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令之天涯浪客 第50章 番外一：大婚

温客行醒来后第一件事是将鬼谷剩下活着的人遣散，随后一把火烧了鬼谷，只留下顾湘的嫁妆。

顾湘看着鬼谷付诸一炬，又看看自己比山还高的嫁妆，愣愣地指向自己，问温客行，“主人，这都是给我的？”

温客行笑着拍拍她傻乎乎的脸，“丫头，叫哥。”

顾湘哦了声，低着头，好一会儿才抬起来，盯着他的眼睛叫了声，“哥。”

“哎。”温客行笑了，“以后都这样叫。”

曹蔚宁在一旁看着，有些奇怪。他来回看看两人问，“温兄不是阿湘的主人吗？”

周子舒走过来，淡淡道，“阿湘只是老温收养的，是吧老温？”

温客行点头。顾湘对曹蔚宁解释，“我是小时候被主……哥捡到的，他照顾我长大，对我有恩，所以我就自愿当他的丫头，一直叫他主人。”

温客行摸摸她的头，“傻丫头，我明明一直将你当妹妹，让你改口一直也不肯改。”

顾湘嘿嘿笑了两声，“哥，我这不是改口了吗？”

温客行有些无奈，敲了下她的头，“丫头，你方才不是问嫁妆的事吗？”

“对哦。”顾湘揉揉被敲痛的头，说起正事，“主人，你还没说你准备这么多嫁妆干嘛？”

温客行抱起胳膊，嘶了声，“不是你说要我给你准备三条街的嫁妆吗？”

顾湘吐吐舌头，曹蔚宁瞪大了眼，“阿湘，你真的说过？”

顾湘瞪他，凶巴巴道，“怎么？”

曹蔚宁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你有些贵。还有，”他看向温客行，眼里满是感动，“我真的没想到温兄对你这么好。”

周子舒笑笑，拍拍曹蔚宁的肩，“小子，以后就是你照顾阿湘了。”他指指那些山似的嫁妆，“喏，你要是对阿湘不好，老温只怕用这些嫁妆就能把你埋了。”

曹蔚宁忙不迭点头，“我一定会好好对待阿湘的。”他又看向温客行，指天发誓，“我曹蔚宁在此立誓，往后余生，如有半点对不起阿湘的地方，让阿湘伤心，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温客行见他信誓旦旦，心里方才那点要出嫁顾湘的不快便消散了点，他挥挥手，决定眼不见心不烦，便道，“行了，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先去休息吧。”

顾湘眼巴巴看向温客行，“哥……”

温客行疲惫地对她挥挥手，操起了老父亲的心，越发觉得女大不中留，“去吧，去吧。”

顾湘忙不迭跟着曹蔚宁跑了。

周子舒走过来幸灾乐祸地笑道，“这下你家的白菜，是真的要被猪拱走了。”

温客行展开扇子，哼了声，“那也是自家的猪。”

周子舒笑笑，知道他这是承认曹蔚宁的身份了。只他看老温一副要嫁女儿的样子，也不知这是把人当成妹夫还是当成女婿。

“这些嫁妆怎么处理？”他问温客行，方才把嫁妆搬出山洞的时候就费了不少力气，这样挪来挪去也不是事儿。

温客行道，“这我早有打算。我在附近的镇子上有一处庄子，到时候把嫁妆搬进去。等明儿让喜娘来给阿湘操办操办，热热闹闹地把她……”温客行说着，向来极黑的眸子暗淡一瞬，他终究是说了那句，“把她开开心心地……嫁出去。”

那句话像是解脱，又像是坠入某个未知的迷障。周子舒叹了口气，抱住他，“老温，养大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那曹蔚宁虽傻了点，却是个良人。而且他已经跟清风剑派脱离干系，从今以后也只有阿湘。”

温客行在他怀里哭了，“可我只要一想到这猪把阿湘拱了就心里难受。”他抬起头，红着眼眶，问周子舒，“阿絮，你会陪着我对不对？”

他不等周子舒回答，就握住周子舒的手到胸前，“阿絮，我只剩下你了。”

周子舒一边疑惑于这人怎么最近这么多眼泪，一边安慰他，“自然，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地老天荒。”

温客行抱住他，将头埋在他怀里，叫着他，“阿絮。”

“嗯。”

“阿絮。”

“嗯。”温客行不停地叫着，似乎想用这种方式证明周子舒的存在，而他每叫一声，周子舒就回答一声，丝毫也不觉得烦。

直到叶白衣和江厌青结伴走来，温客行才松开周子舒，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擦干眼泪。

温客行问叶白衣，“老妖怪，方才没看见你人，你去哪儿了？”他这时才注意到叶白衣心情似乎不好，便看向江厌青。

江厌青替他答道，“他方才去看了容炫的墓。”

二十年前容炫伏诛的地方已经是一片荒地，杂草比人还高。叶白衣走到据说容炫死去的地方，久久静默。他对这个从小教到大的徒弟多少有点感情，看他走到这一步，心里虽然气愤，更多的是惋惜。

站了不知多久，叶白衣拿出带过来的酒，给容炫洒在墓前。那甚至不能称之为墓。只是那些名门正派为了让后来人知道，便在容炫葬身的地方留下一个乱石堆。

做完这些，叶白衣转身离去。江厌青跟在他身后，并没有说什么。

时间很快一转到了顾湘成亲的时候。张成岭跟平安从平安银庄赶来，参加婚礼。顾湘一早被喜娘从被窝里挖出来，按在镜子前梳妆。

顾湘边撇着嘴边听喜娘念叨，“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

她其实早都坐不住，要不是听喜娘再三唠叨说大婚的日子打人不吉利，早都掏出鞭子破口大骂了。这般煎熬了两三个时辰，终于，顾湘被盖上盖头，在喜娘的牵引下走出房门。

步子是喜娘特地教过的莲步。打小被放养大的顾湘哪里学过这种闺中小姐的步子，差点扭伤自己的脚。但为了看起来像个美娇娘，顾湘勉强勉强自己学了学，走了大半天，总算像模像样，只是有些僵硬。喜娘勉强满意了。

大红喜帕绣着戏水鸳鸯，一针一线是江南上好的绣娘绣成。嫁衣是同色的金凤展翅鎏金裙，衣口领边都是金纹，阳光下散发着耀目光泽。那凤凰像是活的一样，眼珠在阳光下光波流转，仿佛下一秒就要振翅高飞。

这嫁衣也是出自绣娘之手，只是这眼睛被江厌青用金线点了下，看起来便多了些灵气。

曹蔚宁着了身同样的大红喜袍，不同的是，他身上绣着金色祥龙，寓意龙凤呈祥。他这时正紧张地等在大门外，眼巴巴地等着顾湘出来。

等得曹蔚宁都有些着急了，这才看见一身红衣的温客行扶着顾湘的手出来。按习俗都是娘家送亲，温客行算是顾湘的兄长，又是亲手把顾湘养大的，自然接过这个重任。

温客行看见曹蔚宁眼里的焦急，又发现他看向顾湘时整个人都呆了呆，有些恨铁不成钢。同时又有些纠结，他真的要将阿湘交给这个傻小子？

周子舒见温客行目露犹豫，便知道自己若是再不出声这婚今天只怕是结不成了，他轻咳一声，提醒曹蔚宁，“小子，还不过来接新娘？”

曹蔚宁被惊醒，连忙过来，伸出手。

温客行却并不急着将顾湘交给他，直到被顾湘掐了下手，才揉着手道，“丫头，你就这么恨嫁吗？”

顾湘要不是怕不吉利早都掀起盖头了，一边想着，真是麻烦死了，这婚怎么还不结完？

周子舒同样想着，是啊，这婚怎么还结不完？他看看温客行看向曹蔚宁握着顾湘手的眼神，只觉着这婚里还是快点进行才好。

兴许是顾湘和周子舒的祈祷被老天爷听见，后面的部分进行的极为顺利。曹蔚宁接过顾湘的手，带着她来到大堂。

大堂上，温客行就坐，还有一位高堂的位置空着，叶白衣便抢了下来。他只道，“爷爷我过了这么久，还没参加过几次别人的婚礼，当次高堂怎么了？”他仗着武力值高，轻蔑扫了圈观礼的众人。

江厌青没有拦他的意思，温客行无可奈何，只瞪他道，“你别捣乱！”

叶白衣满口答应，还真就规规矩矩地坐在位上，看着顾湘和曹蔚宁拜堂。

婚礼的流程总算走完，顾湘和周子舒都松了口气。顾湘被送入洞房，等待着曹蔚宁回来。她不知为何有些紧张，袖子下的手都绞在一起。

等门被推开，她才惊了一跳。曹蔚宁连忙道，“是我！”

顾湘放下去取鞭子的手，忽然有些害羞，“你……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曹蔚宁没听出来，他如往常一样边走边道，“我是偷偷溜回来的，怕你饿了，就先拿着吃的给你。”他抓出手帕包着的点心递给顾湘。

顾湘伸出手，“喏，给我吧。”她说着，伸手揉揉肚子，“我是真的饿了。”

曹蔚宁看见她掩在盖头下的小巧下巴，还有隐隐露出的樱桃小口，不觉有些口渴，他喉结动了动，道，“阿湘……”

“嗯？”顾湘眨眨眼，这时也顾不上什么吉不吉利了，刷的一下揭起盖头，问曹蔚宁，“怎么了？”

曹蔚宁整个人都怔住了，他愣愣道，“阿湘，你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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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番外一：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