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恋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唐山海像往常一样倒了杯红酒，因为手抖，掉到了地上。徐碧城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唐山海，她跑过去，从背后搂着他，脸靠在山海的后背上，哭着说：“山海，你别这样。你都这样，让我怎么办呢？”徐碧城感觉到唐山海整个人都在颤抖，多年的特工生涯练就了唐山海泰山崩于前也面无表情的能力，但身体的颤抖却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唐山海突然晕倒了，毫无征兆。徐碧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唐山海搬到了床上，脱下了鞋子。把他的领带抽掉，衬衫的前几个扣松开，用手扶着山海的胸口，帮他顺气。唐山海慢慢转醒，眼泪刷刷地流出来，徐碧城见他这个样子，自己也控制不住哭出来，边哭边说“山海，你想哭就哭出声吧，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出点声音啊。”说完着急地又抚了抚唐山海的胸口。唐山海哽咽着，“你知道吗？那个给我们送过文件的飓风队员，他在我面前饮弹自尽。他是想告诉我他不会出卖我。”说完唐山海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而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我什么都做不了。我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唐山海双手紧紧地攥着被，咬着牙，整个人都在颤抖。

徐碧城抱紧了唐山海，让他在自己的怀里尽情地痛哭。这一夜，她都没有放开他，紧紧地拥着他，给他在这冰冷的寒夜里带来一丝温暖。

第二天，唐山海夫妇照常意气风发地到行动处上班。唐山海西装革履，徐碧城粉妆玉琢。她搀着他的胳膊二人一起走进行动处。所到之处，一片“郎才女貌”的赞叹声。

让唐山海夫妇唯一感到欣慰的是，陶大春顺利逃跑，目前二人还算安全。行动处审讯室。毕忠良让二宝把陈深、唐山海、苏三省都叫到审讯室。四人围坐在审讯桌旁，苏三省始终低着头，对毕忠良毕恭毕敬。唐山海面无表情。陈深噗嗤笑了出来：“干嘛呀？打麻将啊？”他这一说，众人都乐了，连正在鞭打飓风队员的钱秘书也转过身来，笑着说：“谁来谁来？我累死了快。”说完走过来。

陈深忙躲到一边去，“我不行，我下不了手啊。”说完躲到了毕忠良身后。钱秘书把鞭子递到了苏三省和唐山海中间。毕忠良一声不知地看着。唐山海歪了下头，脱掉了西装外套，刚想接过鞭子，苏三省抢先一步接过来，这时候唐山海撇到了毕忠良审视自己的眼神，忙抢过苏三省手里的鞭子，微笑着对苏三省说：“苏队长，劳苦功高，还是我来吧。”

那个被吊起的飓风队员，死死地盯着唐山海。唐山海挽起了衬衫的袖子，举起了鞭子，使劲地抽着，不遗余力。陈深仿佛也感到了唐山海的无奈和心痛，试图转移毕忠良的注意力。他走回座位，给毕忠良泡了壶茶，递过去，然后转身对唐山海说：“唐队长，对男人和对女人的手段真不一样啊。”唐山海停下手，回望着陈深，微笑道：“唐某认为，女人要攻心。”说完二人相视而笑。

毕忠良看着二人摇了摇头，道：“陈深你要是不审，别耽误别人审。”陈深做了一个“闭嘴”的动作。苏三省站起来拿起烧红的烙铁，走过去：“说，行动处里还有没有你们的人。”那人哑了嗓子，嘴动了动，苏三省凑过去，唐山海一阵紧张。谁知那人往苏三省的脸上吐了口血水，吼到：“苏三省，你这个叛徒。党国不会放过你！”苏三省一下子把烙铁按在了那人身上，发出滋滋的声音。唐山海转过身，放下鞭子，掏出手帕，捂住了鼻子，坐回了座位上。陈深分别递了烟给毕忠良和唐山海。唐山海接过烟，看了一圈，才塞到嘴里。陈深笑着说：“没有雪茄那么高级的，唐队长将就一下吧。”说完给二人点上。唐山海笑笑道了句谢。苏三省一改往日恭敬谨慎态度，疯狂地折磨着飓风队员，毕忠良等三人面面相觑，最后索性散去。

唐山海回到办公室，手还在抖。他回忆那个眼神，一下子想起来跟这个人打过罩面，心一下子紧张起来。陈深来到徐碧城办公室，徐碧城正在发呆，陈深说：“你去看看唐山海吧。”徐碧城愣了一下，慌忙跑了出去。她关上了门，握住了唐山海颤抖的手。唐山海强忍着眼中的泪，努力平静自己的呼吸。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哽咽，正在这时候，走廊传来了钱秘书的声音“山海兄弟~”随后门被推开。徐碧城一下子吻了上去，用自己的头挡住了唐山海，随后张开双手抱住唐山海，这一吻，虽青涩但足够缠绵，包含了无尽的深情。唐山海再也忍不住，左手搂住徐碧城的腰，右手托着徐碧城的头，把她顺势放倒在办公桌上。钱秘书瞪大了双眼，呆立在那里。唐山海附在徐碧城身上，抬起了头，胸还在因为激动而起伏，他眯着眼看着钱秘书：“看够了吗？把门关上。”钱秘书一个激灵，慌忙逃跑，还不忘把门关紧，跑到走廊的拐弯处撞到了陈深，陈深一把拽住他：“老钱，你撞鬼啦？”钱秘书撇了撇嘴说：“太火爆了，太火爆了。……”说完摆了摆手跑掉了。陈深望着远处唐山海的办公室，内心五味陈杂。

唐山海见钱秘书走了，低下头来看着徐碧城，徐碧城紧闭双眼，脸颊绯红。唐山海想自己如果明天就要牺牲，今天还要控制对徐碧城的情感吗？自己就不能放纵一回吗？想到这疯狂地吻下去，想把这一生的情感都融入到这一吻中。徐碧城也感受到唐山海的狂热，热情地回应着。二人都卸下了伪装和顾虑，释放出内心最真实的情感。

晚上刚回到家里，唐山海就拉着徐碧城的手坐到沙发上，徐碧城还沉浸在唐山海的柔情中，微笑着等他说话。唐山海犹豫了一下，仿佛下定了决心，说：“碧城，你还爱着陈深吗？”徐碧城没成想他这么问，笑容僵住，甩掉了山海的手，说：“你提他做什么？”说完眼神看往别处。唐山海又伸手抓住徐碧城的肩膀：“碧城，你要是还爱着他，你现在就跟他走吧。”徐碧城听到这里，彻底生气了：“唐山海，你什么意思？”你白天刚吻了我，晚上就撵我走。唐山海颓然地靠在沙发上，眼里充满了悲伤，“今天审问的飓风队员中有一个肯定是认出我了。我不想连累你。”

“什么？”徐碧城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现在走还来得及。只是军统已无人帮忙，只能靠**了。”唐山海一下午都在琢磨怎么转移徐碧城。

“所以你就让我跟陈深走？”徐碧城虽然知道山海是为了保护他，可真正听到他让自己跟陈深走心里还是很难过的。

“陈深也许怕我暴露牵连他，他也会走的，你跟他一起走吧。”唐山海好像铁了心，伸手把领带结拽下，整个人靠在沙发上。

“要走你跟他一起走吧。我反正不走！”徐碧城小性子也上来了。

唐山海知道她说气话，也不理会，起身去给徐碧城收拾东西。徐碧城睁大眼睛看着他把自己的几件衣服和电台都放到行李箱里，还有上次本想拿给柳美娜的4条小黄鱼，徐碧城忙拉住唐山海的手“你干什么？”唐山海甩开了徐碧城的手，继续收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