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绾,你的病好了么?”楚山河行了过去。
苏卿绾盈盈一礼:“已经好很多了,山河哥哥,方才王妃姐姐可是因为看到卿绾恼了么,若是如此,卿绾还是搬出王府比较好,卿绾不想王妃总是因为这与山河哥哥不和。”
楚山河笑笑,温声:“无妨,她方才气恼与你无关,不必多想,当年苏大人为救你身亡,我答允他要照顾好你,绝不会失言,这王府你只管住着。”
“可王妃姐姐那”
楚山河打断:“当然,你若忧心名声,本王可以即刻昭告天下与你结为异姓兄妹,如此当再无顾虑。”
苏卿绾忙摇首:“山河哥哥,卿绾从未为此忧心,不必为了卿绾麻烦。”
楚山河点头:“可用过饭了?”
苏卿绾轻轻颔首:“方才看王妃姐姐的样子似乎还未用饭,若山河哥哥也未,那便去陪王妃姐姐一同吧,卿绾一人可以的。”
楚山河:“也好,这王府你也熟悉。”
看着楚山河离开的背影,苏卿绾眸中划过狠厉,谢长歌决不能留在王府。
入府这么久,她对楚山河的习惯了如指掌,这个时辰定是用过饭的,如今却愿意再陪着谢长歌重新用饭,可见他对谢长歌已经不同,只是他自己还未意识到罢了。
……
谢长歌原本满肚子怒意,可一见到一桌子可口饭菜全部抛于脑后,只剩下饿意了。
当即坐下吃了起来,刚吃了两口,楚山河也过来了在她对面坐下:“给本王也加副碗筷。”
长期跟在楚山河身侧的小厮怔了下,王爷可才吃完。很快便反应过来,自家王爷这是要陪王妃用饭呀!看来以后得对王妃恭敬着点。不过话说回来,就王妃那名声,咱也不敢不敬不是。
谢长歌也懒得理会楚山河。
楚山河见谢长歌吃得急,唇角忍不住勾起:“看来本王这王府的饭菜很合王妃口味。”
“平日下官风餐露宿,有得吃便不错了,最艰难时便是沙鼠、毒蛇也吃得,这府上的饭菜自然比那美味的多。”
谢长歌笑笑,“王爷可知这沙鼠是什么滋味,哦,对了,当时未免敌人发现,下官都是猎杀后直接剥皮生吃,那滋味真是一言难尽呀!”
楚山河原本夹了块肉准备吃下,顿时就没有胃口了:“看来本王府的饭食还是不佳,不然王妃哪还能腾出嘴多言呢?阿驷,明日换个厨子。”
小厮拱手:“是,王爷。”
此时,管家匆匆入内:“王爷,不好了!”
楚山河蹙眉:“我说您老这么大岁数了,能不能别什么事都这么火急火燎的,动不动就王爷不好了,本王好得很。”
管家:“王爷……”
“把气喘匀了再说!”
管家深吸了一口气后道:“您快去书房看看吧。”
闻言楚山河还没动,谢长歌先动了,一个闪身已出了饭堂,随即施展轻功直往书房。
这番操作可是看呆了管家与阿驷。
楚山河也想这么追过去,但他不能,这王府中还藏有皇上的耳目,因此只能快步行往书房。
当他赶到时,只见苏卿绾额间渗着血迹瘫坐在地上。满室狼藉,之前信件通通被毁。谢长歌则坐在桌案旁唇角噙着三分笑意。
一见楚山河,苏卿绾忙起身柔弱地行了过去:“山河哥哥,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见这书房凌乱,而你平日最受不了这,便想着将书信收拾一下,一不小心将书信掉到了旁边的莲花缸内。王妃姐姐一进来只是轻轻推了卿绾一下,都是卿绾的错,不怪姐姐。”
楚山河扶额,叹息一声:“管家,先带卿绾去处理伤口,用上好的伤药,千万不可留疤。”
管家点头:“卿绾小姐,您随老奴来吧。”
“山河哥哥,你千万别和王妃姐姐争吵,真的不怨王妃姐姐的。”苏卿绾不放心地再次嘱咐后才随管家离开。
一瞬,书房内只剩下两人。
楚山河淡淡开口:“要如何才能放过卿绾?”
谢长歌笑笑:“楚小王爷倒是个聪明人,下官还以为您会先问责下官伤了卿绾小姐。”
“本王不是傻子,若是你出手,她不可能伤得这么轻。”楚山河蹙眉,“你也不用出言试探,卿绾的父母于本王有救命之恩,而她这多番作为,本王大抵也能猜出是什么原因,不过救命之恩的偿还方式有很多种,本王还犯不着以身相许。”
谢长歌笑笑打断:“停!王爷的救命之恩如何偿还,与卿绾小姐的情感纠葛如何,下官可不感兴趣,方才王爷不是问要如何才能放过卿绾小姐,下官这几日刚好想要去查查青莲教的事,那剩下送过来的信件便烦劳王爷代下官审阅出有用的信息了。”
楚山河眸色沉下:“谢掌司莫要过了,本王可没有这个闲心去处理一桩小案子。”
谢长歌叹息一声,一脸无奈:“若是如此,下官便只能将此事奏禀陛下,并且说明缘由让刑部、大理寺的两位大人重新送来一份了,唉!”说完竟当真起身,煞有其事地便要离开。
“慢!本王答允你便是。”楚山河沉声。
谢长歌抬步行到楚山河身前,挑起他的一缕墨发,妩媚一笑:“下官便知晓王爷是个体贴的夫君,定然不忍心妾身为了案子如此费神。”
楚山河眸中划过笑意:“这是自然,那王妃要如何谢过本王呢?”
说着抬手握住谢长歌手臂,一个反身将人拥入怀中:“不若今晚好好侍候本王如何,本王相信以王妃的本事,想来那方面也不会太差。”
谢长歌手上快动,身形快转,眨眼间已经脱离钳制,柔声:“定不会让王爷失望,不过最近王爷怕是要彻夜观信,只怕是有心无力了。”
语落人已离了书房。这种修为,若真的较量起来,只怕还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楚山河唇角微微上扬,原本还嫌弃这婚事碍眼,如今反倒觉得他的好皇兄这一次倒是赐了桩有趣的婚事。
多年不出的青莲教再次现世,必然凶险异常,本王怎能让王妃一人独往呢:“阿驷,安排人查阅大理寺、刑部送过来的书信,这几日本王要出去办点事,若是有异常,还如此前由陈青假扮本王。”
阿驷:“属下明白。”
……
雍州,吉祥客栈中,谢长歌一身蓝衫,男装扮相,从容坐于偏角一桌,手中轻轻摩挲着酒杯,唇角带着几分笑意看着正自招呼客人的老板娘,果然还是要自己做老板,三四年过去了,依旧风姿绰约,竟然寻不到半分岁月的痕迹。
这时,几个壮汉进店,小二上前招呼,壮汉却无礼地将小二推到一旁:“是看不起咱们么,叫你们老板娘过来!”
闻声,老板娘眸色微沉,后笑涔涔地行了过来:“方才太忙了没顾上几位,还望客官见谅,几位客官是要打尖还是住店?”
一壮汉色眯眯地看着老板娘:“咱们是塞外来的,听闻这吉祥客栈的老板娘风骚漂亮,咱们就过来想见识见识,如今一见果真是绝色,只是不知要多少银钱能够得老板娘作陪一晚?”
话音方落,那壮汉忽然惨叫一时,随即只见一个酒杯从壮汉额头掉落地上,鲜血顺着脸流下。
壮汉捂着额头,怒火顿起:“是谁!敢在你爷爷头上动土?!活得不耐烦了么?”
执此时,一身着白衫面容清俊的男子行入店内,男子手握折扇随意扇着。
壮汉正寻不到人,见白衫男子入内,径直走到他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是你暗算老子?”
白衫男子温朗笑道:“阁下这般随意寻个人出气,可是让那边穿着蓝衣的元凶笑话喽。”
谢长歌正准备拿另一个酒杯的手突然停顿了一下,看向来人微微蹙眉。
壮汉松开了男子转向谢长歌,举刀便砍,谢长歌缓缓举起酒杯于唇边,剑指方要动作。
“谢大侠且慢。”,一个二十五六的男子随声而入,“还请谢大侠手下留情。”
谢长歌变指为掌将壮汉震飞。
男子飞身而起接住壮汉落于地上,抱拳:“家仆无礼,在下在此向谢大侠赔罪。”
谢长歌浅尝了一口酒,看向老板娘,微微补眉:“老板娘,这酒是不是兑水了?”
老板娘忙道:“咱们客栈的酒绝对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谢长歌哦了一声,喃喃道:“大概是我自己的问题,竟然觉得这酒有些淡了,看来缺些下酒的好菜啊。”说完看向男子。
男子闻言,低身捡起壮汉掉落的刀,反手斩下壮汉手臂:“如此谢大侠可满意了?”
谢长歌笑笑:“尚可。”
那人冷眸看向壮汉:“还在这丢人现眼么!还不快滚回去!在下还有事,先行离开,日后再请谢公子喝酒赔罪。”
事情末了,白衫男子行到谢长歌身边坐下:“想不到阁下竟然是大名鼎鼎谢飞谢大侠。”
谢长歌叹息一声,倒了一杯酒递给白衫男子,低声:“王爷又何必在下官面前装模作样呢?”
“看来陈青的易容术不太行,该换个人了。”
谢长歌撑着下巴随意道:“倒不是这易容术不精湛,只是王爷这身气质,想要掩饰着实不易。”
楚山河挑眉:“哦?王妃可是在说本王贵气袭人?”
谢长歌摇了摇头:“贵气多少倒是不见,但贱气肯定不少,不然怎么会一来便寻上我的麻烦。”
楚山河笑笑:“从前倒是不知王妃如此记仇?”
说话间,老板娘行了过来:“方才多谢谢大侠出手相救,芸娘感激不尽。”
谢长歌笑笑:“不过举手之劳,其实在下此次前来也是有事想请老板娘帮忙。”
芸娘:“叶儿,带贵客去二楼等候。”
一婢女行了过来:“两位贵客,请随我来。”
谢长歌看向婢女:“顺道打盆水来。”
“打水做什么?”楚山河疑道。
“洗洗你这张脸,本来一张赏心悦目的脸,干嘛要藏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