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依存 第28章 大学·暗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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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定《追梦赤子心》吧！”郑奕一拍大腿，兴奋地宣布“主歌激昂，副歌有爆发力，中间还能穿插小提琴solo！完美适配咱们'钢筋混泥土乐队'的气质！”

曾子盈翻着曲谱点点头：“这歌确实合适，副歌部分语婷可以和我一起合唱。”

许海川推了推眼镜：“键盘部分我可以负责前奏铺垫。”

邓语婷抱着电吉他试了几个和弦：“吉他solo部分我可以再练练。”

黎清欢垂眸扫了一眼曲谱，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着节拍，半晌点了点头：“小提琴间奏部分，我可以改编一下。”

“好！一气呵成！就这么定了！”

就这样，乐队曲目敲定了。郑奕组织大家每天放学后到警校旧教学楼的排练室练习，信誓旦旦说要"打造海警史上最硬核毕业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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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将排练室的窗户染成琥珀色。随着时间推移，成员们一个个离开。曾子盈和郑奕要去约会，许海川被导师叫去修改论文。最后只剩下邓语婷和黎清欢。

邓语婷甩了甩酸痛的手指，电吉他的金属弦在她指尖留下几道红痕。她呼了口气，小心地拔掉电源，将吉他收进琴包。背起琴包准备离开时，她发现黎清欢还坐在地上，修长的手指在曲谱上勾画着什么，身边放着那把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小提琴盒。

“阿黎？”邓语婷停下脚步“你怎么还不走？”

黎清欢抬起头，夕阳在她轮廓分明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还有一个独奏节目要练。”

邓语婷的脚步顿住了。她望着独自坐在光影中的黎清欢，突然觉得那个挺拔的背影在空旷的排练室里显得格外孤独。一种说不清的情绪涌上心头，她鬼使神差地转身：

“要不要...我陪你一起练？”

“不用。”

“没关系啦！我也有几个段落不太熟。”邓语婷不由分说地放下琴包，重新取出电吉他，插上电源，“我陪你练吧。”

黎清欢静静地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半晌，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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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的光线越来越柔和。排练室里，两个身影被拉得很长。黎清欢站在窗边，小提琴抵在颈间，琴弓在弦上缓缓滑动，流淌出略带生涩却情感充沛的旋律。她微闭着眼，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邓语婷盘腿坐在地上，电吉他放在膝头，轻轻拨弄着琴弦，为黎清欢的独奏配上简单的和声。偶尔她会跟着旋律哼唱几句，声音轻柔得像一阵风。夕阳的光透过她棕色的发丝，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就在这时，邓语婷的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妈妈”两个字。她抱歉地看了黎清欢一眼，接起电话：“喂，妈？”

“婷婷啊，”电话那头传来温柔的女声，“听说你要参加警校的毕业演出？”

“嗯！”邓语婷的声音不自觉地轻快起来，“我和几个朋友组了乐队，还要给一个...很重要的朋友伴奏。”

“妈妈给你买了套演出服，黑色的皮夹克配铆钉短裙，特别酷！”

邓语婷的脸“唰”地红了：“妈！不用了！我、我自己有衣服...”

“多一套备用嘛，万一弄脏了怎么办？你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一定要完美！”

电话那头，母亲还在絮絮叨叨地叮嘱着演出注意事项，邓语婷却突然发现黎清欢垂着头，琴弓无力地搭在弦上。那个总是挺直如松的背影此刻显得有些佝偻。

“妈，我先挂了，”邓语婷匆忙说道，“晚点回家再说。爱你。”

挂断电话，邓语婷小心翼翼地靠近黎清欢：“...阿黎？你...是不是不开心？”

黎清欢摇了摇头，但邓语婷分明看到她迅速眨了几下眼睛，喉结滚动了一下。在夕阳的映照下，那双总是清冷的眼睛似乎泛着可疑的水光。

邓语婷的心猛地揪紧了。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刚才那通充满母爱的电话，一定勾起了黎清欢最痛的回忆。她轻轻坐在黎清欢身边，犹豫了一下，伸手覆上她微凉的手背：“那个...我妈妈就是爱操心...”

黎清欢没有抽回手，只是低声道：“...很好。”

“啊？什么？”

“有妈妈操心...很好。”黎清欢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邓语婷鼻子一酸。她知道黎清欢的母亲在那场车祸中永远离开了，知道那个叫姜平的肇事者如何毁了一个家庭。此刻任何安慰都显得苍白。她只能更紧地握住黎清欢的手，笨拙地转移话题：“对了！我有东西要给你！”

她跑回琴包旁，从侧袋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纸袋：

“这个...是给你的。”

黎清欢疑惑地接过纸袋，取出里面的衣物——一件剪裁利落的深蓝色丝绒西装外套，内搭是珍珠白的真丝衬衫，袖口还有精致的暗纹。她愣住了，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面料，认出这是某个高端品牌的定制款。

“这是？……”

“演出服！”邓语婷眼睛亮亮的，“我猜你可能没时间准备...就、就顺手买了一套。”她挠了挠头，“我目测你的尺寸，应该合身...”

黎清欢的指尖微微发抖。这件衣服的价格绝对不菲，而邓语婷却说"“顺手买的”。她低头看着手中质地精良的衣物，突然觉得喉咙发紧。多少年了，再没有人会为她准备演出服，没有人会记得这些细枝末节的关心。

“哪里...买的？”她努力控制着声音的颤抖。

“网、网购的！”邓语婷明显在撒谎，耳根都红了，"就...随便挑的...”

黎清欢抬起头。夕阳的余晖中，邓语婷看见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亮。黎清欢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很淡很淡，却真实得让人心颤的微笑：

“谢谢……”

这一刻，黄昏的光线变得格外温柔。黎清欢重新拿起小提琴，邓语婷抱起电吉他。琴弦振动，音符在空气中交织，两个身影被镀上金色的轮廓。邓语婷轻轻哼唱着，时不时偷瞄一眼身旁专注演奏的黎清欢。而黎清欢挺直的背影，在夕阳下也不再显得那么孤独。

窗外，最后一缕阳光悄悄爬过窗棂，将两个靠得很近的影子，温柔地融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