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 第15章 交手

“上个月吧，一小姑娘捎带走几件马甲，还有皮袄呐，都是找老丁定做的，缝了好些天呢！”

高徐，嘉措，巴桑和二年几个顺着次央给的地址都跑了一遍，终于在镇子北边的一栋小楼里面找到几个裁缝，打听到一点衣服的来头。据裁缝说，这是名叫老丁的师傅两个月前刚做的马甲，是个女的来定制又取货，但并没有什么男人的消息。

“你们等等吧，老丁送他女儿结婚去了，过几天回来说不定还能碰到那个丫头来定制呢。到时候你们一联络就行呗。”

嬷嬷嘴里含着针，口齿不清地讲。

“他们能跟着我们杀了黄马甲，这会儿也能跟到这里。”

厉随靠在门上，静静地说。

“不会吧，咱一早就走了，路上可一个人都没有。”

二年道。巴桑也扒拉着窗户向外探头，检查街上有没有可疑的人。

“那天街上也没人。”

厉随转过头说。

“别看了。她说的有道理，那群人警惕得很，这地方怕是不会来了。”

高徐肯定了厉随的观点，抄起外套准备离开。嘉措谢过嬷嬷，几个人便下了楼。高徐正开车门之际，“砰“地一声，一记子弹正中后视镜上。玻璃哗啦啦碎了一地。

“我去，哪呢？！”

高徐叫到。几人都四处张望，嘉措瞥见前面街角处有明显的车辙，便指示所有人上车开始追击。顺着前面的车辙印拐过两个路口，一辆老旧的越野赫然出现，背后还挂着一张红毯子，上面也是密密麻麻的珠子和刺绣。一个人从车窗上伸出胳膊来，对准驾驶座上的高徐便连开两枪，打到了旁边的后视镜和车窗上。二年在副驾也伸出胳膊，像前方开枪，可过长的距离和颠簸的车路让两方人都无法命中目标。

“二年！车轮！”

嘉措提醒二年，“砰！”的一声，二年的子弹穿过了对方的轮胎，越野车身马上倾斜到一边，车里的人破口大骂，随后开始朝后面乱射击，高徐见有许多子弹飞来，只能试着拐弯躲开，速度也不像刚才飞快。

嘉措抓住厉随的胳膊，抬到额头前，眼神示意她护住自己的头部。厉随照做。

两辆车的速度都渐渐慢下来，巴桑一枪打中了他们的另一只后轮胎，前方的车彻底停了下来，他们这时已经开城镇了一段路，对面人的车子渐渐陷进沙地里。嘉措一行人也停在了后方。

“砰！砰！”

对面的车上下来一个黄毛和一个胖子，两个人躲在车头后面持续开枪。巴桑和二年率先下车，在掩护下打中了黄毛的胳膊，一声惨叫后便躲在车后不露头。胖子明显慌了神，开始瞎打枪，子弹全都击在车头的铁壳上。嘉措看胖子和黄毛都没了斗志，便下车绕到反方向，击中了胖子的脚。

黄毛和胖子都吱吱呀呀地趴在地上捂着自己的伤口，二年过去踩着两人的腿，拿枪抵着黄毛的脑袋。高徐跳上他们的车，除了几张地毯，只有一部手机在滴滴作响。

“想办法把人引到西山。老猴儿接应。”

只有二十分钟前的一条短信，发件人是未知。

二年松开了黄毛和胖子，回到车上，越野发动，扬长而去。

厉随顺着车窗回头一瞥，目光正对上黄毛的眼睛，他忽然张着嘴巴像是在确认着什么，随后扒拉胖子开始说话。

厉随回过头，心中些许疑虑。她咽了咽口水，低下头盯着自己的指尖。嘉措看着她，没有说话，从后座的袋子里掏出一把手枪和一圈腰带，边递给她边向高徐说：

“向西山。不要停。”

向西山是给大伙说的，不要停是为厉随说的。

厉随接过手枪，将腰带规整地绑在了腰上。随后抬起头靠在座椅上，长呼一口气。

不要停。

没有人会一直在前方，他给她一把枪，因为她自己才是最坚实的盾牌，也是最锋利的刀刃。

她一定会保护好自己。

西山脚下，几人将车停在一处沙堆后面，看见远处有几个老婆子正摇着传经筒祈福，几个黑衣男的在后面转来转去。其中一个带着一顶黑帽子，体形消瘦，手里还在盘核桃。乍一看像是几个人的头儿，嘉措认出这应该是手机短信里说的那个瘦猴儿。瘦猴儿身后还停着两辆车，车里又坐着四五个小年轻。

瘦猴儿开始摆弄他的手机，马上黄毛电话响了。

嘉措摁下接听，并没开口。

“人呐？死啦？人带回来没？磨叽个啥？！”

是瘦猴儿在骂骂咧咧，催命一样叫着。嘉措将车窗摇下一点，试着瞄准瘦猴儿的胳膊，砰一声，瘦猴儿的手机落在地上，食指最上面的一截儿飞了出去，一片血溅到脸上。他的手下见状都吓了一跳，赶紧拿起枪对着四处比划。

“别动！都别动！”

瘦猴儿没顾上自己的手，狠狠盯着四周环绕式看了一圈，示意身边的人都往外扩散，然后捡起手机，用中指快速拨了一串号码，正打通时，

“砰！”

嘉措开枪，有一个眼看着手机再一次掉落在地上，瘦猴儿的中指与无名指也飙了血。

“老大！老大！那群王八羔子跟来啦！黄毛他们没引来！老大！”

瘦猴儿跪在地上对着手机嘶吼。几个老婆子都吓得躲回车里，身边的小将们都开始四处跑，寻找出枪的源头，有一个眼看着要跑到土堆前面了，几人便下车，伺机行动。巴桑眼疾手快，还没等这人跑到跟前，就一枪击中他的右胸，那人便呜呀呜呀躺在地上。看有同伴中枪，剩下六七个全一窝蜂地朝他们跑过来，一人一杆枪开始射击。二年和高徐互相掩护着，击中了三个人的腹部，有一个机灵，躲在一丛草后面偷袭二年，砰一声，子弹擦过了二年的脚踝。但马上被高徐击中了脑袋。

瘦猴儿见状，正准备用另一只手拿枪射击。电话里的声音响起：

“猴子，你马上回来。现在撤。”

瘦猴儿愣了一下，咬着牙先开了两枪，可不平衡的双手让他根本打不中一个人。马上朝电话喊到：

“我看看那娘们儿是不是也跟来了！看眼就撤！”

话毕，电话那头嗯了一声，便挂断了。

瘦猴儿拿着枪对准嘉措，一次就是三五枪，他使劲往左拐，想看清楚车里是不是有人。厉随见二年受了伤，便起身打开车门，方便他上车，可车门一开，她便看见瘦猴儿猥琐又凶狠的眼睛，这是···

火车上的那个人。

他们早就被盯上了。

嘉措见瘦猴儿换了方向前进，料到他要去看厉随。便没顾上前面两个瞎射击的小年轻，马上将枪口转到瘦猴儿身上，可瘦猴儿这边的车已经开到了跟前，他对着嘉措开了两枪，趁嘉措躲的几秒，飞快地跳上车离开了沙堆，远去。

被抛下的两个小年轻见瘦猴儿跑了，愣在原地不知该不该开枪，瞬间被高徐和巴桑制服住。

“那混蛋是追不上了，先会站里审这个！”

高徐收了枪，把其中一个人塞进车后面。随后骂走了另一个。

“是火车上那个男的。”

厉随对嘉措讲道。

“是他。”

嘉措肯定道。厉随点了点头，几人明白了这人的目的。

“厉随姐，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巴桑打得风风火火，流了一头汗。

“不清楚，可能和我爷爷有关。”

厉随思索了一下，给了一个不明不白的答案但这是她能确认的最多的信息。又从座位底下掏出一卷纱布丢给二年。

“这事越来越复杂了，归站吧！”

汽车朝东开去，与夕阳背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