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用过午饭,谢长歌离开了客栈,李轻风追了过去:“看来,谢兄与我想法一致。想要去孤魂镇一探究竟。”
谢长歌点头:“我总觉得昨夜的事太过蹊跷,多年在外遇到的怪事不少,但无一例外皆是人为。”
李轻风附和道:“我也是这么认为,但事情发生在夜间,我觉得还是夜半再去探过更合适。不若再等等”
谢长歌尴尬地咳了两声:“不瞒李兄,虽说我认为昨夜的事多数是人为,但也不排除万一,午夜阴气重,不像正午嗯……更安全些。”
李轻风心下好笑,说这么多还是怕鬼。若是江湖中人知晓闻名江湖的谢飞谢大侠怕鬼,不知会是什么样的反应:“谢兄说的是,咱们白天过去查,也更方便。”
……
“这是什么鬼地方,大白天的都觉得阴风阵阵的。”谢长歌站在孤魂镇前忍不住吐槽。
李轻风眸中划过笑意:“先进去吧。”
两人到了昨晚的地方,四处查探了一番,并未发现异常。
就在两人准备离开的时候,铁链声音再次响起。
两人寻声望去,除了萋萋荒草别无其他。
“大白天撞鬼了!”谢长歌蹙眉。
李轻风低身:“声音似乎是从地底下传出来的。”
谢长歌附耳细听:“还真是从地底下传来的,难不成还真有阿鼻地狱?等一下,这似乎不仅仅是铁链声,还有细微的敲打声。还有脚步声,有人。”
两人忙闪身荒草中,片刻后两个身着青衣的男子路过此处,径自去了镇中一口枯井旁,纵身跃下。
谢长歌看向李轻风,李轻风轻轻颔首,两人同时闪身到枯井旁。
铁链拖拽与敲打声更加清晰,两人看向井中,井深十丈左右,早已干涸。
谢长歌纵身跃下,李轻风方要同去,却忽然不见了谢长歌的身影。又不敢大声呼唤,思来想去,紧随其后。
这才发现在井的半腰处竟有一个密道,谢长歌正立在密道边缘,李轻风施展轻功跟上谢长歌。
随着两人深入,声音越发清晰,大约行了一刻钟,终于见了亮光。
倏然谢长歌抓着李轻风贴在密道顶端。
两个路过的人瞧了密道一眼,骂骂咧咧地说道:“哪里有什么人?就你小子疑神疑鬼的。这破镇子,别说人连只狗都没有。”
“我这不也是谨慎一点么,万一出了什么事,咱们俩都得玩完。”
“看什么看?!干活。”一人看向旁边的小伙怒道,那小伙赶忙忙活起来。
两人走后,谢长歌、李轻风轻轻落地,闪身入内,下面宛如一座庞大的铸剑坊。
“什么人?!”
两人眸色微沉,紧贴墙壁而立。一人手握利刃往两人这边走来。随着脚步声临近,谢长歌握紧了腰间软剑。
好在这人就快走到两人身旁时,另外一人喊住了他:“你今个抽什么风呢,疑神疑鬼的,有个屁的人。”
那人笑了笑,转身离去:“这不,我刚才回头时好像看到了人影,大概是眼花了。”
直到两人走远,谢长歌才松了手中软剑,默默松了口气。
离开孤魂镇,谢长歌一路都不怎么说话。
李轻风沉声:“想不到传说中的鬼镇下竟然是个铸剑坊,看衣着,今日那两人应该是青莲教的人,看来廉王已经为谋反做了不少准备,事情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你我两个江湖之人能够解决的了。不若咱们告知官府?”
良久不得回应,李轻风再次开口:“谢兄?”
谢长歌回神:“此事事关重大,不可轻易行动,若廉王密谋造反,李兄如何保证当地官府可信?”
李轻风沉眸,谢长歌继续道:“若李兄信得过在下,便将此事交给在下处理,三日内必有结果。”
……
回到客栈,谢长歌联想近日发生的事,所有的线索串联起来都在说明廉王密谋造反。
可一个人若真要造反,当真会留下这么多的破绽?这就好像生怕别人查不出他要造反一般。
要么是廉王胸有成竹,已经做好万全准备,不在乎是否被揭露。要么就是脑子有坑,是个实实在在的大傻子。
谢长歌揉了揉眉心,看来还是要走一趟,见一见这位廉王。
当晚,潜入王府,原本想与廉王一谈,却不料竟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青莲教教主。
谢长歌小心跟在其身后,见人进了书房。谢长歌施展轻功,落于书房屋顶之上,小心将瓦片微微错开一个缝隙。
“本王不是说近期不要再来王府么?!李轻风被人救走,说明已经有人盯上了王府。李轻风知道虽然不多,但……”
青莲教主笑笑打断:“王爷担心什么?如今兵器已经打造得七七八八,青莲教也已渗透到京都内地,用不了多久这大召的天下就是我们的了。”
廉王沉眸:“越是最后关头,越要小心谨慎,否则功亏一篑。你我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青莲教主起身,行至案前,随手拿起一支毛笔:“王爷这么一说,的确要小心些了。”
话音方落,笔已脱手,直袭向谢长歌,谢长歌慌忙闪身躲过,忙飞身逃离,几乎同一时刻青莲教主飞身出了书房。
见逃不了,谢长歌随手撕下衣角遮住面容。
青莲教主眸中杀意难掩:“看来李轻风就是你救走的。”
谢长歌眸色沉下,看着廉王府守卫逐渐聚集,虚晃一招,逃离王府。
青莲教主眸中划过冷意:“想逃?逃得掉么?!”
语落指尖轻动,暗器出手,谢长歌闪身躲避,还是被伤到了手臂。
不过终归是顺利回到客栈。
隔日一大早,廉王派兵,挨个客栈排查刺客,很快查到了吉祥客栈。
眼见就要查到谢长歌时,沐莲华行出:“你们做什么?”
“小姐,您怎么在这?我等奉命搜寻昨夜刺杀王爷的刺客。”
“刺客?父王他如何?”
“王爷并无大碍,不过那刺客被府中机关伤了左臂,王爷命我们一一排查。”
沐莲华蹙眉:“怎么?连我也要查么?”
“属下不敢。而且刺客是个男子,自然不必查小姐。”
“那还不离开。”
“还有两间房没查。”
沐莲华:“不用查了,他们是我的朋友。”
“这……还请小姐莫要为难属下。”
说话间,李轻风行出:“沐姑娘,怎么了?”
府兵拱手客气道:“阁下是小姐的朋友,我等不当打扰,可王爷遇刺不是小事,还请阁下行了方便,让我等检查一下左臂。”
沐莲华刚要开口阻拦,李轻风笑了下:“我当是什么事呢?”说着已经撸起了袖子。
府兵拱手:“打扰之处,还望见谅。”
“无妨。”
“烦请公子将另外一位请出。”
说话间,谢长歌已经行出,李轻风、沐莲华均是一怔。
谢长歌施了个万福:“不知官爷寻奴家何事?”
府兵见是个女的,没有多言,转身下了楼往另外一家客栈去了。
李轻风怔怔看着谢长歌,谢长歌示意两人,入客房再说。
“抱歉,李兄,在江湖行走,拌做男装更为方便,谢飞是一个化名,我真正的名字是谢长歌。”
“谢长歌?可是那个谢长歌?”李轻风惊道。
谢长歌轻轻颔首:“多日欺瞒还请李兄见谅。”
就在此时,敲门声起。谢长歌敛眸:“进来。”
一男子行入,递给谢长歌一封书信:“我家主子此前查阅信息所获,兴许会有帮助。”
谢长歌展开书信,匆匆扫过,书信是楚山河派人送的,信上说忠勇侯府的总管在出事前曾与廉王府来往密切。
男子离开后,谢长歌眸色凝重:“李兄,来不及了,擒贼先擒王,你敢不敢同我一起冒险?”
“谢兄……嗯谢姑娘请讲。”
“入廉王府控制廉王。”
沐莲华看向谢长歌:“你要伤害我父王?”
谢长歌拱手,郑重开口:“沐姑娘,廉王密谋造反,或许就在一两日之间,难道姑娘想看无辜百姓遭殃么?”
“我……凭你们一面之词就说我父王造反!”
谢长歌将近日所发现的事一一道明:“姑娘深明大义,必有判断。”
沐莲华失魂落魄地瘫坐在椅子上,就在此时,谢长歌忽然出手打晕了沐莲华。
李轻风怔了下:“谢姑娘这是做什么。”
谢长歌沉眸:“以防万一,如此大事,若是事先漏了风声,那你我都活不成。沐姑娘就交给李兄暂时照顾,我还需做些布置,今夜子时行事,若李兄到了未等到我,可稍等片刻。”
说完也不等李轻风回应径自离开。
李轻风看着昏睡的沐莲华叹息一声:“再急也不用急成这个样子吧?好歹把话说清楚,至少计划一下如何擒拿廉王啊!”
安顿好沐莲华后,李轻风开始计划夜袭王府,本想与谢长歌合计一下,奈何天色渐暗,还不见人回来。
“看来是不会回来了,先过去再说吧。”李轻风叹息一声,以前怎么没觉得谢兄是这么个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