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晴嫣这话给玉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玉笛对风予安本是非常纯洁的友谊的。她欣赏他,就像她欣赏张尧一样,现在她觉得自己特别猥琐,看风予安总想到那方面。
李晴嫣把这一情况说成性觉醒。在一次午后,玉笛躺在床上小憩,琢磨着阿晴的话,不知不觉睡着了,她做了一个很真切的梦。
梦境里,她在自己房间里看书,风予安走了进来,玉笛笑说要带他参观一下。转了一圈之后,他说:“还有个地方没参观。”
玉笛想,这屋子前前后后都给他看完了,哪还有没参观的地方。
他启唇轻笑:“还没参观你的身体。”
两人自然而然滚到了一起,他的唇瓣覆在玉笛的唇上,很软,唇在她的脖子上若即若离地轻触。玉笛不自在地挣扎了一下,反客为主,对他说:“我来教你怎么亲人。”
两人的衣服还未褪去,年级主任陈明忽然在门外敲门喊玉笛的名字并让她下学期做班主任,吓得玉笛当场惊醒。
她把这个梦告知了李晴嫣。好友笑说:“可以啊,李老师,孺子可教。”
“教个屁,我告诉你了,你也告诉我一个。”
“我做过的就多了,梦里形形色色的男人,记得清脸的,记不清的,一大堆。最夸张的一个梦是推开门,十个裸男站在门里等我宠幸。”
”十个这么多啊?后来你一个个办了吗?” 玉笛问。
李晴嫣笑说:“我倒是想有这个精力,才到第二个,我妈妈就叫我去洗衣服了。”
玉笛低着头,有点害羞,手机贴着脸,两个都微微发烫:“这样挺丢人的是不是?感觉自己有点猥琐。”
李晴嫣不以为然:“有什么猥琐的?性觉醒不是男性的专利好不好?十个男的八个都是下流,见到女人说我看眼睛的都是假的,十之**不是看胸就看大腿!这有什么了?老祖宗早说了,食色性也!没有性,人类都要灭亡了!”
话虽如此,玉笛却为自己动了色心而惭愧。再怎么说人家都心有所属了,她在这里怎么意.淫也不会有好结果。只是面对眼前的美色,玉笛又觉得动心才是人之常情。风予安不仅有一副好皮囊,身材更是一绝,一米八二的身高,肩宽腿长,穿什么有型,衣着品味一流,个性又温柔儒雅。
今天玉笛和陆洁以及张老师来他家里做客,他负责做饭,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玉笛看着他的背影,脸微微红,心里再次升起了怪异的**。
陆洁成功告白张老师,现在两人是情侣关系。现在这对夫妻正在沙发上逗猫。风予安坚决不给他们踏入自己的厨房,三人只能旁观。
“差不多可以吃饭了。能不能找个人来帮我?”
玉笛马上走过去,说道:“需要我做什么?”
“从消毒柜里拿碗筷摆好就行。”
她看着风予安装盘,端菜上桌,他穿着非常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裤子,简约却好看,用玉树临风形容最合适不过。
他做的是几道经典的淮扬菜。他说是跟厨师学过的,说是为了增加点个人魅力,在婚庆市场上能更好的推销出去。三人都当他是在开玩笑,可风予安的语气很认真。
玉笛最喜欢他做的芙蓉鱼片,鱼肉软嫩柔滑。还有狮子头也做的很好,肉圆软烂,筷子一戳就解体。
想来,搬到秀秀和石头家后,玉笛的生活水准极速上升。石头和风予安不是提供好食材就是精研菜式,名义上是把她和陆洁当小白鼠试菜,实际上是免费给她们蹭饭。两个姑娘记在心里,经常给秀秀发红包,可她不肯收,推说相逢就是缘分,大家同住一个屋檐下,互相关照是应该的,不必这么客气。
饭后几杯红酒下肚,玉笛有点微醺,蜷缩在沙发上抱着元仲。小猫是个小暖炉。陆洁,张老师和风予安在聊天。男人修.长的双腿优雅的交叠,专注地听张老师说话。
陆洁和张老师决定圣诞节领证,明年一月摆酒席。玉笛一怔,说道:“这么快啊?” 他们虽是双向暗恋,但在一起才一个多月!
陆洁笑说:“是不是感觉自己被抛到后面了?放心,你结婚也是迟早的事!”
她果然是了解玉笛的。
玉笛确实有点慌了,身边的同事和好友几乎个个都有对象了。李晴嫣有江士衡,陆洁有张老师,听说连弟弟李玉竹都交女朋友了,一时间好像全世界就剩下她一个人单身了。
然后她马上看向风予安,见他对自己笑了笑。玉笛心里一宽,没事,还有一个漏网之鱼。
张老师很擅长安慰人也很会说好话,说:“玉笛,你别着急嘛,我和陆洁常说,以后也不知道是哪个男人有福气才能娶你做老婆。”
玉笛苦笑,这一番恭维没戳中她的心窝,反而让她有点尴尬。
陆洁昨天已搬出去,秀秀又贴了招租广告,新房客后天搬进来。九点,张老师带着陆洁回他们爱的小巢。风予安依然把元仲“借给”玉笛做天然小火炉。
到家门口,风予安把元仲交给她,忽然说:“刚才张老师说,不知以后哪个男人有福气娶到你。”
玉笛不知他为何提起这话,有些羞赧:“唉,都是客气话。”
“你说,我现在修,还来得及吗?”
玉笛怔住了。她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眼前的风予安笑得依旧很温柔,天空飘了点小雨,他说:“你早点进去吧,头发淋雨了,湿哒哒的会不好看。” 然后顿了顿,说道:“也别让元仲淋雨。”
风予安转身要走,也不知怎么,一个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忽然就有些四肢不协调起来,走路模样怪怪的,还差点打滑摔倒。玉笛欲言又止,他自我安慰似乎的说:“我没事,我没事。”
玉笛噗嗤一下笑了。听到她的笑声,他不敢回头,似更加窘迫了,这次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玉笛想,原来他这样儒雅的人还有那么呆萌的一面。
现在换成玉笛呆傻了,她站在原地,有些痴痴地看着他大踏步离去的身影,脸上的绯红久久不散,直到元仲的毛发被打湿,发出了抗议的叫声,玉笛才回过神来,赶紧进屋避雨。
他慌乱无措的模样在玉笛的心间久久不能忘怀。她想起高中时代被告白的一次经历。玉笛长得美,被告白被暗恋是家常便饭,不过她从没给过任何回应。倒不是因为她与同龄的女孩不同从不渴望爱情,而是她不想自己的小日子因为早恋出现任何风波。
那男孩子的眉眼玉笛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只记得他的手,摊开的时候掌纹清晰干净,是刚洗过的,有洗手液的芬芳,纤细瘦长的手指捏着一封情书。
玉笛鬼迷心窍地接了他的情书,虽然之后没给出任何回应,这却是她整个青春期唯一的叛逆。在她的规划里,爱情是二十岁之后,结婚是二十五岁,可在那一刻她好想离经叛道一次,感受一下青春期纯净动人的感情。
男孩欣喜过望,最后离去的脚步跟风予安很像。
一回家她就给李晴嫣去了电话,那边一个劲的恭喜她,这么个两情相悦的事情遇到了就跟中彩票似的,非常值得出来喝一杯庆祝一下。
挂掉电话,玉笛的脸还是很烫,元仲靠了过来,柔软温暖的皮毛蹭了下玉笛的脸。
“你的主人喜欢我,你怎么不告诉我?” 她问元仲。
元仲喵了几声。
“你觉得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喵!”
“你觉得我要接受他吗?”
“喵喵!”
“元仲你就是个白痴吧?”
这次猫好像听懂了,歪着脑袋,满脸疑惑地看她,似乎在问:“为什么骂我?”
玉笛笑了起来,把小家伙抱在怀里亲了亲。诚如阿晴所说,两情相悦是世上最好的事情。就像被幸福的微电流滚过身体,心里跳跃着难以言状的快乐。
次日下班回家,她发现秀秀看自己的眼光有点不同。
玉笛问道:“秀秀,你有话跟我说啊?”
“哦,没有。”
玉笛点点头,正想上楼,秀秀又将她叫住,笑说:“李老师,我猜昨天有人跟你告白了是不是?”
玉笛有些害羞,秀秀笑说:“这有什么好害臊的?他昨天跟我说的,他也有点不好意思,想问问你是什么想法?如果唐突了,那他过来道歉。”
“玉笛,我老公跟四哥认识很久了,他一直跟我说,四哥是他遇到的最好的人。你知道吗?我二十岁那年来琴洲读书,无依无靠,我前男友天天打我骂我pua我,我那段时间患了抑郁症,可是没钱治病。”
这是秀秀第一次说关于她的事情,玉笛没想到这个看似甜蜜的小女人也有悲伤的过去。她觉得站在楼梯口居高临下听人家说往事不礼貌,马上下了楼,拉着秀秀的手坐到沙发上。
“有次我前男友打的狠了,把我打进医院去,我报警,可警察冷漠的很,只要他说我们是男女朋友关系,那些警察就懒得管我们这点家事。我当时露宿街头,无家可归。你没体会过那种感觉,真是人生一点希望都没有,恨不得第二天就去跳海,彻底结束这苦日子。”
她长叹了一声,又说:“后来是四哥救了我。他之前也不认识我,但却肯帮我找律师告我那个狗男友,帮我要回了赔偿金,又借钱给我去读书,最重要的是,他介绍我认识了石头。”
秀秀脸上绽放光彩,笑说:“我说这些就是给我的朋友拉一拉票。你要是觉得他这人还可以,不妨相处一下。不过他没谈过恋爱,怕不知道怎么讨女孩欢心,你有什么都可以直说,他脾气很好。”
晚上躺在床上,玉笛反复想着风予安英俊的脸。不过比起他的脸,玉笛更爱他身上流露的那股气质。平时秀秀和石头虽不经常夸奖风予安,但从两人的眼神里,玉笛看得出他们对他很是钦佩。气质这种东西是无形的,只能感知。风予安举手投足都优雅矜持大气,很难让人不生好感。
这么好的男人,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呢。她从前有周淮亭,当然不能生异心,现在她是单身,风予安又喜欢她,这不是正是恋爱开启的好时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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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笛有男友的事情借由陆洁的嘴巴传出去,几天之后,老师们都知道玉笛又交了男友。那些暗恋玉笛的男老师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尤其是曾老师,现在看到玉笛都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与风予安恋爱是完全不同的体验。他比周淮亭更善解人意,而且很在意的玉笛的感受,不过几乎不问就能猜出她心中所想。有时候她一蹙眉,一别嘴,风予安就能把她的心思猜的七七八八。玉笛只可惜她没有这种本领,不能猜出对方心中所想,为他分忧解闷。
玉笛总说:“我要有这种本事,能猜到学生心里在想什么,就不会被学生气出乳腺增生了。”
他关切地问:“你有乳腺增生?”
“哪个女老师没有?” 她抱住风予安,笑说:“四哥,你教教我怎么看人?我想跟《别对我撒谎》里那个男主角一样。”
风予安笑说:“我都没那个水准,你倒是会幻想,这是我天生的本领,我可教不了你。”
他话只说了一半。这本事一半是天生的,另一半是后天他专门拜师学过,虽不像电视剧里演得那么神,但猜人是不是在说谎的准确度还是很高的。风予安常说,喜欢玉笛就是因为她有一颗很透明很干净的心,行事光明磊落,没什么龌龊。
两人恋爱后,自然会谈论到关于结婚的事情。玉笛一开始就是奔着结婚去的,她有点担心风予安是不婚主义者,他却坚定地说:“我当然是要跟你结婚的。不记得我在酒吧说过的话吗?我如果跟谁恋爱了,那就是奔着结婚去的。”
既然谈到了结婚,那自然要见下双方家长。风予安没带玉笛去见家长之前先把相册拿了过来。他父亲叫风文澜,结过两次婚。第一任妻子生了两个女孩,是风予安的大姐和二姐,她们都已结婚生子。第二任妻子就是风予安的母亲,她叫徐妙云,过世很多年了。他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弟弟在国外读书。
听到在国外读书,玉笛心里咯噔了一下。她看得出风予安出身一个书香世家,至少是个中产,她怕他的父亲嫌弃自家。
看出她心中的疑虑,未等玉笛开口,风予安说:“我家人不会嫌弃你的。我哥哥这人比较心高气傲,看似不好相处,其实人不错的。我弟弟比你小几岁,人很活泼。我父亲年纪大了,身体不大好,管不了我们兄弟那么多。”
“你哥哥是做什么的?”
“他开了一家顾问公司。”
玉笛点点头,风予安的家庭挺复杂的,以后逢年过节要走的亲戚也多。
玉笛又问:“我可以问问你妈妈是为什么过世吗?”
他淡淡地说:“抑郁症,自杀的。”
“哦。我很抱歉。”
“怎么补偿?” 他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玉笛红了脸,说道:“你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