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碧城眼泪刷刷地流下来,哽咽着道:“每次一有危险,你就撵我走。还让我跟陈深走。唐山海,你以为只有你有信仰是不是?”说完把行李箱里的东西都倒在了床上。趴在上面呜呜地哭。唐山海站在床边,无奈地看着她,许久,他只能安慰说:“碧城,你只是去□□交通站躲几天,过几天要是没事,你再回来。”
徐碧城腾一下蹦起来:“告诉你唐山海,我不去,我徐碧城也有信仰。”随后扬起了脖子,把床上的东西都放回原来的地方。
“徐碧城,我是你的上峰,这是命令。”唐山海无奈只能摆出长官的架子。
“你向戴老板汇报吧,我愿意接受批评。”徐碧城根本不在乎。然后躺在床上,对一直插着腰站在那里的唐山海说:“闭灯睡觉。”唐山海无奈地舔了舔嘴唇,闭了灯躺在徐碧城身边。
唐山海根本睡不着,尝试着说:“碧城,我们俩商量商量……”他还是想劝徐碧城转移。
徐碧城一下子把手按在了唐山海的嘴上,在他耳边说:“你我共用一个代号,早就是一体的了 。无论什么危险,我想跟你一起经历。无论什么结果,我要跟你一起承担。睡觉吧。”说完搂着唐山海的肩膀,轻轻地拍打,哼起了摇篮曲。他知道唐山海睡不着。
第二日,唐山海夫妇刚到行动处,就听说了飓风队员的壮举。假意投诚,当苏三省命令把他放开后,他拼死命地掐住苏三省的脖子,被苏三省手下击毙。死前还喊着“抗战必胜!”连钱秘书都产生了敬畏之情。毕忠良叹了口气说:“军统也不都是孬种啊。”苏三省听了很不自然。
唐山海夫妇静默期间,过着平静的生活,每天上班下班买菜做饭。行动处里,苏三省一枝独秀,作威作福。他葬送了整个军统上海站作为立足汪伪政府的筹码,他已经毫无退路,所以疯狂地镇压抗日力量。他手下的人也是烧杀抢夺无恶不作。陈唐二人自动避风头,从不跟苏三省抢功。就连毕忠良都刻意收敛锋芒。一时之间,苏三省成了行动处风头最劲的招牌。毕忠良正愁有朝一日军统反扑他如何脱身,正好找到这么个挡箭牌,何乐而不为呢。
又到了毕太太生日了。毕忠良高兴地宣布:“今天晚上包了华懋饭店,全处都去,谁也不许随份子啊。”大家都唏嘘怎么今年这么大手笔,二宝神秘地对手下的人说:“因为有贵客!”
“贵客?”陈深和唐山海都得到相同的消息,但谁也不知道所谓的“贵客”究竟是谁。上次的贵客是苏三省,结果军统上海站覆灭。这次的贵客难免会让陈唐二人莫名紧张。
华懋饭店是上海最高级的娱乐场所。集饭店、舞厅、娱乐室、宾馆于一体。今天说是毕忠良包场,其实是求他办事的一个商人出钱,变相贿赂而已。大家吃过了饭各自找乐子。毕太太拉着李小男、徐碧城和卫生所李医生的太太打麻将。碧城麻将打得不好,也推脱不过,唐山海坐到了碧城身边,微笑着说:“不怕,有我呢!”其他人看着恩爱的夫妻无比羡慕。
“唐先生和唐太太感情真好。”李太太羡慕地说。
“那是,你们都不知道吧,每天都是唐先生做饭、做家务,我就住在他们对面,看得真真儿的。”李小男也是满脸羡慕。
“诶呦,真是毕处座领导得好啊。上行下效,都懂得疼老婆的啊。行动处还有没有男孩子啊,给我侄女儿找一个。”李太太不忘奉承毕太太。
刘兰芝抿嘴一乐:“李太太说笑了。不过唐队长真的是好男人的,我最会看人了,我一看就是,碧城你好福气啊。”说完冲徐碧城笑笑。徐碧城幸福地点了点头。
刘兰芝又转过来对李小男说:“你也会好福气的,陈深本质不坏的。将来会疼你的。”说完李小男也笑了笑,说:“跟唐先生是无法比了。”唐山海听着有点得意,徐碧城瞪了他一眼,又用胳膊拐了他一下。
刘兰芝又说:“那个新来的苏队长有女朋友伐?可以给李太太的侄女介绍下嘛。”说到这里,毕忠良走过来,手搭在刘兰芝的肩头,温柔地说:“你们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女人的话题,你别管啦。”说完众人笑了笑。
“山海,你确定要继续参与女人的话题?”毕忠良看唐山海坐在那里抿嘴乐。
这时候毕忠良叫人在旁边又放了一张麻将桌,陈深、钱秘书、毕忠良三缺一叫唐山海过去。唐山海笑了笑对碧城说“那我先过去了。”刚码完牌,大门突然开了,来者气场强大,整个大厅里的人都安静下来,看向大门。毕忠良说了句:“贵客到了。”
只见进来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穿着南京政府的制服,品阶与毕忠良相同,脚上蹬着过膝高跟长皮靴,脖子上系着丝巾,腰上别着手枪。在座的各位有几个认出了她。最八卦的钱秘书看见她,立刻打了个冷战。“诶呦,是她呀。”
“怎么,老钱,你认识?”陈深看着她仿佛也面熟,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唐山海已经面色发白,强作镇定。
钱秘书转过头来,背对着她,神秘地跟其他人说:“她你们都不知道?原来是中统的女特务,后来到南京政府工作了,不知道怎么跑这里来了。”毕忠良笑着点点头。
众人了然地点头。钱秘书继续八卦:“她哦,大家得离远点啊。”众人都疑惑地看向钱秘书,他继续说:“听说,跟她上过床的男人,没一个好下场!”因他声音太大,隔壁桌的太太们也都听到了,刘兰芝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徐碧城和李小男都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钱秘书说完本期待众人反应,可是众人毫无反应,他感受到了身后强大的气场,回头一看,她已经站在自己身边了,钱秘书吓得跳起来。众人都憋着笑,唐山海紧张得脸色发白。她瞪了眼钱秘书,只说了一句“唐山海不是好好在这坐着呢吗?!”这一句,惊得两桌人都张大了嘴,看着她。她转头对着唐山海,妩媚地一笑:“别来无恙,老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