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岛萤觉得今天的山口忠格外不对劲,虽然平常就很粘人,但现在已经粘人到了殷勤的地步。
只有两人的大巴车上,按照习惯做了并排,背包和行礼刚放完,对方就开始了。
“阿月!小零食。”山口忠把布丁和牛奶一起递过去,还顺手把布丁难撕的塑料膜撕掉扔进垃圾桶。
吃完的垃圾奶盒也在第一时间拿走扔掉,现在又从包里拿出一张柔软的毯子,“我还带了毯子,等下要盖着吗?”
不对劲。
月岛萤镜片下的眼里满是探究,他按住山口忠忙过来忙过去不断转动的脑袋,“你做什么亏心事了?”
山口忠连连摇头。
真挚的眼神不想在说谎,总不能是真的在践行追求自己的约定吧?
脑海一闪而过浮现的念头渐渐扎根,月岛萤收回按住对方脑袋的手。
“山口!好狡猾!”咋咋呼呼的声音刚响起两人就知道是谁上了车。
“我也要小零食!”日向翔阳迈着轻快的脚步飘来,身上背着的的书包被随手扔在座位之上。
山口忠拿出一大堆布丁和肉干分享出去,“今天你和影山没一起来呢。”
往常两人总是你追我赶比个第一今天倒是不常见。
“拆伙了?可喜可贺,不用忍受两个傻子组合了。”月岛萤眉毛成八字懒散地靠在椅背,清浅的语气怎么听怎么不怀好意,“山口也是,都不是小孩子春游了还分零食。”
似笑非笑的眼神引得日向翔阳立刻窜到山口忠座位后背,“是因为影山睡过头了!才没有拆伙!”
山口忠倒是拆开一条牛肉干笑着递给对方,“我专门给阿月留的原味肉干。”
月岛萤摆出勉为其难的表情伸手接过。
“山口好样的!”日向翔阳伸出大拇指,“堵住月岛的嘴看他还怎么打击我!”
“日向……”山口忠语气无奈。
“阿拉啦,我记得我没有隐形术吧。”月岛萤咽下肉干,“还是说某人的身高又……”
在最后的词语没说出来之前山口忠一脸惊喜地指向刚踏进大巴楼梯的泽村大地,“大地前辈你来的好早啊!”
月岛萤对平辈毒舌,对年长的前辈还是尊重的。
他把垃圾扔到垃圾桶礼貌地问了声好。
“哦!月岛、日向、山口!”泽村大地精神满满地打着招呼,一看对方精神十足的样子大家都明白了,对方正处于紧张的状态。
月岛萤山口忠看破不戳破保护着前辈脆弱的小心脏。
“大地前辈你是不是又梦到排球部消失了!”日向翔阳一声吼直接把泽村大地震得捂住胸口不知所措。
风化成石像的三年级前辈脸色灰白的坐在第一排单人座上,喃喃自语,“我还梦到乌野春高一轮游然后就解散了。”
“大地!神经不要这么敏感!”不知何时上车的菅原孝支一巴掌拍在泽村大地肩膀,笑得灿烂,“你可是前辈!”
之后上车的事游魂般的影山飞雄,他一路走到最后一排抱着书包就开始补觉。
几人默契的放低音量。
“肯定是失眠了。”日向翔阳把手放在嘴边小声说着,“说不定刚才连大巴上有没有人也没看清。”
“影山也很紧张吧。”山口忠心有戚戚,他能理解,一想到站到赛场他心脏就悬空了。
等一下,也可能没有他出场机会。
这样一想心脏瞬间落回原位,他脸上带着平淡恍若成佛的神色拆开肉干开始磨牙。
看清全过程的月岛萤低笑一声,在山口忠回头的时候拉上眼罩盖上毛毯。
总感觉自己被阿月取笑了。
山口忠愤愤不平地咬了口肉干。
“?”日向翔阳不明所以看着眼前的默剧。
陆陆续续人都到齐的时候站在电线杆旁抽烟的司机大叔才慢悠悠上车,平稳的大巴迎着朝阳驶入高速,一连几个小时的车程让乌野的大家睡得东倒西歪。
车子拐弯的时候轮胎硌到一块石子,头枕靠椅的山口忠随着重力往身旁侧身,脑袋落到邻居的肩膀还无意识找了个合适的角度蹭了蹭。
本就闭目养神的月岛萤沉默片刻放松了身体,让对方靠的更舒服一些。
毛绒而顺滑的发丝蹭在侧颈带来蔓延至心口的痒意,毛毯下的手轻微蜷缩起来。
黑色的眼罩隔绝视觉,耳机隔绝听觉,一片安静的黑暗中五感被放大到极致。
清爽而甘甜的香氛从身旁人的发烧散发,月岛萤放缓了呼吸,被太阳晒过暖烘烘的感觉却一直停留在身侧。
山口抱起来一定很缓和。
这不是月岛萤第一次出现这个想法,山口的体温很温暖,偶尔触碰到都会有这样的感觉,只是最近这个想象变得格外具现化。
“阿月……”
轻声的呢喃在耳畔响起,明明带着隔音耳机,耳朵里也塞了耳塞,月岛萤还是捕捉到了山口的声音。
右边身体变得麻木起来,他抿着唇摘下耳机耳塞眼罩侧头看向对方。
“阿月,幼驯染不可以□□……”
月岛萤一瞬间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他低头枕着自己肩膀的山口忠神色安详仿佛刚才说梦话的不是他。
颠簸的大巴上对方眉眼舒展,嘴角翘起睡得安心又舒适。
手落在毛绒脑袋之前落在了柔软又有弹性的耳垂上,轻轻一捏饱满的耳垂变得嫣红,带着惩罚意味的接触除了月岛萤没人知晓。
山口忠眉头皱起,嘴巴蠕动几下想要逃脱,脸往更深侧的颈脖埋去。
温热的吐息洒在脖子引得月岛萤垂下眼眸,视线范围内往自己怀里钻的山口确实比以往粘人。
他将毛毯盖在对方身上,顺手摸了把柔软的发丝任由山口枕着肩膀。
撑着下颚看向窗外飞速变化的景物时,认真地思索山口刚才的梦话。
“嘿嘿我是王牌!”
“酒!我不喝酒!”
“上手接球,不,要下手接球!”
一时之间吵闹三人组的梦话一起出现,月岛萤咂舌着掏出耳塞加耳机带上。
摇摇晃晃地大巴驶入市内的时候,陆陆续续转醒的乌野一睁眼就是高耸入云的天空树。
欢呼声瞬间想起,睡得迷迷糊糊的山口忠习惯性蹭了蹭枕头,脸颊与温热肌肤相贴的温度让他反应慢了半拍。
一抬头就看到阿月撑着脸颊侧头看过来的样子,近到能看清脸上的细小绒毛,镜片下的浓密的睫毛也清晰可见。
“口水流下来了。”月岛萤指向自己的肩膀。
“!”山口忠掏出纸巾就要擦衣服的布料却摸起来却十分干爽,摸向自己嘴角没有一丝水痕,阿月的肩膀也没有奇怪的痕迹,“阿月!”
月岛萤挑眉向对面扬起下巴,“再不看天空树就过去了。”
对面的日向翔阳、田中龙之介、西谷夕三人已经把脸贴在透明玻璃上发出意义不明的拟声词。
山口忠将纸巾塞入垃圾桶,在看天空树和谴责阿月之间他选择了转头去看天空树。
铁塔的塔顶有着像树枝状的精密支杆向外延伸,笔直的塔体呈灰白色插入云霄。
“像之前在垃圾场看到的秃头圣诞树。”山口忠回头兴冲冲地向阿月分享,随后又意识到他刚被对方捉弄。
“山口,好滑稽的表情。”月岛萤低头嘴角恶劣勾起,没有半分反省的神情。
山口忠拆开最后一盒草莓布丁当着月岛萤的面用塑料勺一口一口吃下去。
“为什么是‘幼驯染不能□□’?”月岛萤看着气鼓鼓的山口忠。
“咳咳咳!”山口忠拼命的咳嗽着缓解直冲喉咙的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