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经自救指南 第26章 往事种种

“开！”随着黎瑶玉大喝一声，皆与虚实之间的门大开，众人一喜，赶忙进入门内，短暂的失明过后，眼前又是一番鸟语花香，生机盎然的样子，众人面面相觑，眼中皆透露出一丝的茫然，这儿的环境，显然就是他们刚踏入清泠渊中的景色，就连脚边那株韭菜，也是一模一样的！

黎瑶玉皱了皱眉头，取出一株韭菜，俯下身才想要比对，地上的韭菜突然之间化为点点绿光，汇集到黎瑶玉手中的韭菜之上。

……

什么东西？！

黎瑶玉一时间觉得手中的韭菜变成了烫手的山芋，看着面色凝重，盯着她手中韭菜思考的三人，丢也不是，拿着也不是，心一狠，将收集的韭菜一股脑儿的倒出来，霎时间漫天的绿光汇集于众人身旁，如梦似幻。

一阵庄严肃穆的龙啸之声传来，威压从四人脊背之处攀爬上后脑，修为低的如姬盈，早就在听到龙啸声之际化作原身，痛苦的蜷缩在地，蒙靛与英兆也不过坚持了一瞬，双双化为原身，半跪在地，虎视眈眈的盯着龙啸声传来的方向，而凤子烨则是一身红衣，站立在三人身前，低垂着眼眸，眼神流转在一旁伸头探脑的黎瑶玉身上。

“你……”凤子烨才一开口，突地感到一阵心悸，一头黑色巨龙从云层中探出头来，一爪子便将凤子烨刚祭出的护盾拍碎。

“哪来的小儿，敢闯入我清泠渊？”巨龙开口，威严的声音萦绕在众人耳边，姬盈抵不住这股威压，七窍中流出血来，黎瑶玉见状，恐怕姬盈胎不保，便移动道姬盈身旁，跪坐在地上，接住韭菜光，手轻轻握住攥紧手的姬盈，往她体内输入些灵力。

姬盈处在龙啸声的煎熬之中，只觉得内心如被火烧过一般，疼痛无比，腹部胎儿躁动不安，她隐隐生出一股难以言表的悲伤之情，可不知从何处来的一股清凉的力量，从手上传来，如微风细雨一般，抚平她内心的焦躁。

“噢？有意思！”黑龙似是发觉了黎瑶玉的不对来，眼底露出一丝光芒，玩味的看着地上的小儿，一个俯冲，朝着众人奔袭而去。

眨眼之间巨龙便至众人身前，凤子烨皱眉，刚想再次祭出保护罩，便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苍冥，不可。”

巨龙眨眨眼，那表情似是贪玩后被抓包的不满，化作一白发飘飘的男子，站在众人身前，又有一鹤发童颜的男子，随后而至，见到众人，笑着拱手：“贵客远来，老朽招待不周，见谅，见谅。”

黎瑶玉眨眨眼睛，眼前这两老头儿，好似与他们很熟悉，可她却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再看看其他人，也一副茫然的样子，只有站着的凤子烨，轻轻点了点头。

“还请诸位移步寒舍，以尽地主之谊！”说着便在前头开路，而那叫做苍冥的白发老头儿，则目不转睛的盯着黎瑶玉，被说话的那老头儿瞪了眼，才收敛了打探的念头。

见着凤子烨跟着走了，黎瑶玉只好搀着姬盈站了起来，随着凤子烨离去，蒙靛英兆二人对视一眼，压下眸中的怀疑，一同跟上去。

路上黎瑶玉稍稍加快了步伐，与凤子烨并肩而行，偷偷问出众人心底的疑惑：“这二人你认识？”

凤子烨高深莫测的看了眼黎瑶玉，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黎瑶玉扯了扯嘴角，再欲问时，身前带路的鹤发老头儿笑着回了头：“小友莫怕，来清泠渊者皆是客。”

黎瑶玉想到进来之时遇到的黑蛟巨章乃至梁渠，僵硬的扯出一抹笑容，心底的戒备愈发的加重：骗鬼呐，玄书都被吓得隐匿了身形。

带着些许抵触的情绪，一行人来到了一座茅草屋之前，有一株山楂树立于屋外，茂盛的枝叶之间点缀着红彤彤的果实，让人垂涎欲滴；树下有一副石桌石椅，鹤发老头儿立于石桌旁，抬手做出“请”的姿势，众人一时犹豫，只四张石椅，名唤苍冥的老头儿早就不请自坐，剩下三张，鹤发老头儿笑意吟吟，毫无增添座椅的举动。

黎瑶玉将姬盈往石椅上一摁，又拉着蒙靛坐下，随后一屁股坐在最后一张石椅之上，至于剩下的三人，她才不管，什么莫名其妙的，两人爱打哑谜，那就站着吧，又大手一挥，将一路上放在乾坤袋中的美食悉数摆了出来，招呼了两声，便吃了起来。

苍冥原是不满，这凡人女子好没礼貌，竟不等主家坐了才入住，余光又扫到鹤发老头儿一脸玩味的看着黎瑶玉，想要驳斥的话语默默吞了下去，眼见着黎瑶玉如主人般摆了一桌饭菜，又自然而然端起碗筷，夹菜吃饭，久不需食五谷的苍冥，闻到饭菜的香味，竟控制不住的吞咽起唾沫来。

鹤发老头儿也不恼怒，略一思考，便拱手笑到：“是我招待不周，让诸位客人自带碗筷来！”

说着便大手一挥，原本窄小的石桌扩大开来，还有几盘红彤彤的果子用绿叶包裹着放在石碗之上，石椅从原本的四张变成了八张，吃着韭菜炒鸡蛋的黎瑶玉挑了挑眉，感受到红果山楂内蕴含着丰富的灵气，夹菜的手一转，顺势夹了个果子塞到嘴里。

可未经处理的山楂着实是酸的，黎瑶玉不动声色的吞下这酸倒牙的红果，面不改色地对着刚坐下的鹤发老头儿道：“这红果山楂做成糖葫芦儿串最为好吃，光作水果嚼着，实在可惜。”

英兆听着，不动声色的将桌面上的红果一股脑儿的倒进了自己的乾坤袋中，只等着出去后尝尝黎瑶玉口中的那个“糖葫芦儿串”。

鹤发老头儿笑笑，凭空变出一壶酒来，给在座的各位一一倒酒，黎瑶玉接过来，那酒杯里的赫然是晶莹剔透的?琈玉液，她挑眉一笑，抬头一口将?琈玉液喝了个干净，随后有些食髓知味的砸砸嘴，继续吃着自己带来的饭菜。

一顿饭不过一刻钟，桌面的饭菜都被一扫而光，黎瑶玉摸着肚子，恍惚的看着天边，这儿的情形，她好似在哪儿看到过。

吃饱喝足的凤子烨，突地站了起来，朝着鹤发老头儿鞠了一躬，道：：“多谢上仙耕夫款待，子烨内伤已好大半。”

黎瑶玉听闻，一口唾沫没能咽下去，脸色涨红拍着胸口咳嗽起来，再抬眼时，姬盈三人已在盘腿打坐，细细调理着，体内的气息愈发的平稳。

黎瑶玉猛地回过神，原来那四个座位是给受了内伤的四人，又摸了摸石桌石凳，恍然大悟，就连桌椅都是用?琈玉精心雕铸而成，在其之上调理内息，辅以精纯的?琈玉液，定是能事半功倍！

思及此，黎瑶玉颇有些不好意思，局促地站起身来，朝着鹤发老头儿鞠了一躬，致歉道：“上仙……”

还未说完，耕夫便笑道：“小友乃真性情也，所做饭食，也颇有一番风味，甚好，甚好。”

“哼，不知所谓。”苍冥伸出一根手指，指尖冒出呈弯月倒钩状的尖利指甲，探到嘴边。

黎瑶玉垂下眼眸，不欲多生事端，又听到凤子烨开口询问外头两村之事，才恍然大悟。

“小友可知，视水村与大孰村本是同源？”

凤子烨点头，有听耕夫道：“千年之前，吾原是两村守护之神，可恰逢三届动荡，《山海经》书灵又无故失踪，神灵大陆之上各司其职的神仙皆被召回，吾奉命而归，只留下一缕神识护这一方安宁。”

“哼，不知好歹的凡人，索求无度，竟还将您老与那灾厄之事联系起来，是做不详之兆，早该弃了这些凡人！”

耕夫轻抚自己那冗长的胡须，笑着摇摇头：“上神派我于此地等候，也是充当了‘山神’一职，本就该乐善好施……”

苍冥听闻，气的胡子都吹了起来：“可那些人，一面讨好奉承，一面向天诅咒，将自己的躲懒不勤以致的穷困潦倒，皆归功于您的不作为！可又有谁知，清泠渊溢出的瘴气，皆是靠您才不扩大祸及村人！”

黎瑶玉突地想了起来了，难怪不管是外头的清泠渊，还是现在所处的清泠渊，皆有一种熟悉之感，原是在过瘴气之际，早已踏入了清泠渊！可三重清泠渊？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

耕夫像是知晓她内心所想，解答道：“想必诸位早已发现端倪，踏过瘴气之际，诸位早已进入清泠渊，清泠渊原本是大孰山脚一处深渊之地，因书神路过此地，风过而水动，似丝竹钟鸣之音，又有清越泠寒之感，故名为清泠渊，又在离去之时于水底放置一口钟，名曰清泠钟。”

“吾从前于此地便居于清泠渊之中，久而此地有灵，又有清泠钟在此地，故生出灵脉来，吾离去之时，怕多生事端，将吾曾居住之地封印起来，只有能通天之力的孰水村人，才能打开封印，求得吾之庇佑，可……”

耕夫神识像是忆起什么，原本笑意吟吟的鹤发老头儿，突地好似佝偻了起来，面容戚戚，很是哀伤。

苍冥愤愤不平，拍了下石桌，那用?琈玉石雕铸而成的桌子，竟隐隐裂出一道纹路来。

“可那孰水村人竟有不知好歹的，月月大开清泠渊，索求之事不过鸡毛蒜皮，若有半点不顺，便用通天之力贬低上仙，导致上仙之力被步步蚕食消逝，后因狸力一族之事，孰水村分裂成为大孰村与视水村，大孰村人为大巫一脉，空有请神之力而无祭坛，而视水村则占据祭坛，空有神坛而无法请神，后视水村人绑了大巫后人，用残忍的人祭，才得以打开清泠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