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督室冰冷一片,我坐上那破木凳,守在对讲机旁。
平时不以为意,现在却死死听着对讲机那头,生怕有什么动静没听到,在冷空气里飘没了。
因为对讲机那头是哥,这头才是和他相距很远的我。
我有点儿想哥了,虽然我们刚刚才发生过矛盾。
过了好久,那头沙沙的,真的出了声响。
那边儿的人说,
“在乖乖值班吗?”
我赶忙抓起对讲机,
“我在我在。”
后来又细嚼其中味道,不是滋味地续说,
“别把我当小孩儿教训啊你。”
那头轻快的笑了声。
我问他还生不生气。
他说不了。
我有点儿不知道说什么了,那头说完也没了声音。
我想我接下来该说些什么,但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这会儿,手里冰凉的对讲机成了烫手山芋,我死盯着对讲机,好像一会儿不看它就会凭空消失一样。有一会儿,我也期待哥能主动说点儿什么,但那头一直没有动静。又过了会儿,我想聊聊别的话题,话到嘴边又怕哥不是真的消气,而我又岔开话题,惹得哥更加不高兴。
想着想着,思绪飘远了。
我又去想哥又好看又柔软的嘴里总吐出硬话,想到哥平日看我和吻我时两种截然不同的眼神,又想到哥巡逻时每个动作的无比性感,还有哥对我说的话。我想做这些事时哥一定也和我怀着一样的心情,哥必定是死要面子才不承认。
想到这儿,肩膀被人拍了拍。
“队长,走吃饭去呀,想啥呢冲这铁疙瘩傻乐?”
我看向表,竟已是晌时。
“人都齐了?”
他点点头说就差我了,还说部里来了人。
还没到一年,怎么现在来人?我想。
到了饭堂,我却在一个我们接过吻的隐蔽角落看到哥。
我笑了下,打算过去看看。
却刚要抬脚,发现哥旁边还站着两个穿军大衣的人。
来不及偷听,两个军大衣向哥重重敬了个礼,打算往外走。
我只得也转身进了食堂。
到里面坐定,哥也进来了,坐在了离我不近不远的位置,两个军大衣紧随其后。
他们其中一个问谁是队长。
我站起身向他们敬了个礼,他们便回了个礼,示意我坐下。
然后他们宣布了个让队里人意外的消息。
他说,这年有个名额,可以转分属。
“就是离开这个穷酸地方呗...”我身旁的一个队员小声嘟囔。
离开?
是了,就是离开这个穷酸地方,离开这座随时可能夺走我们性命的大山,离开这个吞了我们无数血汗的无底洞。
谁不想离开呢?
我不着痕迹地看了哥一眼,哥没看我。
我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等送走了俩兵官,我去找哥。支开所有人让他们去各干各的,我向哥招了招手,指了指值班室。
倒不是我多刻意,只是除了值班室我想不到其他地方适合两个人秘密谈话了。