要出事了！”

声音在山谷中回荡，却没有任何回应。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姜莱咬牙狠下心来，决定上山去找。

她心里清楚，如果真的在山里遇到灾害，就只能动用体内灵力来脱险。

可她已经很久没有调动过了，心里难免忐忑。只求那女人快些出现。

姜莱一边往山上跑，一边不停地呼唤。

这座山并不高，只是茂密的竹林让人难以辨清方向。

绕了好几圈，却始终没有看到任何房屋的踪迹。她的心渐渐沉了下去，难道那位夫人已经不在这里了？

就在这时，山脚下传来了女孩焦急的呼喊，“姜莱！姜莱！你在哪？！”

小姜在河堤边等了许久，始终不见人回来，心里不安，顺着屋后泥泞路上的脚印，一路追到了山边。

“我马上下来！你别上来！”姜莱冲着山下喊了一声，再次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任何迹象后，正准备下山。

“姑娘，你找我何事？”轻柔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她猛地转身，只见那位夫人依旧是一袭古画般的装束，肚子隆起。

姜莱心中一惊，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孩子怎么还没出生？

“夫人，您快随我离开这山林，今天可能会有灾害，我们得赶紧去安全的地方避一避。”

女人看了她一瞬后，微微低头，目光落在地面上，片刻后，她点头说道：“我知晓了，走吧。”

就在她走向姜莱的瞬间，林间飞鸟腾空而起，泥土里的爬虫蛇蛙也纷纷窜出，朝着山下狂奔而去。

姜莱搀扶着女人，心中疑惑重重。

是灾害即将来临，动物们感应到了危险，还是这位夫人身上牵引着什么？

看着暮色将至，脚步不由得加快，心中不安愈发浓烈。

三人朝着河堤空地走去。姜莱迅速将毯铺在地上，又从包裹取出驱虫草药，点燃插在四周。

草药的烟雾升起，驱散了周围虫鸣，却驱不散她心中焦虑。

姜莱望向对岸邻村的点点灯火。那些微弱的星光在夜色中显得温暖，却也脆弱。

平日里，她们与邻村的渔民相依为命，靠着他们的船只作为中转才好往返镇上。

那些渔民朴实善良，知道这头只有两位姑娘，从未打扰过她们。

即便曾有外人对姜莱的美貌垂涎，在镇上向渔民打听下落，他们也从未泄露半分。

如今，灾难将至，姜莱实在无法坐视不理。

她转身走向小姜，月光落在她脸上，映出一抹决然。

“小姜，你照顾好这位夫人。我必须去对岸，否则那些村民都会没命。”

女孩闻言，眼中的光剧烈晃动。她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声。

“没事的。”姜莱笑着揉了揉她的头顶，随后，向旁侧那女人走去。

女人姿态慵懒，仿佛身下不是粗糙毛毯，而是贵妃榻，她挑起眼眉看向姜莱。

“夫人，如果我未归，请您替我照看好小姜，可当我今日上山寻您的救命之恩？”

女人静静地看了她片刻，“可以。”

姜莱的心终于放下。

从第一次见到这位夫人起，她体内的灵石便隐隐躁动，眼前的女人绝非寻常之人。

她的气息纯净，深邃，没有一丝恶意或负能缠绕。姜莱相信，如果自己真遭遇不测，这位夫人定能护小姜周全。

这也正是她为何不惜冒险上山寻人的目的。

夜风拂过发梢，带走了最后一丝犹豫。小姜攥住衣角，心中涌起无力，她知道自己能做的，只有默默祈祷而已。

河边的风越来越大，将驱虫草药的烟雾吹得四散飘摇。

姜莱乘舟抵达对岸渔村时，月光正斜斜地洒在河面上。

几个青年围坐在河边废弃的船只旁，篝火噼啪作响，烤鱼的焦香混着酒气在河岸弥漫。

为首的男人**着上身，皮肤早已被晒成的小麦色，肌肉线条在火光下尤其分明。

他一手撑在身后，另只手握着酒壶，正仰头欲饮。

忽然，男人动作顿住了，目光被不远处的一幕吸引。

一袭素色身影从还未停稳的木舟翻下，踉跄着摔进浅滩，水花四溅。

只见那人迅速爬起，湿漉漉的衣襟贴在身上，却顾不得整理，径直朝村里奔去。

男人手中酒壶险些滑落，他认出了她。

是他曾在多年前，随叔父走船时惊鸿一瞥的女子。

那一瞬的记忆，像一根细长的针，深深扎进心底，再也拔不出来。

叔父告诉他，这女子曾救过他的命。

那年海贼肆虐，村庄被血洗，叔父家几乎化为废墟。绝望之际，女子出现，将海贼尽数杀绝。

而幸存的人们却因恐惧逃离，只将她一人留在了那村里。

多年后，她与另名少女划舟而来，借船搭程。叔父一眼便认出了她，却未曾向任何人提起。

叔父总劝他离开渔村，说他样貌出众，能力非凡，去外边的世界定能闯出一番天地。

可他始终迈不开脚。

他只想留在这里，做一个拉货的渔民，偶尔能遇上她，送一程往返，便心满意足。

此刻，看着女子狼狈焦急的身影，心里涌起一股冲动。或许，他该做些什么，哪怕只是追上她，问一句话。

姜莱瞥见不远处跳动的火光，立刻转身朝那几名青年奔去。

为首的男子见她疾步而来，立刻站起身，手中酒壶随手丢在一旁，正欲开口询问，却被她急促的声音打断。

“快！快去通知村民们，有灾害要来！把大家都集合到这片空地上！”

除了那盯着她发愣的男子，剩下几名青年面面相觑，似乎还未从酒意中清醒过来。

姜莱见状眉头紧锁，声音陡然提高，“快点！海贼来了！让大家拿好保命的东西，赶紧到这里来！”

果然， “海贼”二字瞬间割破了他们的茫然。所有人脸色骤变，似被电击般猛地回过神来。

篝火旁的气氛紧绷，几名青年迅速起身，四散奔去。

姜莱抓住眼前的男人，紧扣他手腕。

“小仁，你告诉你叔父，是地震，让他别怕，赶紧带着家人到这片空地来！”

男子怔了一瞬，他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姜莱已经松开手，转身朝村里跑去，背影在夜色中迅速模糊。

男人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她记得他！

这个念头不断在心里盘旋，像一团火，烧得他脑子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